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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酌也不想看著她大冬天泡冷水,可讓環(huán)繞在云明月身上的血氣消散的最好辦法便是如此,她只能橫下心,俯身慢慢讓云明月整個沉入水里。 云明月頓時一迭聲喊冷,瞪著眼與沈酌對視片刻后,驟然摟緊她的脖子不撒手。 “別碰——!” 沈酌控制不住自己再度發(fā)軟的身體,只來得及喊出兩個字,便和她一道栽倒進浴缸里。 冷水冰涼刺骨,打濕沈酌身上的衣物。好在這些衣物全是由貓毛幻化而成,沈酌當即念咒把衣物撤了,撈起正在嗆水的云明月,又給自己的皮膚表面加持了保暖用的靈力。 云明月被冷水凍得牙齒直打架,冷不防被沈酌圈在懷里,頓時不想離開,貼著她一臉幸福:“好暖~” 見她總算安靜下來,沈酌松了口氣,撩起水邊念醒神咒,邊往她額上與后背心潑。 她潑一次水,云明月的身體就抖一下,那條細長的貓尾巴倒是安分地沉在浴缸底部,仿佛跟云明月是兩個生物。 “小影你不要這樣……我會感冒的……嗚……好冷,冷冷冷……” 看起來,云明月的神志還是迷迷糊糊的,且還十分固執(zhí)地將她當做沈影。 驅(qū)除血氣重要,沈酌就當做沒聽見,默然往她身上潑冷水。 等靈識覺察不到血氣,她才在水中點了點,將凝水符收回,繼而抱著云明月跨出浴缸,自己身上則幻化出一襲橘色睡袍,赤足走向臥室。 “小影,你今天為什么不理我?”被沈酌弄干身體塞進被窩,云明月扒著被子,茫然地看著她,“是不是我今天太熱情了?可我實在……實在太想你了呀……” 見她眼里滾出淚來,沈酌嘆了口氣,邊為她拭去淚珠,邊湊過去柔聲接過話:“有多想我?” 她卻不知,自己這無意的接話,將云明月本已漸漸平息的執(zhí)念又勾了起來。 云明月頓時像突然打了雞血,又驚又喜地喊她:“小影?!真的是你嗎?” 沈酌點頭,捏了捏她的貓耳:“許久不見,你似乎比原來更可愛了些?!?/br> “你這三年都去哪里了?有沒有受傷?有沒有想家?”云明月止面露喜色,卻不住地掉著眼淚,邊哭邊不忘朝她道歉,“對不起!我那天不應該邊下臺階邊碼字!不然我們也不會穿越,更不會分開!小影,我好后悔!連告白都沒敢說出口,就這么跟你不明不白地分開了……小影,我還后悔為什么寫了個跟你一模一樣的角色,我現(xiàn)在每天都跟她做任務,她說只要我長大了、身體變成成人,就會帶我去見你……小影,你今晚陪我睡覺好不好?我有很多很多話要告訴你,你如果一定要繼續(xù)藏起來,就陪我這一晚,就一晚,哪怕是個夢也行,好不好?” 埋藏她心底三年的思緒,泄洪一般道出。 哪怕是知曉她性格的沈酌,此時也慌了神,忙掀開被子躺進去,緊緊擁著她。 “我不走,我陪你?!?/br> 云明月當即咧嘴笑起來,軟乎乎的胳膊又掛到她脖子上。見到她這副又哭又笑的模樣,沈酌心中一酸,伸手熄了燈,捧過她的臉,往她眉心輕輕落下一吻。 “你既要講故事給我聽,便講吧,我仔細聽著?!?/br> 嗅著沈酌身上沁人的山茶花香,云明月眼里的血色慢慢淡下來,情緒也平靜了許多,開始一點點給沈酌講起自己在靈玎身邊的經(jīng)歷。 “那個靈玎,就是你吐槽過的那個虐動物狂魔,她真的太鬼畜了!”云明月蜷縮起來,依偎著她抱怨道,“我被她從思紛澗撿回去后,每天都要試藥,如果沒有主角光環(huán),恐怕早就死在她手上了!” 沈酌正要道一句“你受苦了”,卻聽她冷冷而笑,壓低了聲音。 “小影你猜,她為了讓我從一只田園三花變成可以修煉的妖,給我喂了什么藥?”云明月神神秘秘道,不等沈酌應,繼續(xù)說下去,“她給我喂了‘血風rou雨丸’!想把我變成一只會說話的瘋貓!” 沈酌的瞳仁一縮。 怪不得云明月會驟然變成這個樣子,果然是靈玎給她喂下了這種藥。 根據(jù)云明月的設(shè)定,服下這種藥的妖族,一旦心懷執(zhí)念、或聞到濃郁血氣,便會在短時間內(nèi)迅速失去意識,變成只知道殺戮的怪物。 不過看著依偎在自己懷里、口齒清晰地講述自己穿書后悲慘經(jīng)歷的云明月,沈酌實在有點哭笑不得。 弄清楚云明月神志不清的原因后,沈酌邊聽她講述,邊為她推拿起xue道。靈力渡入云明月的經(jīng)脈,將“血風rou雨丸”殘留在她體內(nèi)的藥性一點點剝離。 用靈識檢查了一圈,沈酌發(fā)現(xiàn)這種藥幾乎已經(jīng)在云明月體內(nèi)的每個角落扎了根,頑固得很,哪怕已經(jīng)被稀釋了許多,要想徹底根除,恐怕不是一兩小時就能完成的事。 更有可能,一兩個月都難以將之全部除干凈。 沈酌不知道云明月服用“血風rou雨丸”持續(xù)了多久,只依稀猜到,她極有可能在這三年內(nèi)想方設(shè)法化解了大部分藥性。然而哪怕還剩下零星藥性,對云明月如今這副普普通通的三花貓身體來說,也是個沉重的負擔。 沈酌還未穿越前,就非常討厭“靈玎”這一角色。如今又眼睜睜看著她折磨自己的心上人,恨不得立刻回到鶴尋門,去將蕪鄉(xiāng)把靈玎拖出來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