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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進士連忙捂著腦袋逃開了。 明寄北望著謝南煙與云舟沉沉一嘆,背過了身去,他唯一能為南煙jiejie做的,便只有“守護”二字。 他的眼圈微微一紅,他仰起了臉來,不讓眼淚流出眼眶。 他愿做謝南煙這一世的“阿黃”,只要她偶爾給他買一根糖葫蘆就好。 第69章 媒 “陛下駕到——” 內侍一聲高呼, 殿后的云舟與謝南煙匆匆收拾整齊衣裳,一前一后地入了瓊林宴。 這本是進士們最得意的一個晚宴,可云舟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了。她現在眾人之間, 眸光復雜地遠遠望著天子身邊永遠昂著頭的年宛娘。若是舅舅講的都是真的,這樣一個殺母仇人,她如何動得了她? “阿舟……”突然聽見有人喚她。 云舟微微轉頭, 瞧見謝南煙與她擦肩而過, 輕聲道:“要行禮了,莫要發(fā)呆?!?/br> 此時, 天子殷東佑在龍椅上坐定。 除了年宛娘外,眾人齊齊跪下山呼萬歲。 殷東佑緩緩抬手, “平身,都起來吧?!闭f著, 他又道,“容兮身子不適,今日這瓊林宴就不參加了。朕擔心容兮身子, 就敬諸位才俊一杯,這兒就留給諸位歡聚暢飲了?!闭f完, 內侍給他奉上了酒。 殷東佑舉杯。 宮娥們給眾人一一端上了酒盞。 “共飲此杯!”殷東佑當先飲下。 眾人也跟著飲下。 這是宮中最好的御酒, 入口醇香, 不似云舟之前喝過的那種。可這一杯下肚, 云舟就覺得有些暈乎,頰上很快染上了一抹醉色。 謝南煙知她酒量不好,所以忍不住看了過來, 瞧見她雙頰酡紅的模樣,不禁悄然輕笑。若不是年宛娘也在,她定要馬上將云舟帶走,在馬車上狠狠輕薄她一回。 楚忌與魏王遞了個眼色。 魏王上前一步,對著殷東佑道:“皇兄,今早你可是允臣弟宴上奏事的?!?/br> 殷東佑笑道:“東海有何事,快些說來?!?/br> 魏王朝著殷東佑一拜,“皇兄牽掛嫂嫂,也不急這一刻啊。臣弟可從未向皇兄討過什么恩典,今日頭一遭討個恩典,皇兄你可不能讓臣弟白忙活一場?!?/br> 殷東佑遲疑地看了一眼年宛娘。 年宛娘面無表情,似乎根本不在意魏王要求什么? 殷東佑舒了一口氣,“你說,只要是皇兄能做主的,皇兄都答應你?!?/br> 魏王大喜,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楚忌,“自古才子配佳人,今科探花郎一表人才,尚是孑然一身?!?/br> 當聽到“探花郎”三個字,云舟與謝南煙都是一驚。 瓊林宴內,其他人也漸漸安靜了下來。 “臣弟聽聞廷尉府七小姐待字閨中,性情溫婉,也尚未婚配,所以臣弟今日特別來做個媒,請皇兄做主,允了這門婚事。”魏王笑然說完,挑釁似的看了一眼年宛娘。 “這……”殷東佑也看了一眼年宛娘。 年宛娘冷聲道:“魏王殿下好眼光,本將軍看中的才俊,也想搶到自個兒碗里去?” 謝南煙暗暗握拳,若不是年宛娘先開口,她已經出口問魏王一句,是不是忘了云舟是跟誰一起回的京? 魏王同樣冷笑道:“就是同大將軍爭了,又如何?” 劍拔弩張,瓊林宴上已是一片安靜。 在眾人心里,早就把云舟認定是大將軍府的東床快婿,放眼京城,根本不敢有人與大將軍年宛娘一爭。 哪知魏王與楚忌就做了這樣虎口拔牙之事,當著年宛娘與謝南煙的面,做媒探花郎與廷尉府七小姐。 這出好戲,到底誰勝誰負? 最為難的還是天子殷東佑。 云舟想過許多種可能,她以為廷尉楚忌會當眾收她做門生,卻從未想過魏王竟會做媒,向天子要一句賜婚的君無戲言。 舅舅與楚忌是一伙,楚忌與魏王又是一伙,有這樣的勢力,步步扳倒年宛娘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煙煙怎么辦? 云舟深望了謝南煙一眼,嫁娶之約她記得清清楚楚,又怎能辜負她,另娶她人? 況且,她考入一甲,為的也是能在天子面前求娶謝南煙。 一念至此,云舟往前走了一步,對著天子跪下叩首,待直起身來,她正色道:“陛下,魏王殿下的美意,云舟只能心領了?!?/br> 謝南煙又驚又喜。 云舟繼續(xù)道:“我與謝將軍兩情相悅,還請陛下允婚,成全我與謝將軍。”這些話,她已經準備了許久,只要天子允準,年宛娘也不敢駁了天子的顏面。 “這個……”殷東佑更是為難。 謝南煙笑然看她,懸著的心終是放下大半。 魏王與楚忌頗是驚訝,孫不離還說云舟會十拿九穩(wěn)的聽話,哪知第一個意外就是云舟給的。 年宛娘冷嗤一聲,“探花郎,我大將軍府的姑娘可不是你說娶就能娶的。” 云舟仰頭看她,正色問道:“為何娶不得?” “你配么?”年宛娘驟然出劍,劍鋒頂在了云舟心口,話雖是說給云舟的,卻更像是說給魏王與楚忌的。 言下之意,她既不允魏王的做媒,也不允云舟的求娶。 “大將軍莫不是想在眾目睽睽下要了我的命?”云舟話中帶著挑釁,她篤定了年宛娘不敢真要了她的命,“殺人,可是要被刑律制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