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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云公子!”楊嬤嬤有些得意地道,“當(dāng)今探花郎,西??h,云舟?!?/br> “云舟……舟……”桑娘也有些激動,她差點就呼出了那個久違的稱呼,可很快她便忍住了。 因為她想起來,孫不離曾經(jīng)提醒過她,到了京城要小心說話,寧愿做一世啞巴,都不可隨便說話,以致禍從口出。 第67章 傳臚大典 第二日一早, 眾位新科進(jìn)士都要穿戴整齊, 站在大殿門外,由禮官依照名次,一一傳召入殿,名為傳臚。 天子殷東佑身著袞服, 端然坐在龍椅之上, 皇后尉遲容兮身著鳳袍,坐下龍椅之下, 王公大臣們站在殿中,聽著禮官叫出金科狀元郎的名字,看著他身穿新的朝服, 激動萬分地低頭踏入大殿,跪倒在殿上叩頭謝恩。 禮樂齊鳴,氣勢磅礴。 云舟緊張萬分,念到她名字之時, 提腳就踢到了大殿的門檻, 差點在文武百官面前摔個“惡狗撲食?!?/br> 謝南煙一襲白衣官服站在年宛娘身后, 竊笑著看她, 暗暗地道:“傻云舟?!?/br> 覺察年宛娘冷冽的目光投來,謝南煙連忙斂了笑容, 站了個端直。 年宛娘漠然按劍, 側(cè)臉朝著不遠(yuǎn)處的魏王看去——他今日穿了一聲丹色蟒袍,凜凜站在天子之下,眉目英挺, 氣度不凡,天生一股帝王風(fēng)范。 每次魏王與天子同在殿上,百官們或多或少都會有些錯覺,魏王比陛下更像天子。 年宛娘冷嗤地笑了笑,毒蛇還妄想做真龍? 她覺得無趣,便轉(zhuǎn)頭看向了別處。 尉遲容兮坐在鳳椅上,眸光偶爾瞥向謝南煙——許久不見她,看來,她一切安好。 她渾然不覺自己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殷東佑卻是看得清清楚楚,他眸光隱動,壓低了聲音問道:“容兮,可是想與meimei小敘了?” 尉遲容兮慌然看他,“陛下……傳臚大典還在進(jìn)行……” “無妨?!币髺|佑突然輕咳了一聲,打斷了禮官的傳臚,他正色道:“皇后身子不適,來人,先扶皇后下去休息吧。” 百官臉色難看地看了一眼尉遲容兮。 “怎的?”殷東佑不悅地冷冷一問。 百官們只有垂頭不語。 尉遲容兮沉沉一嘆,自知這禍水之名要背一世了。 殷東佑看向了謝南煙,“謝將軍,你已許久不曾入宮探視容兮了,今日就由你護(hù)送容兮回宮吧?!?/br> 謝南煙愕了一下,她有些驚喜,她確實已經(jīng)許久沒有好好與容兮jiejie說說話了。 殷東佑點頭輕笑,“去吧。” 謝南煙領(lǐng)了旨意,卻有些不放心殿上的云舟,她看了看云舟。 云舟微微一笑,示意不必?fù)?dān)心。 謝南煙也微微一笑,便恭身上前,扶著尉遲容兮退出了大殿,往后宮走去。 她二人的眉來眼去實在是太過明顯,廷尉楚忌與魏王遞了個眼色,覺得今日有些事是必須提了。 傳臚大典繼續(xù)進(jìn)行。 這邊禮樂的聲音漸漸小去,謝南煙扶著尉遲容兮緩緩走著,踏入了后宮的紅漆大門。 柳兒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遞眼色讓其他內(nèi)侍也慢一些,漸漸地便與前面的兩人拉開了遠(yuǎn)遠(yuǎn)的一段距離。 謝南煙回頭對著柳兒輕輕一笑,轉(zhuǎn)頭道:“容兮jiejie,你身邊這小丫頭不簡單啊?!?/br> 尉遲容兮輕輕地握著她的手,笑道:“你也不簡單啊。” 謝南煙笑然搖頭,慨聲道:“師父座下,有誰是真正簡單的呢?” “我聽說……年思寧在海龍集對你……”尉遲容兮眉頭一蹙,她憂聲問道,“你還好吧?” “那都是兩個多月前的事了,我早沒事了?!敝x南煙說完,看了一眼尉遲容兮隆起的肚子,也憂聲問道,“容兮jiejie,懷孩子是不是很辛苦?” 尉遲容兮淡淡地笑笑,另一只手輕撫肚子,“懷了也好……至少有些戲……我可以不用演……” 謝南煙聽她說得哀傷,她知道尉遲容兮說的戲是什么,偏生就這事上,她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不是不想,而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尉遲容兮強笑道:“我的事,我自己能解決,倒是你……”她關(guān)切地看著她,“你一入京,就鬧那么大的動靜,師父沒責(zé)罰你?” “連你也聽說了?”謝南煙倒是有些吃驚。 尉遲容兮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腦,“我如今護(hù)不得你了,你日后行事要處處小心,別惹師父生氣,她是會下手的?!?/br> “我知道。”謝南煙莞爾看她,“這出戲,我演得心甘情愿。即便是師父要責(zé)罰我,我也不怕?!?/br> “心甘情愿?”尉遲容兮怔怔地看她,眸光復(fù)雜,“新科探花郎,云舟?” 謝南煙點頭,狐疑問道:“師父沒有跟你說過她?” 尉遲容兮搖頭,“師父許久沒有吩咐我做事了?!彼室怆[下了白鴿的傳書,繼續(xù)道,“你的許多事,有些是我找小北打聽的,有些……是陛下說給我聽的。” 謝南煙看她臉上滿是落寞,她有些心疼,“容兮jiejie?!?/br> “也許,做枚棄子也不錯。”尉遲容兮笑然安慰,“至少這日子也算清凈?!鳖D了一下,她對云舟的了解,不過是殷東佑那日跟她說的,是年宛娘準(zhǔn)備放入廷尉楚府的棋子,“探花郎……待你……”她問得有些猶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