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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姝見她不說話,又湊近了些:“你也喜歡我,對不對?” 溪歌沒料到她會這般問,只是看著佟姝真誠的眼神,她頓時便不想用權(quán)謀去思索這些,她放松下來,不考慮那般多,起碼佟姝作為閨友,她是喜歡的,這般想著,溪歌點(diǎn)了點(diǎn)頭。佟姝咯咯地笑出了聲,又悄聲道:“你是害羞了嗎?” 溪歌瞥了她一眼,沒有說什么,只是催她快些下棋,佟姝這才低頭去看棋盤,這般一打岔,她都快忘了她們還在下棋,隨手拿起一顆棋子,放進(jìn)溪歌布好的陷阱中央,溪歌嘴角一勾,想著自己又要贏了,這佟姝的棋藝也不過如此。 兩人湊在一起便是看書畫畫,偶爾佟姝也彈琴給溪歌聽,溪歌比起琴技,舞技更佳,只是往日礙于公主的身份,除了教習(xí)的舞師,從不在人前舞動。聽了佟姝彈了幾日的琴,便也放松下來,伴著佟姝的琴聲舞了起來。 佟姝手上動作不停,抬頭望著溪歌,溪歌起初只是隨意地擺動,佟姝手上動作一轉(zhuǎn),琴聲漸漸合上溪歌的動作,而溪歌也已然忘卻了身份,如往日獨(dú)自在宮里舞動時一般。 不,并不一般,如今的她只覺得越發(fā)歡喜。 溪歌一支舞跳罷,琴聲也進(jìn)入了尾聲,溪歌額前已有汗水,她跪坐在溪歌的琴前,身子前傾,用手撐著,仰起頭看著佟姝,問道:“我跳得好不好?” “婉若游龍,翩若驚鴻,妙哉!”佟姝不吝夸贊,她說的也正是心中所想,她見過別人跳舞,卻從未見過溪歌這般,從容又張揚(yáng),若是再長幾歲,身姿曼妙,那想必便是天女下凡的境況了。 溪歌自是看見了佟姝眼里的欣賞,她亦是同樣欣賞佟姝的琴技,心下歡喜十分,身子往前傾,輕輕地親在了佟姝的鼻尖上,又快速地低下頭去。佟姝便在她的頭頂親了一下。 時光總是過得快極了,在溪歌看來,她不過才與佟姝畫了幾張畫,下了幾次棋,跳了幾日舞,而佟姝又要回金陵了,她原以為,如今也快過年了,佟家會等年后再回金陵的。 “是不是下一次來京城,又是五年后了?”溪歌看著佟姝十分不舍。 “差不多吧,我們可以通信,想必會比先前的五年要好過些?!辟℃娤铔]有說話,又想起兒時溪歌想當(dāng)自己meimei的事來:“我回去后會刻苦學(xué)習(xí),多長些本事好叫人放心,下回來京城,沒準(zhǔn)還能帶你回金陵。” 佟姝想的是,自己有能耐了,提出將表妹帶去金陵玩一陣子,王家也能放心,這些日子來,她自然瞧出了溪歌在王家是有求必應(yīng),王劉氏對她也是百依百順,從無二話,想必溪歌是王家寵愛萬分的女兒,連去佟家在京城的院子都不肯,定是不會放心她去金陵的。 而溪歌卻聽出了別的意味來,卻也不曾覺得抗拒,反倒心中生出幾分羞澀來。見佟姝要走,溪歌一時心急,拉住了她的衣袖,佟姝轉(zhuǎn)回身來看著她,她卻一時無話。 佟姝看著溪歌,笑著:“我也會想你的。” 溪歌放開佟姝的衣袖,嘀咕著:“我才不是要同你說這個?!?/br> “那你要說什么?”佟姝覺著好笑,故意問著。 溪歌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你別忘了我?!?/br> 佟姝笑出聲來:“放心吧,你沒有那般容易叫人忘記,我忘不了你的?!闭f著,從話里掏出一塊玉佩來,“你看,我隨身帶著的?!?/br> 溪歌定睛一看,佟姝手心正躺著她五年前贈給她的玉佩,忍住勾起的嘴角:“你的竹筒,我早就丟了?!?/br> 佟姝聽了倒也不生氣,從脖子上抽出一根紅線,將線拉出,一個小金鎖跳了出來,佟姝將金鎖解下遞給溪歌:“這個給你,可不能弄丟了?!?/br> 溪歌接過金鎖,仔細(xì)看著,金鎖做得十分精致,小巧玲瓏,只中間鏤空,墜著一顆銀鈴,透過金鎖往里頭看,那銀鈴上還刻著佛經(jīng)。看得出,這金鎖是專門打造出來裝這鈴鐺的。 溪歌倒也不客氣,她都將那般重要的玉佩給了她,收她一塊貼身帶著的金鎖算什么。 兩人離別后,佟姝回到佟家并沒有多久便啟程回金陵了,到了半路,佟姝才想起,她還不曾將她在金陵的位置告知溪歌,這可如何通信呀。 佟姝猶豫著,要不要讓爹爹幫忙,帶一封信去王家,誰知那日她在客棧歇息的時候,窗戶敲了兩下,佟姝立馬坐起身來,走到窗邊打開窗子,果然有個小竹筒在那兒,比平日里的稍稍大了圈,里頭的信箋也大了一些,上面寫著幾句蠅頭小字。 看著上頭的文字,這信差不離是她離京第二日送出來的。 佟姝十分興奮,可惜出門在外,客棧里并沒有準(zhǔn)備紙筆,她沒有法子,只好先將竹筒收好,也順手在窗戶上敲了兩下,意思便是讓那送信的人別等了。 她想著,這人既能找到這里來,那日后的位置,必是不用擔(dān)心的。她雖有些困惑王家的一個侍衛(wèi)便能這般了得,卻也不曾將此事告知家人。 到了下一個歇腳點(diǎn),佟姝特意讓小二準(zhǔn)備的紙筆,認(rèn)認(rèn)真真寫著自己到了哪里,估摸著送信人的腳程,待溪歌看到信時,自己大概又到了哪里,挑了近日來的一件趣事寫了寫,便將信箋卷好塞入竹筒里,放在窗臺上便安心睡去。 第二日佟姝起身去看窗臺,那竹筒已是沒了,她笑得越發(fā)開心,默默在心里估算著,自己何時能再收到溪歌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