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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能選么? 好歹女魔頭是一個人啊,網(wǎng)下一片漆黑,毒蟲是成群結(jié)隊的,傻子才會選擇下去玩??! 云舟嘆了一聲,“南煙jiejie,我們商量一件事,可好?” 謝南煙莞爾道:“你說,答不答應(yīng)還得看本將軍高不高興?” “下次你想拉人陪你玩,能不能提前說一聲,不然我這膽兒遲早會嚇破的?!痹浦劭酀匦α诵?,“好不好?” 謝南煙為難地嘆息道:“只怕,我只能說不好?!?/br> “那……下次下手溫柔一點點,好不好?”云舟決定最后掙扎一下,她覺得自己的手指方才太過用力了,此時指尖正在隱隱作痛,便一邊說,一邊輕輕地搓了搓指尖。 借著微弱的燭光,謝南煙細(xì)細(xì)地打量著云舟的側(cè)臉,她真是頭一次瞧見這般脾氣好的人。 半晌聽不見謝南煙回應(yīng),云舟知道,這女魔頭肯定是不答應(yīng)的,此時只有一個念頭——能活著就不容易了,就不要再去惹女魔頭不快了。 對了。 云舟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側(cè)臉望向了謝南煙,伸出了手去,“南煙jiejie,給我看一下你的手?!?/br> “嗯?”謝南煙沒想到云舟竟會主動接近她。 云舟抿嘴輕輕笑了起來,“就一眼,我保證?!?/br> 謝南煙倒是來了興致,想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云舟溫柔地握住了謝南煙的手,輕柔地將她的手背翻了過來,即便是燭火不太明亮,可已足以看清楚上面的青紫色。 果然,方才入窗她落地那一下,后腦就是謝南煙用手掌護住了。 或許這女魔頭也沒有她想象的那么冷血。 云舟的笑容更暖了幾分,“我記得舅舅說過,好看的姑娘分兩種,一種殺人不見血,一種……” 謝南煙眉角一跳。 “人好看,心也善?!痹浦壅f完,便揪起了自己的衣袖,輕輕地給謝南煙擦了擦帶灰的手背,“謝謝你?!?/br> 謝南煙怔怔地看著云舟的眸子,她眸光似水,溫柔得像是拂過寒潭的柳枝,足以讓她的心湖泛起一圈漣漪,蕩漾開去。 她恍然反應(yīng)過來,連忙從云舟手中抽出了手來,背過了身去,冷聲道:“今夜有刺客潛入,我才……”說到一半,感覺自己多言了,便換做了另外一句更冰涼的話,“不然,我現(xiàn)下就割了你的舌頭!看你還敢亂說話!” 她渾然不覺,說這些話的時候,雙頰悄悄地紅了起來。 云舟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謝南煙,至少經(jīng)過今夜之后,云舟覺得這個女魔頭也沒有那么可怕了。 云舟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誰想要她的命,更不知道為何謝南煙會奉命護她的命,可她此時明明白白,若是她遇到危險,謝南煙絕對會擋在她面前,將她的小命護下來。 想到這里,云舟心底的恐懼漸漸消散,索性坐了下來,笑然望著謝南煙的背影,緩緩地抬起了手指,沿著謝南煙的身形憑空畫了起來。 若說云舟之前畫的是狠厲颯颯的謝南煙,那此時云舟便畫的是溫暖靜默的謝南煙。 這床下的密室本就是方寸之地,謝南煙雖然背對著云舟,卻能從燭光投映在墻壁上的影子看出云舟以指為筆,正在畫著什么? 她本該回頭阻止云舟的小放肆,她卻忽然遲疑了。 現(xiàn)下山莊外雖然兇險,這方寸之地卻讓謝南煙頭一次覺得安然。 她不用防備戰(zhàn)場上的冷箭,不用提防朝堂上的構(gòu)陷,不必理會附近是否有埋伏,不必在意那雙時刻盯著她是否越矩的眼睛。 這是久違的真正平靜,也是久違的時光靜謐。 她舍不得打破這一瞬的美好,甚至還想側(cè)臉悄悄打量一眼,此時認(rèn)真畫畫的云舟又是怎樣的模樣? 她忽然側(cè)了下頭,佯作用火折子揮了揮蚊蟲,卻不急著回頭顧看云舟。 云舟屏住了呼吸,瞬間將手指縮了回來。 可千萬不能被謝南煙看見她在她身后比劃,萬一被她誤會了,后面的日子又不好過了。 “傻……” 謝南煙的余光匆匆瞥過,云舟恰恰賊兮兮地探頭瞄了瞄,她不禁在心底暗罵了一句,微微低頷,竊然輕笑。 云舟見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反正也無聊得緊,便又壯著膽子輕輕描畫起來。 時光一點一滴地流淌著,這邊暫時一片靜好,山莊外面卻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惡斗。 明寄北帶人圍殺了山莊外的十余名好手。果然是調(diào)虎離山之計,山莊中還潛入了兩名高手——一人中了計,誤探了墨兒所在的小樓,被木阿帶人拿下了,還有一人在山莊之中潛行,最后被回防的明寄北逮到就地正了法。 清算損傷之后,今夜還是有八名兄弟陣亡,有十三名兄弟受傷。確實如謝南煙所料,來一個蛇信子可以打發(fā),可夜夜都來那么多,這里就算是銅墻鐵壁,遲早有一日也是守不住的。 因為擔(dān)心謝南煙,明寄北正法刺客之后,便匆匆地趕來了云舟所在的小院。 他推門跑上了小樓,點亮蠟燭后,只見畫紙散了一地,很是狼藉。 “南煙jiejie!你在那兒?”他左右找了找,并沒有看見謝南煙與云舟的蹤影,他知道這里定然有什么密室,他便準(zhǔn)備在房中找找密室開關(guān)的機杼。 他走了一步,覺察踩到了畫紙,便連忙彎腰將畫紙撿了起來,慌亂地拍了拍上面的鞋印灰,“我不是故意踩你的畫像的!南煙jiejie,你可千萬別生氣啊!”他一邊擦拭著,一邊目光卻聚焦在了畫中的謝南煙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