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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終究是我jiejie,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在乎且深愛的人了。 提著果籃站在病房門口,我不斷思考著要不要假裝自己仍然殘廢,門卻被從里面打開了,出來一個推著小車的護(hù)士,看到我愣了一下,我便沖她示意地一點頭,借著縫隙進(jìn)去了。 安靜的單人間,一眼就是尚藝瘦削的背影,沒什么力氣地靠在輪椅上望著窗外,而窗外是如血的云霞以及落日的余暉,透過半開的百葉窗落在她肩上,顯得那樣的脆弱又無助,就好像隨時就要一點點消失了一樣。 我將果籃放下,小心翼翼地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從果籃里挑出一個紅潤的蘋果來,拿著水果刀仔細(xì)地削著皮,第一刀就發(fā)出了“沙沙”的細(xì)碎聲音。 我知道尚藝轉(zhuǎn)過來了,也知道她在認(rèn)真地看著我,可我還是決定要削好這個蘋果給她吃。 “趁著沒氧化,嘗一口?!?/br> 我走過去將雪白的果rou遞給她。 她抬頭茫然地望著我,一臉懵懂。 我便將蘋果往前一湊,微笑道:“嘗嘗?!?/br> 她卻仍是不動聲色地凝視著我,好一會兒見我還固執(zhí)地舉著蘋果,才緩緩低頭咬了上去,睫毛抖個不停。 “甜嗎?” 她又抬眼望向我,眼神可憐得像被人遺棄又重新找到家的小狗,不敢置信又小心翼翼的確認(rèn)著。 “想我嗎?”我心一痛緩緩跪在她面前,不是蹲,是跪,扶著她失去知覺的膝蓋,“想嗎?” 她咽了咽,才坑坑巴巴道:“我……我一直,一直……都在找你。” “嗯……” 我低眉順眼地不敢看她。 “我……和爸爸……都,真的……非常想你,真的……太想……” “嗯……” “為什么……不回來……看一眼,還要……退學(xué),生……我氣嗎?” 我聽出了她語氣的不對勁,準(zhǔn)確的說是語音,一開始結(jié)巴我能理解,但我發(fā)現(xiàn)她似乎每一句都不是正常的說話,很奇怪的斷句和說話方式,或者說是,生疏。 “你怎么了?”我岔開話題,道,“說話怪怪的?!?/br> 她聽后不自覺抿了抿嘴,眼底一片灰蒙蒙的,毫無色彩,好半天才艱難又帶了點憤怒道:“拒絕,和他們說話?!?/br> 第54章 守護(hù) 我咽了咽,揉了揉她的膝蓋道:“嗯,不和他們說話,以后只理我一個人,只和我一個人說話,好不好尚藝?我只有你了?!?/br> 她顫巍巍地伸出手放在我臉頰上,捏了捏,嘴角總算露出一點點微笑。 “真的……回來了,丫頭。” 我就勢握住她的手腕放在嘴邊親了親掌心,她怕癢的縮了縮,隨后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似的,下意識掃了一眼我的手臂,眉毛就微微皺起來了。我看的清清楚楚,張嘴剛想要解釋,她立即搶先道,“尚恩!”她叫的好急好急,畏懼什么似的,“回來就好……” 我照顧尚藝吃了晚飯,趁著夜風(fēng)涼爽,又推她到醫(yī)院后花園轉(zhuǎn)了一圈透透氣,回去有專門的護(hù)士照顧,我差不多該回去了,口袋里新裝進(jìn)去的手機(jī)已經(jīng)震動的令我煩躁不堪。 看著護(hù)士將被子給尚藝鋪好又掖了掖被角,調(diào)適了一下室內(nèi)的溫度就出去了。 我走過去坐在床邊,手隔著被子放在她身上,俯在上方看著她笑。 “這些年……去哪了?” 她問我。 “德國。” 她垂下了睫毛,思慮良久才遲疑道:“跟那個…女人嗎?” “嗯……” “你喜歡……女人的嗎?還跟她跑到……德國偷偷結(jié)婚,一句告別的話……都沒有?!?/br> 我愧疚地低下頭。 “當(dāng)時我太年輕,沒有考慮那么多,不過都過去了,以后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直到你的腿恢復(fù)為止?!?/br> 她的眼里滿滿的溫情,掀開被子一角道:“上來……陪我……躺一會兒?!?/br> 我立馬脫了外套鞋子,將手機(jī)關(guān)了機(jī)丟在一邊,然后整個人鉆進(jìn)去,側(cè)對著她。 “我想……看著你?!?/br> 她平躺著動也不能動。 我便扶住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轉(zhuǎn)過來,和她對視著,一句話也沒說,兩個人的呼吸貼的那么近,我?guī)缀跸雽㈩^埋進(jìn)她的懷里取暖,可我看見了,看見她臉上青紫的傷痕,破皮流血的嘴角,和脆弱的、也渴望被擁抱的眼神,所以我將她輕輕摟住,讓她枕在我的胸口。她睫毛顫動的幅度我都感受的到,像只在骯臟的街邊巷口長期徘徊,瑟瑟發(fā)抖遭人虐待的貓,因為傷害,所有的高傲都化作了依賴。 尚藝反手摟住我,手指抓著我的衣服。 “你脖子上的傷,是誰弄的?” “自己?!?/br> “騙人。” “尚藝?!蹦X海里那些監(jiān)控視屏不停地在翻來覆去,支離破碎的閃現(xiàn),令懷里這個一臉平靜關(guān)心我的人那樣的不真實,明明受到惡心傷害的人不是我,我有什么資格訴苦。 “尚藝,等著我?!?/br> “什么……” “等著我?!?/br> ◇ ◇ ◇ ◇ ◇ “喂?” 我掏出褲子里的手機(jī),定定地看著前方死寂的黑色。 “在哪?” 段亦然很簡短的問了一句,隨即喉嚨似乎很不舒服的干咳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