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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妒火熾烈,早把如何神不知鬼不覺除掉這群師兄師姐的方法想了千萬。也許是太過入神,她的腳步不禁慢慢放緩,從身前移至趙簡一身側(cè)。 突然間腥風(fēng)吹起,懷柏面色微變,袖中符咒連出,一只想偷襲的尸傀慘叫著在佩玉身旁倒下。 佩玉這才回過神來,暗罵自己居然如此不小心,連尸傀接近也未曾察覺。她剛抬起頭,就對上兩雙星星般閃爍的眼。 趙簡一揩揩眼角淚光,感動不已地說:“師妹,你方才是想為我擋住尸傀嗎?不必這樣的,師兄雖然無用,好歹也不用你保護?!?/br> 懷柏:“徒弟,你可真是個好人!” 趙簡一:“師妹,你可真是個好人!” 第5章 圍村(4) 佩玉:“……”。 她垂首看了眼倒下的尸傀。尸傀五官潰爛,枯草一樣的頭披在身后,十分可怕。 她卻認(rèn)得這具腐爛尸體。 這尸體生時名叫花娘,能繡一手好花。她是歲弄從外地?fù)飦淼睦掀牛瑏泶说睾眯┠炅恕?/br> 花娘總是笑瞇瞇的,人有些富態(tài),以前會偷偷給佩玉和她娘帶吃食過去,有時是一碗清粥,有時是幾個糠饅頭。對于天天跟野狗爭食的小佩玉而言,這個笑瞇瞇的胖大娘簡直就像下凡的仙女一樣好。 但是花娘一個多月前死了。歲弄喝醉酒后,慣常掄起棍子打她,她的尖叫聲響徹四方八里,鬧得整個村子都聽見。她兒子慢騰騰地走過門口,對那群豎起耳朵聽熱鬧的好事者擺擺手,“沒事沒事,死不了,她命賤得很?!?/br> 那天的施暴格外長,從晌午到日暮。 花娘的哭泣與哀嚎越來越低,最后只變成有氣無力的呻吟。佩玉沖進(jìn)院子想阻攔,被花娘的兒子一腳踢出去。再沒人敢上前,只除了花娘喂過幾次剩飯的老黃狗。老狗緊緊咬住歲弄的腿,可它年紀(jì)實在大得很,牙齒全都掉光,被歲弄一棍子砸在頭上,死了。 花娘也死了。 沒有做喪事。那天,歲弄家煮了一鍋狗rou。 噴香噴香。 往常有人煮rou的日子,佩玉總會蹲在那戶人家門口,等幾根吃剩的骨頭。但那些人就算是把骨頭喂豬喂狗,也不肯留給她。所以大多數(shù)時候,她只是去聞聞味。 聞到香香的味,嘴跟著咀嚼兩下,就好像吃到了rou般。 但那天佩玉沒有去。 她跑到后山亂葬崗,想給花娘掘座墳。她沒有榔頭,只能徒手去挖,直挖到滿手鮮血淋漓,才弄出一個小小的坑??伤馓。镆菜莱了莱恋?,使了吃奶的勁也不能把尸體推進(jìn)坑里。 天已經(jīng)暗下來,亂葬崗鬼火如螢,荒墳一座連一座,不知是什么品種的蟲子開始嗚嗚的叫,有點像許多人在哭。 花娘躺在地上,額頭上碗大一個傷口,滿臉都是鮮血,看上去很是駭人。 七八歲的孩子,做完這么多事已經(jīng)累極,哪里顧得上害怕,倚著花娘的大腿就沉沉睡了。 次日她醒來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牛棚里。受傷的手上纏著兩塊布,粗布四角繡有小花,那是花娘生前最愛的花樣。 夜里下了一場雨,亂葬崗里泥土濕漉,花娘雙手合十躺在泥坑里,面上血痕被雨水洗凈,眉目安詳,唇角上揚,似乎含笑。 小孩子呆呆站在坑前,不明白花娘怎么就自己睡進(jìn)去了。她立了半晌,直到肚子咕咕叫好幾聲,才彎腰捧起泥土往花娘身上蓋,順便把那兩塊布,或者說是手帕,放在花娘的手里。 花娘已經(jīng)死了,腳下這具尸傀,只是被血霧怨氣激起的尸體罷了,沒有意識,只會殺戮,再不會瞇著眼睛笑,再拿不起針繡花。 人死如燈滅,好似湯潑雪。 只一瞬的功夫,前塵舊事紛紛在佩玉腦海中揚起,她既無悲傷亦無惆悵,如果非要形容,大概是麻木吧。她正想挪開目光,卻被人一把捂住眼。 “別看,”懷柏的手掌溫軟,聲音綿綿,“不要怕?!?/br> 佩玉愣了下,眼睛眨眨,突然就涌上了淚。 懷柏彎下身,半環(huán)住女孩,另一手遮住她的眼,口中輕聲安慰:“不要怕,只是死人而已,沒什么好怕的。簡一,你怎么就不知道用身子擋擋呢,讓你師妹看見這樣的景象?” 趙簡一撇嘴,眉下垂得更厲害,看上去更愁了,“這血霧太詭異,我沒察覺到尸傀靠近。都怨我,英子第一次見尸傀都嚇得好幾宿沒睡著覺,小師妹只怕也……唉,早知道這次出門我就把周公儀帶來了。” 懷柏也跟著嘆氣,“算了算了,不怪你不怪你。怨我沒有早些發(fā)現(xiàn),怨我,都怨我?!?/br> 他們都急著往自己身上攬錯,言語之間,比起師徒,更似同輩。 趙簡一又嘆口氣,“這血霧似乎是有意識一般,也不知是什么東西?!?/br> 懷柏牽著佩玉,趙簡一跟在最后,一齊沿著村道走。這回他們不用佩玉帶路了,反而一前一后將她仔細(xì)護好。 突然,懷柏停下腳步,輕聲道:“有人在走來?!?/br> 因為血霧感應(yīng),佩玉腦中清晰浮現(xiàn)出走來那三人熟悉身形——楊八、宋五臉色蒼白,正警覺地東張西望,歲弄卻滿臉不情不愿走在中間。他們也是運氣好,居然能毫發(fā)無損的到這兒。 幾息后,趙簡一也聽到腳步聲。 那三人卻不知有人正靜靜站在血霧里等自己。眼前乍然撞見三個黑影,他們嚇得大呼小叫,屁滾尿流,歲弄更是雙腿一軟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