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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云珠跟在她們身后,路過那簇繁花時,腳步頓了一下。 那花開得茂盛,米粒般大小的小小花朵湊成一團,遠遠看去,像綠樹上結(jié)著許多雪白的大繡球。 陽光在花上跳動,一只碧蝶翩翩飛舞,馨香之氣隨風拂面。 真的很香。 伏云珠冷哼一聲,不再看花,負手向前行。 只是也許她浸染了一段幽香,那只碧蝶也扇動翅膀跟了上來。 刑臺在海邊高崖,崖下海浪起伏,波浪翻滾。 一名弟子拿著泛著電光的繩索上來,說:“請上法器?!?/br> 懷柏皺了皺眉,“她不會逃的!” 那弟子面色有些為難,“這……” 佩玉笑了笑,走上前,雙手伸出,“上吧。” 繩索纏上手腕的瞬間,雪白的肌膚頓時被灼烤潰爛,佩玉身子一晃,立馬轉(zhuǎn)過頭,微笑著說:“不疼的?!?/br> 懷柏低頭,淚如雨下。 寧宵走上來,鶴氅羽衣隨風飄揚,“你當真要決意受天罰?如果天雷落下,以你的罪行,會很痛苦?!?/br> 天道無情,判下九十九道天雷,就不會讓人在九十九道前殞命,就算身子被雷劫中失去生息,魂魄也將受天火灼燒,直至魂飛魄散。 他不想佩玉連轉(zhuǎn)世的機會都沒有。 佩玉語氣篤定,“我不會死的?!?/br> 她生來命比草賤,總是在十死中求一線虛無縹緲的生機,唯一的優(yōu)點,就是勝在生命頑強,野火燒盡春風又生。 彥村時她沒有死,魔窟中她沒有死,天劫中她也沒有死。 現(xiàn)在師尊在她的身旁,她為什么要死?她要好好陪在師尊身旁,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一定要活! 往前一步就是光明的前程,就是天光微曦,便是朝霞萬里。 佩玉笑了笑,靠坐在懷柏懷中,吻了吻她垂在胸前的長發(fā)。 懷柏抱住她,“別怕,我與你一起?!币黄鸱謸械膫磁c苦難。 佩玉眉眼彎彎,柔聲道:“嗯。” 風云變色,蔚藍的天空在瞬間變成漆黑,天上黑云如潮,驚雷滾滾。 攝人的威壓自天空壓來,天罰將至,無人可攔。 忽然大風刮起,一道耀目的閃電照亮天地,從云中劈下。 雷劫的閃電泛著紫光,氣勢逼人,把天地連為一體。 小小的刑臺上,布滿了刺目的電光,那兩個女子在如織的電網(wǎng)中,相互依偎,神態(tài)安然。 這么多年來,沒人敢求過天罰。 天道最無情、最嚴苛,而且雷劫之痛,勝過世間的刑罰。 所有人望著刑臺,面色煞白,神情中帶著敬畏與駭然。 “這么多天雷打下來,怕連魂魄都碎成渣吧?!庇腥诵÷曊f。 趙簡一揪住他的領子,雙目充血,“你說什么?她們會活著的!她們一定會活著的!” “仙長息怒!仙長息怒!” 趙簡一一拳把那人揍翻,頹然跪倒在刑臺下,淚流滿面。 怎么能息怒呢? 他的師尊、他的小師妹,是這世上最好的人?為什么要受這樣的刑罰,她們做錯了什么? 雨水又打了下來,愈下愈大。 雷劫已經(jīng)開始了兩個鐘頭,還是沒有停息。 白衣早已經(jīng)被染紅,像是從血中撈出來的一樣。 佩玉面白如紙,痛到神智模糊,全身靠在懷柏身上,竭力抬起眸,瞥見她眼睛赤紅,輕聲道:“不痛的……師尊,別哭……不痛的?!?/br> 每說一句話,都不得不停一下,才有力氣再說下去。 她心中苦笑,這世養(yǎng)了身細皮嫩rou,只是幾道雷,就有點受不住了。 懷柏近乎崩潰,只能緊緊抱住少女,把臉貼在她冰涼的面上。 她本以為,自己可以和佩玉受刑,與佩玉一起承擔,但她沒想到,這么多的雷,每一道都是直直劈到佩玉身上,無論她想做什么,都無法承擔一分。天道從來如此,不偏不倚。 “為什么,你打在我身上??!”她哽咽著,質(zhì)問天道:“明明都是我的錯啊,她沒有罪,你看清楚,不關她的事,都是我的錯,你來罰我啊?!?/br> 為什么要讓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愛人受罰? 她忽然想,佩玉是不是早知如此,才會讓自己一起上刑臺。 是啊,這個孩子這么傻,這么傻,怎么會舍得她的師尊受一分的痛呢? 佩玉仙魔同修,身子比尋常修士強悍許多,痊愈的速度也極快。 但再怎么強悍的身體,也難以在這樣的天雷下活命。 她的傷口血rou模糊,痊愈的速度越來越慢,鮮血像流不盡一樣,淌滿整個刑臺。 她強睜著無神的鳳眸,冰冷的雨水滴了進來。 疼得生不如死,偏偏毫無血色的唇角揚起,勾出抹淺淡的笑。 每一道天雷打下,她都覺得自己的身上的血腥少了一分。 流的血越多,她都覺得自己離師尊更配了一點。 她知道自己曾殺人如麻,罪行累累,血債滔天。 可她回不到從前,無法讓那個暴戾無情的血魔停手……她也做不到以命相償。 師尊還在世上,她不想死,她想要活著,干干凈凈的,和師尊在一起。 那就再痛一點吧,流盡所有的血后,也許靈魂終會得到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