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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歌已經跑到了歸隱的身邊,她低頭瞧著那沁著黑血的傷口,焦急地問道:“你沒事吧?” 歸隱的一張臉煞白煞白的,那女人手中的匕首淬了毒。見著晏歌那心急如焚的模樣,她笑了笑,溫聲道:“我沒事。” 那小姑娘冷哼道:“不愧是歸隱歸女俠,一般人碰了我這毒早就一命嗚呼了,你還能穩(wěn)穩(wěn)的站立?!彼前邓愕檬值?,武功實在是低微,不然以歸隱的警惕,不可能會落入他們的陷阱中去?!耙晕业奈涔⒉涣四悖墒侵筮€會有不同的人來要你的命,長壽縣,你在這兒并不能夠長壽?!毙」媚镞呎f邊笑,可是一道刀光已經撞上了她的人。很輕柔的一刀,就像是一個飄蕩在了仙境的美夢??墒沁@一刀造成的結果是極為慘烈的,那個大笑的小姑娘被一道劈成了兩半,她的鮮血則是如同箭一般射穿了那大漢的喉嚨,來不及發(fā)出一聲慘叫,就一命嗚呼了?!皻⑷肆耍⑷肆?!”驚恐的行人在大呼著,歸隱的臉上恢復了血色,她甚至還能笑出聲,說道:“你的問題我可以回答了,天極丹真的能夠解百毒?!?/br> 晏歌蹙著眉,眸中有幾分的不忍。 歸隱笑了笑,淡聲道:“走吧。”至于那個小姑娘是誰,是什么人派來的,她一點兒都不關心。 第10章 長壽縣的郊野有一座被綠竹包圍的小宅屋,龍吟細細,鳳尾森森。竹林中潮濕青石小徑上只有幾片落葉,像是不久前才被人掃過。歸隱一走入竹林,心情就變得無比地輕快,她忘了始終跟在自己身邊的晏歌,甚至是忘記了自己。穿過了竹林,是一片綠水悠悠的小池塘,上頭釘著幾根木樁,直通向水池中間的小亭子。 “這是什么地方?”扶著歸隱的手走上了亭子前那簡陋的小木橋,晏歌抿了抿唇,不解地問道。 歸隱輕輕一笑道:“這是劉老丈家?!币婈谈杳鎺б苫螅纸忉尩?,“老丈不是江湖中人,他只是一個很平凡的賣豆腐的老頭兒,他的心地很好,大半輩子的積蓄也不過是幾十兩銀子,可他全部拿出來資助一些乞兒,供他們進學堂。這劉老丈是個有骨氣的,他教出來的小孩子個個都很有孝心,我在長壽縣抓到了一個偷兒,我還沒責備他,他倒是先哭出聲了,說讓我不要告訴他爺爺。仔細一詢問,原來是那老丈臥病在床了。銀子這種東西,有的人是用來揮霍的,而有的人是用來救命的?!?/br> 籬笆圍著幾座小茅屋,石桌上與地面還攤著書與幾幅字畫。很安靜,一點兒聲音都沒有。這時候,就算小孩兒們不在,老丈人也該在屋中。歸隱的面色沉了下來,她的眼皮子開始跳動,心中泛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正中的屋子門半掩著,只露出了一條細微的縫,望進去黑黝黝的。歸隱一手將晏歌攔到了身后,一手去推那老朽的木門。咯吱咯吱一聲響,門被推開,而一道又細又亮的劍光從屋中沖出?!笆裁慈?!”歸隱大喝一聲,抱起晏歌往后一掠,避開了那道劍光。屋子里的伏著兩個人,難道老丈人的消失與他們有關?歸隱心中有幾絲悲憤,眸中也閃過了一道極強的殺機。 一個俊朗的眉宇間帶著傲氣的年輕人提著一把金色的劍從屋中走了出來,除了他手中的那柄劍,最令人驚異的是他的滿頭白發(fā)。片刻之后,又有一位面容嬌俏的小姑娘從里面鉆出,她擰著眉,粉唇嘟起。這兩個人一出來,歸隱就猜到了他們的身份,男的叫做“白發(fā)三千”李玉湖,提著一柄金劍在血雨腥風的江湖中闖蕩出了俠名,傳聞他的發(fā)絲是因為得知愛妻為魔教之人一怒殺妻后才變白的,至于他身邊的嬌小女子,應該就是他的師妹謝小樓。這兩個人都是八大劍派中的西樓劍派的弟子,他們雖然沒有名列“八劍九俠”,但是一身本領也不遜于那九位高手。 他們見到了歸隱時,神情變了變,最后又“咦”了一聲,這又是因為晏歌了。西樓劍派的前任掌門人蕭情是晏歌之母蕭倩的親兄長,如今的掌門人則是蕭情的女兒蕭紅袖,他們劍派中的人認得晏歌,也不算是一件奇事??墒顷谈鑵s不認識他們,她凝眸望著歸隱,手則是緊緊攥住了她的袖子。 李玉湖收了劍,他朝著晏歌一拱手,問道:“晏姑娘怎么在此處?” 謝小樓也問道:“晏jiejie你來這兒做什么?” 晏歌抿了抿唇,歸隱向著她微微一笑,抬起頭面對著那一男一女,問道:“屋里的老丈人和那些小孩呢?是你們做的?”她的目光很平靜,身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殺氣,可偏是這樣,更讓人警覺畏懼。壓下了從心底躥上來的一股寒意,李玉湖搖搖頭道,“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br> 歸隱道:“那你們來這兒做什么?是誰教你們來的!”這淡淡的詢問中似是含著千百道凜冽的刀光,李玉湖向來得意自傲,哪里被一個女人嚇?。磕抗庠陉谈枭砩隙毫袅艘粫?,他才強壓下一口氣,回答道:“我是追蹤一件惡事來到此處的,那你們呢?” 歸隱依然沒有回答李玉湖的話,她繼續(xù)追問道:“是什么樣的惡事?”李玉湖的手又按上了長劍,一雙眸子中似是射出了電光。謝小樓拉了拉他的袖子,又向前走了一步,笑道:“這件事情說簡單卻也不簡單。咱們這荊湖兩路最近有不少的孩童走丟,一起是偶然,可是一起連著一起那就是咄咄怪事了,掌門人命我?guī)熜置枚顺鰜聿樘健B牣數(shù)厝丝谥幸淮蚵?,這兒是孩童集聚之地,那些人想來會在此處下手,可惜等我?guī)熜置枚粟s到的時候,這兒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