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和段亦然上床的時候，我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好痛”、“痛死了”、“喂能不能有點輕重，很痛的！”

    “我不怕痛?！蔽覉远ǖ?。

    “真的嗎？”

    她什么時候這么溫柔了？我突然覺得溫柔竟然這么費勁，麻煩！

    再也難以忍受地一下?lián)渖先?，喘著氣壓住段亦然，一邊吻她的脖子，一邊上上下下把她滑溜的大腿摸了個遍。段亦然只是把頭偏向一邊，不知道是怕癢還是什么的，一直笑。

    我捏過她的下巴想跟她接吻，她卻一下拽住我的頭發(fā)向后一拉，嘴角慢慢收攏。

    “這可是你主動的，等會兒千萬別哭?！?/br>
    ◇    ◇    ◇    ◇    ◇

    我緊緊抓著枕頭，將哭濕了的臉一直往枕頭里埋。

    竟然身體被用力向上一頂，頭猛地撞在床頭柜上，我不禁微微抬起身子喊道：“段，段亦然……段亦然?！?/br>
    “嗯？”段亦然放掉用力掰著我兩條腿的手，抬起頭將長發(fā)撩到身后。

    “怎么？不想做了嗎？”

    我看著她，看著看著就重新倒了下去，認命地搖了搖頭：“不是的，你繼續(xù)吧?！?/br>
    雖然這不是我想要的。

    突然段亦然爬了上來，平坦guntang的小腹就壓在我分開的兩腿間，她刮了刮我的眼角，“怎么哭成這樣？”

    我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哽咽道：“我想和你接吻。”

    “是嗎？”段亦然笑了一下，在我嘴唇上輕描淡寫地一啄，“這樣？”

    “不是。”我湊上去吻住她，用舌頭去推她的牙關(guān)，沒成功就學(xué)著去撬她的下顎，卻被一下握住了手腕壓在頭頂。段亦然開始炙熱地反吻，擠盡空氣，不留一絲呼吸的間隙，她冰涼的鼻尖就這樣抵著我的，具有壓迫性的。

    我緊緊摟住她冰涼光滑的背，因為窒息而發(fā)出嗚咽的聲音。

    “尚恩?！倍我嗳簧晕⒎砰_我，微微喘著氣盯著我的眼睛，那樣專注而又認真，“說你愛我?！?/br>
    “我愛你?！?/br>
    說著我急不可耐地向前一湊，溺死在這狂風(fēng)暴雨般的接吻中。

    第21章 回憶篇——噩夢初醒

    站在試衣鏡前，看著身后的段亦然拿來一件和她身上相同款式的淡藍色淺紋襯衫在我身上比試了一下，自言自語道：“會不會太大了……”

    我不禁側(cè)過頭道：“一定要走嗎？”

    段亦然將目光從衣服上挪到我的臉上，微微一笑，“那里我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你還在擔(dān)心什么？”

    我重新看向試衣鏡，不說話。

    段亦然將手中的衣服丟在一邊，攬住我道：“尚恩是在擔(dān)心自己的家人嗎？”

    “我連退學(xué)這件事都還來不及告訴他們，突然就要跟著你去德國進修學(xué)業(yè)，我……”

    要怎么辦。

    段亦然點點頭，微微松開我，一遍遍摸著我的頭發(fā)道，“是有點突然，不過家里人確實已經(jīng)催過很多遍了，我不得不走。”接著她徹底松開我，“尚恩如果為難的話，可以不去，反正我在那里也沒辦法全天照顧你，你愿意的話可以留在這等我，五年之后我就會回來。”

    “不行！不要說五年！五個小時我都要瘋了！”

    段亦然挑了下眉，理了理袖扣，對邊上的服務(wù)人員點頭道：“把剛才那件衣服包起來吧?！?/br>
    就算是坐在環(huán)境放松曖昧的西餐廳里，我也因為馬上就要離開我所熟悉的一切而緊張地坐立不安。

    段亦然看了一眼我便徹底停止切割的動作，道：“要給家里人打個電話嗎？畢竟下午就要走了。”

    聽到她這么說，我頓時呼吸不暢起來，直搖頭，幼稚地說著：“你能不走嗎？”

    段亦然沒回答，而是端起桌上的紅酒晃了晃，站起身送到我嘴邊，道：“喝一口。”

    我依言抿了口，段亦然因為我的聽話笑了下，直起身將剩余的冰涼液體喝下，隨后她將空酒杯放在我手邊，撐著桌子，盯著我的眼睛道，“其實一年前我就應(yīng)該離開這兒的，但為了你，我選擇瞞著家人報考了現(xiàn)在的這所大學(xué)，可能遇得你，也可能遇不到?？傊夷米约旱奈磥碣€了一把，可是尚恩?！彼幌履笞∥业哪槪澳隳転槲易鳇c什么嗎？”

    為了過安檢避免麻煩，我放棄了假肢，結(jié)果來來往往的人總會回頭望上那么一眼……候機廳里的座位又冰涼徹骨，我僅剩的一只手剛放去就彈了回來靠在嘴邊。突然聽到飛機呼嘯起飛的聲音，我驚嚇了一跳忙回過身去看，巨大的落地窗后，一群人就這樣離開了，也許還會回來，也許永遠不會再回來，然而無論是哪種情況，我馬上就會是下一個……

    邊上用手機看股票的段亦然拿掉耳機，摸了摸我的臉轉(zhuǎn)向她，道：“怎么了？”

    不管怎么樣，這樣不告而別整整五年，帶給我的家人的又會是什么呢？

    “我想……跟家里人打個電話。”

    段亦然有一絲不情愿的情緒在里面，“現(xiàn)在？”

    我點頭。

    她只好將手機交到我手上，道：“別說太多，我去給你買杯咖啡，很快回來。”

    直到段亦然走遠，我才將顫抖的手指按向鍵盤，很快就接通了，程尚藝慵懶的聲音傳了過來：“喂？誰??？”

    我連著嘴唇都在抖，眼淚積聚在眼眶，只要一想到即將離開他們，甚至臨走前都不能見上一面，他們還什么都不知道，心就開始絞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