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想提醒他，許家被上頭當?shù)湫妥プ?，就沒逃過幾個人。顧家如果一意孤行，說不定大小姐真的發(fā)火，大不了玉石俱焚。

    老太爺這么大的年紀，要是余生都不安穩(wěn)，怕是……

    他這么一說，反而讓顧老太爺更加生氣。

    “她了解顧家，有顧家的把柄又如何？！我讓她上告無門，！”

    事實上，做人話還是不要說的太滿。

    當上頭的風開始往顧家身上吹的時候，大大出乎了顧老太爺?shù)囊饬现小?/br>
    上面派遣調查組下來。

    顧老太爺連忙打電話給熟人，語氣不善：“老李啊，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查到顧家頭上？你是信不過顧家，還是信不過我？”

    對方在電話里賠笑，語氣訕訕：“別別別，我怎么信不過你。說起來我還要恭喜顧家收購許家。”

    顧老太爺不滿地發(fā)出聲音：“哼！”

    “當然……”對方笑意還在，可話頭一轉，=小聲說，“你也知道許家不干凈，上頭查得緊。當然顧家吃下去的部分，只要沒問題，這把火絕對就燒不到顧家頭上?。?！”

    顧老太爺不吃這套。

    他嗆回去：“話可不是這么說的，好端端被查，我也是有脾氣的。你查可以，但你應當提前打個通知，我顧家保證敞開大門列隊歡迎核查組。你就這么派人下來，都不和主人大聲招呼，茶水都沒準備好?！?/br>
    “我們也是按照規(guī)矩辦事，你見諒?！?/br>
    顧老太爺又哼了一聲，直接將電話掛斷。

    電話那頭的人看著發(fā)出斷音的話筒，露出不屑的笑容：“真讓你有功夫把茶準備好，我們也別查了?！?/br>
    他循著記憶，快速撥通一個電話。

    “小顧啊，你爺爺可急得很。”

    顧雪旋正在洗衣服，雙手全是泡沫，偏著頭夾著手機。

    “李叔，咱們公事公辦?！?/br>
    “好的，那咱們就走流程，到我這邊喝一杯茶唄。”

    顧雪旋說了一些客套話，也有些不耐煩地掛斷了電話。她低頭看向盆里的衣服，手中的泡沫讓手掌發(fā)燙，繼續(xù)彎腰洗。

    從水中撈出一條濕漉漉的鵝黃色三角布料，顧雪旋面上紅了紅，脖頸處竄上的熱度燒到了耳垂上。

    老婆的內(nèi)褲也好看。

    顧雪旋洗完衣服晾曬完畢，聞到廚房里穿來的粥香味，順香而去。

    蘇雅正穿著睡衣，專心致志地站在煤氣灶前熬粥。

    顧雪旋放輕腳步，然后環(huán)抱住蘇雅的腰肢，頭放在人肩膀上架著。身后的人可以清楚看到蘇雅粉嫩的耳垂，像極了粉色的果凍，軟嫩滑口。

    蘇雅身子一僵，卻沒有阻止對方逾越的舉動。

    好在顧雪旋也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

    蘇雅拿著勺子在鍋內(nèi)攪動，說道：“你去買點菜回來吧，中午，我想吃炒菜心?！?/br>
    顧雪旋恩了一聲，離開前在蘇雅的臉頰親了一口，像一只偷腥的貓般快速離開。

    兩個人手上都沒有多少錢，為了更好的把控好開銷與存余，她們將錢全數(shù)放在包里。顧雪旋從中抽出一張五十，而后停頓一下，將其放回去后拿了一張二十的。

    錢沒多少了。

    顧雪旋想盡可能地給蘇雅多留一點錢。

    她站在門口嚷嚷了一句：“我盡量早些回來?！?/br>
    廚房里的人應了一聲。

    顧雪旋轉身下樓，白日的樓梯更加顯得破舊不堪。但她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如今，已經(jīng)習以為常。

    反而……心生喜歡。

    因為這里有自己喜歡的人，有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家。

    蘇雅會在家里等候自己回去，乖巧可人的小模樣。也許，不久的將來，兩個人還會有可愛的孩子。

    顧雪旋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腳下快了些。

    她洗過衣服才出來買菜，菜市場的新鮮青菜大多被挑走了，顧雪旋選了許久才買了些。

    就在她即將到家的時候，看到必經(jīng)的巷子口停著兩輛黑色轎車。車里的人下來，三位穿著職業(yè)套裝的人，齊刷刷走到顧雪旋面前，出示胸前掛著的證件。

    “您好，麻煩跟我們走一趟，接受調查。”

    顧雪旋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青菜，遞給對方：“三單元三樓最靠近外頭的那間，拜托了。”

    為首的人抿了抿唇，沖顧雪旋笑了下，抬手接過青菜：“好的，我們會盡可能保證無外來因素，避免調查結果產(chǎn)生偏差?！?/br>
    這本是不合規(guī)矩的行為，但在場的眾人卻沒一人站出來說不行。

    顧雪旋在兩個人的圍壓下，坐上第一輛車，她扭頭看向這片貧瘠的居民區(qū)，心中默默念著一個名字。

    蘇雅……

    蘇雅……

    顧雪旋雙手緊捏成拳，閉上眼睛不忍再看。

    蘇雅，等我回來。

    *

    之前的男人與同事按照顧雪旋所說的地址，敲門。

    很快，里頭的人打開門，身穿白裙的女人，眼中的期待光芒在看清楚門外之人的一剎那瞬間消散。

    男人心中一梗，連忙舉起手中的菜：“你好，這是您的青菜?！?/br>
    蘇雅長嘆一聲，而后無奈接過青菜，輕輕一點頭，道后謝謝后，將門關上。

    狹小的房間內(nèi)，小桌子上擺著兩碗熱氣騰騰的白粥，由熱變溫，最后涼到結塊。兩人份的粥，卻一口都沒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