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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玉本在渾噩之中,聽到師尊的聲音,強睜開了眼,只能望見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懷柏低頭蹭了蹭她冰涼的臉,淚水與佩玉臉上的血混在一起,“你不要睡、先不要睡。” 佩玉定定看著她,竭力笑了笑,又涌出一口血腥。 她想說,師尊,不要哭,她不會死的。 只是天雷而已,她受過很多次了,她不會死的。 她這兩生,前世嘗盡流離,今生守的云開,終于擁月入懷。 她還要與師尊桃李春風(fēng)一杯酒,一生一世一雙人,如何肯甘心赴死呢? 懷柏見她眼皮漸漸下沉,心驀地一慌,想起一事,“佩玉,你的歸元丹呢?” 那年試劍大比上,淵風(fēng)贈她的歸元丹,本可以用來突破至化神,但它既是神藥,自然也有起死回生之效。 佩玉神智早已模糊,并未聽清她在說什么。 懷柏從她身上翻出儲物囊,把歸元丹拿在手中,哺給了她。少女的唇冷如冰,帶著鐵銹味,懷柏輕輕吻著,想讓她暖起來。 神藥化開,至清的靈氣從丹田升起,修補著佩玉殘破不堪的身體。 佩玉終于有了力氣,朝懷柏笑了下,“師尊……” 懷柏牽著她的手,含淚道:“不怕的,我陪著你。” “不疼的……”佩玉抬起手,揩去懷柏的淚痕,沙啞著聲音說:“別哭了……” 你一哭,我心都要碎了。 懷柏親了親她的唇角,彎著眼睛,“不哭了,以后我們都不哭了,我們要笑,一直笑?!?/br> 佩玉歇了一會,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師尊……我對不住你……” 懷柏忍住眼中熱淚,勉強笑著說:“是我對你不住,是這個天下對你不住,佩玉,你特別好,真的。” 于是佩玉也露出一個蒼白虛弱的笑,靜靜地望著懷柏,這張美人面,她看了許多年了,卻仍覺不夠,總是想著,多看一眼,看完一眼,又要多看一眼。 也許是因為在前生漫長的光陰中,思念了太久太久。 總是不夠,看不夠,愛不夠。 求得師徒之情,又想要獨寵厚愛,得到師尊獨寵,又渴慕一顆真心。 至昨夜魚水之歡后,她還想著日日夜夜與師尊歡好,永不分離。 佩玉想,自己真是個貪婪的人。 天空上忽然傳來一聲悲愴的龍鳴,青龍俯沖而下,靈光閃過,一人一妖出現(xiàn)在地上。 天心見刑臺慘狀,垂頭低聲念了句佛號。 滄海疾步走過去,問:“大師兄,這是怎么回事?” 趙簡一雙眼紅腫,緩緩搖了搖頭。 滄海又看向了寧宵,“道尊……” 寧宵神情復(fù)雜,沒有說話。 滄海舉步往前走,卻猛地聽人說——“那佩玉竟是鳴鸞,這么多年,沒一個人發(fā)現(xiàn)嗎?” 什么意思?滄海呆呆地看過去,“誰是鳴鸞?” 那人說:“孤山的佩玉啊,你看,她這不還在受天罰嘛,這么多道雷,也不知造過多少殺孽……”瞥見趙簡一陰沉的神色,聲音截然而至。 小師妹是鳴鸞? 滄海渾身顫抖,似乎又回到那場夢魘中,夕陽如血,所有的一切都是血紅的。 她想起當(dāng)年宗門大選,小師妹一刀斬斷龍首的樣子,想起那雙冰涼冷漠的鳳眸,想起在海底龍宮時,懷柏那句突兀的話——“如果她重新來到的人間……” 鳴鸞回來了?鳴鸞是佩玉? 這樣的猜想讓她如墜冰窟,雙股戰(zhàn)戰(zhàn),情不自禁升起想要逃離的念頭。 那天的流血漂櫓是一生的噩夢,就算她此刻已任四海之主,聽到這個名字時,仿佛又回到三百年前,還是那條拼命竄逃的小龍。 但是滄海往刑臺上看了一眼,那個少女白衣染血,笑容干凈澄澈。 可小師妹怎么會是鳴鸞呢? 她想起守閑峰上的時候,大家圍坐在一起喝酒,所有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小師妹一臉無奈,把他們一一攙扶回房的時候;想起小師妹躲在師尊身后,微微抬起頭,朝大家靦腆一笑的時候;想起容寄白說起小師妹和師尊的八卦,高興得眉飛色舞的時候…… 刑臺之上的,是佩玉啊。 他們所有人寵著的,也默默守護著他們的小師妹。 是一個面冷心熱的孩子,天賦奇高,從不自矜,有著天人般的容貌,和玲瓏剔透的心。 滄海又偏頭,看了看身旁泣不成聲的趙簡一,刑臺上淚流滿面的懷柏。 心中卻想到了那年守閑峰春意盎然,少年少女們意氣風(fēng)華,笑容燦爛。 如果缺了佩玉,師尊會難過,師兄師姐會難過,長風(fēng)也會難過。他們不會再露出這樣的笑容了。 可是認識這樣一群人,是滄海這一生,最開心的事。 她想守護他們的笑容。 她抿了抿唇,提起發(fā)軟的腿,往刑臺上走。 趙簡一攔住她,“老四,危險?!?/br> 滄海揚了揚唇角,“沒事的,師尊說過,我是天底下最后一條龍,承全族的氣運,天道不會拿我怎么樣的。”狂風(fēng)大作,一條巨龍拔地而起,往雷云中沖去。 青龍在云中游走,龍息席卷天地,意欲吹散漫天的烏云。 伏云珠往上看了眼,卻沒有阻攔,只是怔怔看著天心,“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