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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瘋子!”謝南煙搖了搖頭,“人若無情,與行尸走rou有何異?” 年宛娘平靜地說道:“若你能做到,也算是我教好了。路還長著,遲早有一日,你會謝謝師父,煉了你一幅冷心腸。” “小北你愛殺便殺,我倒要看看,師父你到底能殺幾個?”謝南煙倒抽了一口氣,轉(zhuǎn)頭跑出了中軍大帳。 謝南煙一路跑到馬廄中,飛身上馬,策馬馳出了軍營。 楊嬤嬤擔心謝南煙出事,便一路跟著去了。 自打那日離營之后,楊嬤嬤也不敢再回軍營,便被謝南煙安置在了清寧村中。沒過多久,謝南煙便告訴楊嬤嬤,她已幫墨兒從雜耍班中贖了身,留在了千里山莊幫她看莊子,只要楊嬤嬤敢認這個女兒了,便隨時可以去千里山莊找墨兒。 年宛娘也沒有對明寄北再動手,因為從那日開始,謝南煙有了分寸,對明寄北一直寡言少語,不再像當初那樣溫柔可親。 后來,謝南煙便成了京師有名的喜怒不定的鎮(zhèn)南將軍,常隨心嬉鬧不順眼之人,或捉弄,或欺凌,甚至還有不幸者,在夜深人靜時被人割了腦袋。 這些事楊嬤嬤每每回想,都不理解年宛娘為何要這樣?可姑娘總是要婚配的,如今好不容易姑娘有了心上人,年思寧也是奉命來保護云公子的,想必是大將軍也認可了這門婚事。 此時云舟問起來,楊嬤嬤也不知該不該把那些事說出來,萬一本來無事的,又嚇著了云舟,只怕姑娘不會輕饒了她。 “公子,我只能說姑娘是真心待你,你一定要好好讀書,考個好功名,快些把姑娘娶了,好生疼惜她?!睏顙邒哒Z重心長地說完,還是有些不放心,她拍了拍云舟的肩頭,“公子,別怕。” 云舟本來不怕的,突然聽了楊嬤嬤這句話,再看看她嚴肅的模樣,她開始有些慌了。 “公子,姑娘不在時,老婆子我就算拼了命也會保護你的?!睏顙邒吒嵵氐嘏牧伺脑浦鄣募珙^,“可你若是待姑娘不好,辜負姑娘一番心意,老婆子我第一個不饒了你!”說著,便將另只手中的菜刀舞了舞。 云舟連忙求饒道:“嬤嬤,別,菜刀危險,先放下。”說著,她連忙扯了別的事情,揭起了熬粥的砂鍋蓋子,急道,“該下rou末了!” “嗯?!睏顙邒叻畔铝瞬说?,將剁好的rou末放了下去,用木勺子一邊攪,一邊壓低了聲音問道,“今兒要我給公子單獨加個雞蛋么?” 云舟驀地臉上一紅,急道:“不用!我好得很!”可話音才落,云舟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話了。 楊嬤嬤瞄了一眼云舟的臉色,笑道:“等到了下個鎮(zhèn)子,我還是給公子做碗鹿血羹吧?!?/br> “不必了吧,咳咳?!痹浦鄹煽攘藘陕?,看粥里面的rou末差不多熟了,便將切好的青菜放了進去。 廚房之外,謝南煙啞然失笑,她呆呆地望著云舟的側(cè)臉,燒得通紅通紅的。 這丫頭,若是嬤嬤再給她一碗鹿血羹,只怕這鼻血還會再流一回吧。 謝南煙搖頭輕笑,這邊放下了心,便信步走回了房間,她等著嘗嘗,云舟今夜幫手熬的粥究竟是怎樣的滋味? 第41章 酒非酒 粥很快便熬好了, 楊嬤嬤親手把粥舀了出來,端給了云舟。 “快些送上去給姑娘吧?!?/br> 云舟點頭, 接了過來, 她走到了廚房門口,忽地想到了什么。云舟轉(zhuǎn)過了臉來,認真地問道:“嬤嬤,煙煙為何不喜歡傀儡戲?” 楊嬤嬤眉心一鎖,比了個手勢讓云舟小聲些。 云舟更是不解。 楊嬤嬤走了過來,小聲道:“以后就不要在姑娘面前提這三個字了?!?/br> “為何?”云舟想知道答案。 楊嬤嬤嘆息道:“大抵是因為姑娘很多時候也身不由己吧。” “身不由己?”云舟沒想到謝南煙那樣一個恣意而為的女魔頭, 竟還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楊嬤嬤沉聲道:“公子呀, 這些事日后你會明白的, 快些把粥端上去吧。若是姑娘這會兒回房看不見你, 只怕又要擔心了?!?/br> “嗯?!痹浦壑遣辉刚f, 想必謝南煙更不肯說。 云舟從不為難人,既然都不愿說,她便仔細記著,以后不會再在謝南煙面前多提一句。 楊嬤嬤望著云舟走遠后, 她舒眉笑了笑, 在廚房里面掃了一眼,瞥見了半只未切的鹵鴨, 她喃喃道:“拿去給阿黃吃,它一定會很高興?!?/br> 沒過多久,房外便響起了云舟的腳步聲。 謝南煙將桌上的酒壺提了起來,舉起喝了一口, 佯作醉眼朦朧的模樣,輕咬著下唇望著云舟推開了房門。 燭火昏黃,謝南煙緩緩抬眼,笑吟吟地望著云舟,柔聲問道:“你去哪兒了?” “你又喝酒?!”云舟忽地來了氣,她將粥放下后,回頭將房門給關(guān)了個緊,氣呼呼地坐到了謝南煙面前,從謝南煙手里拿過酒壺來。 酒壺中還剩了不少酒,可這酒味兒卻比平日的淡了許多。 云舟來不及多想,總之,就算喝不怎么烈的酒,也是喝酒。 謝南煙還有傷在身,至少這段日子,她不能再喝酒了。 “今日膽兒肥了么?”謝南煙冷哼一聲,捏住了云舟的下巴,逼她正視自己,“我就喝了,你能把我如何?” 云舟以為她是喝多了,便不與她認真。她將熱粥移了過來,舀起了一勺粥來,吹了吹,道:“先喝點粥,一會兒我給你去熬點醒酒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