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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窒息在線閱讀 - 第111頁

第111頁

    “段先生你是要給我錢叫我離開段亦然嗎?其實不用?!?/br>
    段父抿了口酒在嘴里,搖搖頭放下酒杯,滿眼的笑。

    “給錢?你想多了,你這樣的,給一百我都嫌多,我只是想問問亦然買你花了多少錢?叫你連廉恥都顧不上了,敢坐上我們家的餐桌?!?/br>
    我的笑瞬間就僵硬了,渾身一陣陣惡寒,“我不是?!?/br>
    “不是什么?”男人一指我身上的衣服,“你穿的戴的不都是我女兒買給你的,女人的錢是要比男人的好賺一些,不過我私下里認識不少生意上的伙伴,出手更闊綽,可以介紹給程小姐你認識認識,亦然還小,哪有他們老練會帶你?!?/br>
    “你說夠了沒有!”段亦然聽不下去般爆發(fā)性地打斷道,“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我跟她,結婚了,我不是你,結婚了還在外面玩別的女人?!?/br>
    段父滿面的笑容,意氣風發(fā)的口吻,瞬間熄滅了,卻不是憤怒,而是一種陷入其它,取而代之的,莫名而難言的失落,話鋒隨即一轉道:“前幾天我生日,你媽也沒肯賞臉,今天都是自己人,你又剛好回來,去看看她,順便叫她下來吃飯,去吧?!崩^而拔高音調道,“老閆(yán)送客!”

    我看了眼不動聲色的段亦然,很好啊,送我來受辱,她要罵的,她爸爸全幫她罵了。

    也對,當初主動送上門的的確是我自己。

    我不等人來拖,自發(fā)地站起來,卻被相連的手拽著跌坐了回去,還沒等眾人反應,旋轉扶梯處突然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即使是那樣沉悶。

    段父聽到了卻沒沖著聲源張望,眉毛很快擰成一團,令他整個人都更加尖銳冷酷,不能親近。

    段亦然則在下面懲罰似的捏緊我的手,靠在我耳后輕聲威脅道:“你是不是想死,剛才我讓你擅自說話了嗎?”

    骨頭被擠兌到一起捏,痛得厲害,我求饒般去拽她的衣角,看她的眼睛。

    樓上女人的尖叫聲愈演愈烈,到了所有人都不能再無視的地步,段父沖后面猛地一吼,“樓上的護理干什么吃的!不行不會打針嗎!”他像受到侮辱了,臉脹得通紅就像醉酒了般,梳的整齊的頭發(fā)也散落下來幾縷。

    對面率先拉開了椅子,我和段亦然看過去,只見那個穿著蕾絲高領衫的女孩子站起來扶著倚靠,眼睛直直地望著樓上,然后沖段父道:“大伯,我可以上去看看嗎?”

    段父沖著她勉強壓抑住火氣道:“最好還是別上去了,你嬸嬸她最近情緒越來越不穩(wěn)定,一會兒傷著你,等下我安排司機直接送你回家吧?!?/br>
    “沒關系,嬸嬸她還認得我,我就上去看一眼?!?/br>
    說著就往樓上一臉擔憂地走去。

    我的手越來越痛,痛到難以負荷,我側頭去看段亦然卻對上段父憤怒地手指。

    “你帶著這個女人給我滾!”

    段亦然“唰”得拉著我站了起來,甚至帶倒了椅子,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我上去看一眼我媽就走?!?/br>
    “用不著了!”

    段亦然沒理會,牽著我就上樓梯,我以為段父會攔住我們,可是沒有,我回頭看到他一只手撐著腦門,后頸通紅,一只手捂著心臟。

    而那位秦少爺則趁人不備終于如愿以償?shù)孛搅伺腿?,其余的,如出一轍的冷漠,冷漠地就像不是這家人一樣。

    所以,段亦然的父親才會在自己生日那天驕奢yin逸舉辦那場盛宴,請那么多無關緊要的人環(huán)繞在自己身邊,填補那些可憐的空虛感。

    上了樓梯,穿過長長的回廊繞到里面,樓下那群人徹底消失在了視野外,我喘了口氣去握側前方專斷的段亦然,“你放開!放開?!?/br>
    她不理我,我就站在原地,整個身子往后,死活不讓她移動半步,她被糾纏地火了,回頭直接甩了我一巴掌。

    耳鳴,屈辱,火辣辣的痛。

    我一時間沒了力氣,只能被強制著往前拽到了一扇門前,段亦然幾乎是鐵青著臉,揣著莫名的憤怒用力擰開了把手。

    越過段亦然的背,我很清晰地看見一個身影彈跳了起來,隨后段亦然“啪”按開了墻上的燈,入眼的是滿墻的畫框,而畫框里是一模一樣的壁畫圖案——懷孕的女人和分娩的黑山羊。

    房間里被貼滿了紅色的絨毯,連扇窗戶都沒有,床上地上到處都是被撕碎的紙,而這個亂糟糟,充滿宗教色彩的房間就是段亦然母親住的地方。

    我想到段亦然說過,這里有人是信徒。

    而這位信徒瘦骨嶙峋,穿著一件保守的灰色針織裙,正仰面躺在床上,手中緊緊握著一本厚重地被撕得七零八落的《圣經(jīng)》,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針孔和抓傷。

    “亦然?!迸拇采舷聛碛行┦肿銦o措地走近道,“要不你還是先出去吧。”

    段亦然一下松開我,萬分平靜道:“你又抱我媽?!?/br>
    “語涵,語涵?!?/br>
    那個女孩想要解釋什么,可是馬上就被床上女人的叫喚吸引過去,她跪在床上,抱住了那個撲過去摟住她腰部看上去深深依戀著她的女人,不斷安慰著。

    “沒事的,是亦然,是亦然回來看你了。”

    女人就跟沒聽到一樣,虔誠地握住少女的腰。

    “請你帶我出去吧,主啊,仁慈的主,我第3096遍地請求你,帶我出去,帶我離開這個地獄,我是你永生的信徒,你不要忘記,我是你永生的信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