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自己的雙臂，想要風(fēng)少一點(diǎn)透進(jìn)這單薄的襯衫，可還是冷，這時候我才感覺到臉上有液體凝固住了，抬手一摸，是早已被冷風(fēng)吹凝固的血漬。

    段亦然應(yīng)該看到了，可她就是能夠無動于衷，我突然感覺不是那么心慌，只是寒冷徹骨。

    “尚恩！”

    我尋著聲音剛剛回頭就被一把沖撞著抱在懷里，李知源身上那股熟悉的橙子汽水味一鉆進(jìn)鼻子里眼淚頓時就下來了，她一遍遍地摸我地頭發(fā)親吻我的額頭，珍視的態(tài)度太心酸。

    我馬上就要30歲了，親人，朋友，家庭，我擁有的……，其實(shí)，幾乎什么都沒了。

    尖叫憋進(jìn)嗓子里，我痛苦地嗚咽了一聲，反手用力地抱住李知源。

    她也回應(yīng)般更加用力箍住我。

    “尚恩對不起，我以前不知道是你，我不會了，我再也不會讓段亦然看到你了。原來你沒死，原來你還活著，對不起，真的，我沒保護(hù)好你，對不起?！?/br>
    她略顯急促地說了一堆，然后微微推開我，雙手捧起我滿是淚水的臉，蹙起眉毛，用那種極度心疼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刮蹭了下我的額頭。

    “這是段亦然打的嗎？她怎么還舍得打你。”

    我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抓住她的手臂道：“我不要緊，你幫幫我，幫我找到尚藝！幫我找到她！她的腿才剛剛開完刀，她不能出院的，我求求你！幫我找到她，我怕她會做傻事，麻煩你了！真的，對不起，這樣麻煩你，但是，我真的沒辦法了。”

    她重新抱住說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我，安撫地輕拍著道：“不要擔(dān)心，我會幫你，我等下就雇人去找，你放心，跟我回家吧，我?guī)湍恪！?/br>
    公寓里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就像回到了我渾身濕淋淋狼狽地走進(jìn)的那一天。

    李知源將我按進(jìn)沙發(fā)里不由分說地拿沙發(fā)上一塊掀開一角的灰色毛絨毯子包在我身上，上面還殘留著她的體溫，她的氣味。

    “喝一口。”李知源端起桌上的方口杯湊到我嘴邊，看著我遲疑地眼神道，“你在發(fā)抖，喝一口壓壓驚，以后有我在，你都不用怕?！?/br>
    “對不起，當(dāng)初那樣離開你?！?/br>
    我愧疚地低下頭，一顆眼淚砸進(jìn)了酒杯。

    “你又不喜歡我?！崩钪戳巳坏匦π?，“如果讓我跟一個我不喜歡還天天覬覦我的人生活在一起，我也不會愿意的，我理解?！?/br>
    “不是?！蔽易齑街共蛔〉囟哙?，“是因為我害怕你會是第二個段亦然。”我抬眼看向她，“你不讓我走，鎖著我，我當(dāng)時真的很害怕，害怕那就是我的未來。”

    “不會的?！崩钪捶畔戮票鼻械匕ぶ易母耍瑝旱吐曇舻?，“我才不會是她，沒人會是她，真的，他們家有家族精神病史，她外婆有分裂癥，她mama直接莫名其妙就瘋了，你知道那意味著什么對吧？你看她像個正常人嗎？她從十八歲就開始服用精神類藥物，外人看著她表面上光鮮亮麗的，其實(shí)就是個病人，瘋子。她沒朋友的，除了生意上的往來，只要足夠了解，根本沒人愿意靠近她。我當(dāng)初其實(shí)已經(jīng)提醒過你了，只是你不聽話?！?/br>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李知源不斷張合的嘴唇。

    “所以，她才會發(fā)了瘋地搞你，她本來就喜歡你，何況你又主動湊上去，她當(dāng)然像個吸血蟲一樣緊扒著你不放，因為她知道，她這輩子吃定你這樣的人了，你明白嗎？”

    我就像能深切地感受到心尖顫動的感覺一樣。

    “那，那我要怎么辦？尚藝怎么辦？她一直想殺我，她這次如果找到我一定會殺了我的！”

    “有我在，你不用怕?！崩钪瓷焓?jǐn)堊∥业募绨?，“段家再厲害，我也不是好欺?fù)的。我會把你jiejie找回來，把你們兩個好好保護(hù)起來，你不用擔(dān)心。”

    說著突兀地握住我的手，掌心炙熱，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被情愫燒得明亮異常。

    “尚恩，其實(shí)你能來找我我真的很高興，無論你是不是走投無路才來的。”

    “李知源我真的……對不起?！蔽译y受又抗拒地蹙起眉毛，想要將手抽出來，卻被一把抱在懷里，李知源捧著我的后腦勺道，“你別急著拒絕我，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yǎng)的，我可以等你，尚恩，如果是你，值得的，我愿意?！?/br>
    “不。”我推著渾身guntang的她，戒備的心跳，“不要這樣，我不想這樣?！?/br>
    “尚恩，你別?！崩钪醇鼻杏謴?qiáng)硬地抱著不停掙扎拒絕的我，“尚恩我求你了，試一次，就一次，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從來沒有那么想要過一個人，真的，尚恩，求你了?！?/br>
    “真的別這樣……”

    我難過地哭出了聲，嘶啞的，毫無意義。

    手已經(jīng)探向我的褲子，另一只從后面伸進(jìn)去摩挲著我的脊背，駕輕就熟地解開了內(nèi)衣的扣子，繞到了前面，我隨著她的第一次揉捏而倒抽了一口冷氣，李知源靠在耳邊滿是濕潤的水霧。

    “我真的很羨慕段亦然，她和你睡多少次了？明明擁有你那么多，要是我，死也值了?！?/br>
    “不要?！毖劢怯袦I成線似的往下掉，李知源一邊吻著我，一邊臉色通紅神志不清地喊著，“兔子，我的兔子，我愛你，我喜歡你。”

    ……

    我愛你，我喜歡你。

    如果，是段亦然每次都這樣對我說，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