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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阿悄悄地擦了擦額上的細汗,他知道謝南煙要出手收拾這個丫頭了。 此時的云舟跨坐在船頭的欄桿上,她探頭望了一眼船下湍急的江水,昨夜被打的后腦還隱隱酸疼著,這一探頭,她不由得又縮了回來,警告正在逼近的巡防兵士,“你再往前走一步,我真跳下去了!” “跳?!?/br> 嗓音中那一線酥人的啞澀很是熟悉,云舟循聲望了過去——是她! 謝南煙換了一身干凈的雪白官服,此時黑袍的袍邊獵獵,青絲全部束做了一條長長的馬尾,發(fā)絲垂在背上,恰恰壓住了黑袍。 她悠閑地對著牛頭怪木阿招了招手,木阿便給她搬了一張?zhí)珟熞芜^來。 云舟細細望她,才發(fā)現(xiàn)她眸光不再迷離之后,很是清澈透亮,就像是天上的北極星。 “你沒事就好……”云舟說完之后,這才反應過來,方才這女子明明讓她跳下去啊。 為何如此歹毒??? 云舟瞬間斂了笑意,她寒著臉道:“我好心救你,你卻擄了我,舅舅若是知道了,要急死的!” “哦?”謝南煙卻不準備解釋,她命木阿端了一盞熱茶來,一邊用蓋子撥弄著浮著的茶葉,一邊淡淡道,“你今夜跳下去,你舅舅可不是急死的,是氣死的?!?/br> “你!”云舟突然很是后悔,昨夜為何要與桑娘一起救她? 謝南煙笑然對上了她的雙眸,“難道不是么?什么都沒弄明白,就跑去跳江自殺了,傻子也不會這樣做吧?”眉梢微微一挑,似是挑釁,“一,乖乖下來,回去睡覺。二,我讓木阿幫幫你,推你下去,一了百了?!?/br> 云舟急紅了眼,“你……沒有第三個選擇么?!” “有。”謝南煙的笑容突然變得有些“可怕”,她悠悠地站了起來,給木阿遞了個眼色,“用繩子?!?/br> “諾!”木阿忍笑抱起了船舷上盤著的繩子。 云舟駭聲問道:“你……你要做什么?”話還沒說完,木阿手中的繩頭就像是活了一般,瞬間纏住了云舟的腰桿。 “下去?!?/br> 謝南煙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她的身前,輕輕說完便猛地一推,云舟重心一個不穩(wěn),便朝著陵江中栽了下去。 “啊!殺人——咳咳!”云舟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腰桿上的繩索便猛地收了個緊,勒得她忍不住發(fā)出一串猛烈的咳嗽聲。 謝南煙探頭咯咯笑道:“這可是你選的第三,這會兒再給你次機會,一,還是二?” “一……咳咳……一……”云舟只有先服軟了,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云舟的話才說了一半,木阿的手微微一松,她的腦袋便扎入了江中,被江水涼涼地沖了一回。 等木阿將她拉上船舷后,云舟瞪著通紅的眸子肅聲問道:“我明明選了一……為何你……咳咳……” 謝南煙并沒有看她,只是側臉笑道:“一是洗個臉再上來,二是洗個澡再上來,你不聽我說完便選了,你怪不得我?!?/br> “你無賴啊!”云舟委屈地大喊一聲。 “嗯?”謝南煙驀地轉過了臉來,再次出現(xiàn)了方才那個“可怕”的笑容,她湊近了云舟一步。 云舟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哪知謝南煙只是小聲酥酥地道了句,“我喜歡,你咬我么?” 第4章 燕翎令 自古好女不與惡女斗! 云舟擦了擦臉上的江水,準備默默回到了船艙的房間之中,哪知才走了幾步,便又被謝南煙喚住了。 “慢著?!?/br> 云舟強笑問道:“不知姑娘還有什么指教?” “你叫什么名字?”謝南煙問道。 云舟本不想告訴她,就在這遲疑的當口,謝南煙朝著她緩緩地比了一個“一”字,正待比“二”的時候,云舟頓時脫口而出,“得!我認輸!我叫云舟,白云的云,扁舟的舟?!?/br> 謝南煙滿意地點了下頭。 云舟指了指船艙的方向,低聲問道:“我可以回去了?” “嗯。” 得到謝南煙的允許后,云舟沒有半點遲疑,快步離開了甲板。 謝南煙靜靜地看著云舟走遠,斜眼笑望向木阿,“瞧,是個聰明人?!?/br> 木阿忍俊不禁,“再聰明的人,不也一樣栽這兒了?!?/br> 謝南煙攏了攏身上的黑袍,極目望向了京城的方向——天邊黑云漸起,只怕是要變天了。 “木阿,今夜全船警戒,有人想逼我們走快一些?!彼贿呎f著,一邊拍了拍木阿的肩頭,“偏偏我最恨人抽著我往前走?!?/br> 木阿點了點頭,“將軍請放心。” “嗯?!敝x南煙微微低頷,便走入了船艙主艙,坐到了大座之上。 她記得臨行之前,師父年宛娘交給她兩個錦囊,每個錦囊里面都放了一枚燕翎令——燕翎軍軍規(guī)第一條便是,燕翎令一出,此令的任務就必須完成,哪怕是死。 這第一個錦囊里面寫的任務,便是在西海一帶尋到孫不離師妹之女,并保護她安然到達京師。 這第二個任務,路上若遇險事,便可開啟錦囊。 陵江這段江水不但湍急,還容易起霧,入夜之后,便是極險之地。若是獵燕盟的人要動手,必定會選擇這個地方。 趁著這會兒那些人還沒有動手,謝南煙便先開啟了第二個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