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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太妃略微放心一些,她忽地又想到了一事,“這些日子,你可有收到孫不離的書信?” “他???被燕翎軍盯著呢,只怕一時半會兒不敢來信?!蔽和跻仓獙O不離的處境,“母妃別擔心,他也算得一只狐貍了,要拿到他也不容易。” “希望如此吧。”如今局勢不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柳太妃只希望這個時候,孫不離能躲好了,切勿落在燕翎軍的手里。 第二日早朝,魏王突然請辭,眾臣震驚。 天子殷東佑坐在龍椅之上,不舍地道:“你與朕從小一起長大,朕還想多留你幾年,此事容后再議吧?!?/br> 魏王不依,“皇兄,臣弟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久留京師實在是不妥。” “可是……”殷東佑望了一眼殿外的飛雪,“已經(jīng)入冬了,山路難行,開春以后再走吧?!?/br> 魏王本想開口再求,可年宛娘突然站了出來,“魏王既然有心,陛下就成全他一番忠心耿耿吧。”微微一頓,年宛娘挑釁似的挑了挑眉角,“南邊緊鄰大車,陛下就許他那邊的州縣為封地,鎮(zhèn)守我大陵邊疆吧?!?/br> “年大將軍,皇兄也要你來教么?”魏王從小就看不慣年宛娘的跋扈,此時性子上來了,哪里還肯馬上就走,“皇兄自會定奪許我哪塊封地!” “殿下最好現(xiàn)下就出發(fā),本大將軍可以順便送你一程?!蹦晖鹉镌偌に痪?。 魏王拂袖,怒聲道:“既然皇兄開了口,臣弟便遵旨,待開春以后再走!” 殷東佑舒了一口氣,他笑道:“此事就這樣定了,容朕好好想想,封地究竟定在何處?” 魏王恭敬地對著天子一拜,“一切就由皇兄做主!” 殷東佑滿意地點了下頭,他看向了年宛娘,“過些日子,等鎮(zhèn)南將軍的葬禮辦了,便將大車小王子請入宮吧?!?/br> 年宛娘冷聲道:“不必等南煙的后事辦好,家事國事并不沖突?!?/br> 殷東佑深感欣慰,“朕只怕宮中飲宴,惹得大將軍心里不舒服?!?/br> 年宛娘凜聲道:“這種事已經(jīng)不是頭一回了,本大將軍也不是十八歲的弱女子,孰重孰輕,我清清楚楚。” “那……”殷東佑試探地開口,“明晚可否請小王子入宮飲宴,詳談盟好之事?” 年宛娘點頭默許。 殷東佑咧嘴笑了笑,他再提醒一句,“這是國宴,所以皇后那邊……” “天寒,容兮身子是越來越沉了,還請陛下多給些憐愛,容娘娘在府中安心休養(yǎng)吧?!蹦晖鹉镏捞熳拥囊馑迹扇葙庵挥性诖髮④姼胁攀亲畎踩?,她不能讓容兮冒這個險。 殷東佑雖然心頭不快,卻也不能明說,他忍下了話,點頭道:“大將軍說的是,是朕錯了,就讓容兮好生休養(yǎng)吧?!?/br> 百官聽著天子這些卑微的話,暗暗低嘆。 如今連魏王都要遠走朝廷了,日后的朝堂只有年宛娘一人獨大,這可如何是好呢? 第120章 心藥 數(shù)點燈盞寂寥地在雪夜中隨風搖擺, 落雪簌簌,京師的夜平靜如昔。 云舟從大將軍府回來后, 只歇了兩個時辰, 便起身喚了墨兒來,給桑娘收拾行裝。桑娘已經(jīng)舉目無親了,離了這里她也不知自己能去哪里? 如今行裝整齊地放在屋中,明日清早,木阿便會親自送她離開。 桑娘委屈地噙著眼淚,實在是不知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 “舟……表哥……”桑娘忍不住輕喚正在幫她查點行裝的云舟, “我一定要走么?” “嗯。”云舟的身體還是很虛弱,她咳了兩聲, 確認沒有東西落下,她舒了口氣, 對著墨兒道, “墨兒jiejie, 謝謝你。” 墨兒冷聲道:“大人若沒什么吩咐,我便退下了?!?/br> “謝謝。”云舟知道墨兒跟楊嬤嬤都在惱她, 煙煙剛離世,就與楚拂走那般近。只要她們心里能好過些,她便由著她們怨著, 找個人發(fā)泄不滿, 也好。 墨兒簡直一刻都不想多留。 云舟走到了門前,將房門關(guān)上。 瞧見云舟這舉動的庭中丫鬟都瞪大了眼睛,這大人是真的薄情啊, 謝少夫人一走,表妹都不肯放過了。 只怕是想換個地方金屋藏嬌,所以才想著這么快把她送走。 云舟懶理外間那些碎言碎語,她走到桑娘面前,扶住了桑娘的雙肩,沉聲道:“桑娘,你本就不該卷進來,能離開京城是件好事,所以別哭,等事情了結(jié),我會去看你的?!?/br> “可天大地大的,你讓我去哪里?”桑娘終是哭了出來,她緊緊抓住云舟的雙臂,“我又能去哪里?” 云舟嘆聲道:“我吩咐好牛大哥了,他會帶你在京師百里外的鎮(zhèn)上買塊莊園,衣食是不必擔心的。”說著,云舟從袖中拿出了一個木盒子,遞到了桑娘手中,“這些年來,我記得你待我的好,所以,這份禮物就當做我送你的嫁禮,可要好好收著?!?/br> 桑娘聽得不安,“舟jiejie,你想做什么?你別……別尋短見??!” 云舟倦然抿唇,笑還是笑不出來,“我死不了的,你放心。” 桑娘還是覺得不對勁,她看著云舟熟悉卻陌生的臉猛搖頭,“可是要發(fā)生什么大事了?你這樣急地打發(fā)我走,我怎么能放心走?” “若想讓我的日子過得安心些,桑娘,走吧?!痹浦鄣恼Z氣很卑微,幾乎是在哀求,“算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