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謝南煙眸光若星,忽地出手在云舟頸邊的麻xue上點了一下。 完了。 云舟感覺自己像是個霜打的茄子,無力地癱在了浴盆之中,任由謝南煙將她扶坐起來,“你……放開……” “墨兒,看好了,以后每天你都這樣伺候她。”謝南煙輕描淡寫地說完,便從墨兒手里接過了一條長長的白布,往云舟胸膛上纏了起來。 “女魔頭!”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云舟嘶聲罵道,“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謝南煙驀地手上一用力,云舟的裹胸布狠狠收緊,云舟差點沒喘過氣來,只道要買她之人實在是口味特別,竟喜歡胸小的。 “反正你又不知道我是誰,你找不到我的。”謝南煙將裹胸布收緊之后,起身伸了個懶腰,“伺候她穿衣裳吧。” 墨兒忍笑捧著衣裳走了過去,她還是第一次瞧見——罵了謝南煙還沒有遭狠打的人。 云舟胸悶得難受,也只能由著墨兒將她扶出浴盆,擦干凈身上的水珠兒后,便給她穿上了內(nèi)裳。 謝南煙饒有興致地坐到了一邊,看著云舟把準備好的男子白色長裳穿好,瞇眼笑道:“身形像了,可這腦袋還是太女氣了點?!?/br> 云舟恍然明白了什么,她憤聲問道:“我本來就不是男兒……你……你這是要把我當(dāng)……小倌……賣給喜好龍陽之癖的老頭么?” 謝南煙忍了忍笑,“我若說不是,你信么?” 云舟瞬間不知該接什么話,只恨不得恢復(fù)了力氣,狠狠地捶謝南煙一頓。 墨兒一邊給云舟整理衣裳,一邊低聲道:“將軍才不會賣你?!?/br> 云舟愕了愕,不敢相信地看著墨兒,瞧她鵝蛋臉上的眼睛水靈靈的,清澈得不帶一絲塵垢——若是這樣的人說謊,誰都看不出來! “把……把我打扮成這樣……這是……這是……”云舟看著鏡中陌生又熟悉的自己,小時候貪玩,也曾穿過漁村中鄰家小哥哥的男裝,可她從來沒有想過,長大了還要被人打扮成這個樣子。 謝南煙故作正經(jīng)地看著她,“還有三個月就是秋闈了,你說要你做什么?” “……” 云舟真的是想過千萬可能,獨獨這喬裝考科舉一事,是她完全沒想過的。 她仔細想想,方才那個叫墨兒的丫鬟喚她將軍,難道是那“女鬼”家的弟弟或者哥哥重病了,參加不了秋闈考試,她這才中途擄了她來,想移花接木,讓她喬裝代考。 雖說這結(jié)局比當(dāng)小倌或者當(dāng)小妾好一點,可若是在進考場之時,被考官給認出來,這可是大罪?。?/br> “我這……這……腦袋被那個牛頭怪打傷了……疼!”云舟趁著墨兒去拿梳子的當(dāng)口,故作痛苦地癱在了銅鏡前,低聲哀嚎,“可疼了……” “你傻不了的,前廳有名醫(yī)等著呢,幾針就扎好了?!敝x南煙緩緩說完,歪頭瞧見身邊的矮幾上放著一盤瓜果,便順手拿了一個果子起來,咬了一口,“墨兒,繼續(xù)給她梳頭吧。” 這“女鬼”當(dāng)真是把所有都算得滴水不漏??! 似是知道云舟在擔(dān)心什么,謝南煙咽下了果rou后,笑吟吟地望著她,“你放心,這欺君之罪可是大罪,誰也不想掉腦袋。” 也是。 云舟想想,若是真讓她在考場穿幫了,罪可不是她一個人的。 “可是我……”云舟自幼學(xué)畫,字也算是練過,可這四書五經(jīng)什么的,她并沒有好好記誦,如何去科考? 想到這里,云舟試探地問道:“你別告訴我,連夫子你都給我請好了?” 謝南煙含笑點頭,“這腦瓜子看來還好著?!?/br> 云舟覺得后悔問這句話了,看來,如今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從了。 “我先說明……我若是考不好……” “不入三甲,就摘了你的腦袋?!?/br> 云舟霎時嚇白了臉。 謝南煙對著云舟笑然眨了一下左眼,放下了啃了一半的果子,站了起來,“墨兒,快些讓她穿戴整齊,從今日開始,就喚她公子?!?/br> 墨兒點頭,“諾?!?/br> 謝南煙滿意地轉(zhuǎn)身悠閑離去。 云舟只能咽下一口恐懼的口水,木偶一樣的由著墨兒給她梳好了發(fā)髻,戴上了白玉發(fā)箍。 這次是云舟有些認不出自己了——她比尋常的七尺男兒矮了半個腦袋,可穿上這身書生輕袍,還真有那么一股書卷氣。 原本垂落的青絲如今盡數(shù)被束在白玉發(fā)箍之中,她秀眉微揚,清秀的面容更添了三分俊色。 “這……這也太陰柔了吧?”云舟一開口,更覺自己不男不女,胸又被勒得難受,她頹然看向一邊的墨兒,“這樣都看不出來,是眼瞎么?” 墨兒在她頸邊的麻xue上點了一下,終是讓云舟的氣力恢復(fù)了,“公子莫急,這不是還有三個月么?” 云舟隱隱覺得不安,“難不成你們還要給我易容?” 墨兒笑而不語。 云舟更慌了,“易容之后呢,你看我這嗓子,也不像啊……” “請公子去前廳見客吧?!蹦珒簠s不準備再多說什么,低頭福身一拜。 罷了,問她定是什么都問不出來。 既然都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了,那便硬著頭皮上吧。 她下意識地讓呼吸的幅度更緩一些,這樣胸口的悶意便能輕幾分。當(dāng)她走到門口之時,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歪頭問向了墨兒,“你們家將軍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