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書迷正在閱讀:鐵腕名流、花都不熱氣、我那么大一個媳婦呢、快穿之學(xué)習(xí)使我快樂、我那么大一個媳婦呢!、和宿敵協(xié)議結(jié)婚后,我馬甲掉了、極品禁書、被偏執(zhí)雌蟲撿到以后[蟲族]、穿成病嬌偏執(zhí)狂后,我人設(shè)崩了、被讀心后成了全職女兒
“小雜種,你怎么這么多事?”一個村民快口罵道。 佩玉壓低了眼簾,飛快瞟了他一眼。這人名叫歲弄,是村長的堂弟,剛才那棟有女人哭泣聲音的房屋,也正是他的家。 “你插什么嘴?這么多舌你自己進(jìn)去!”村長心煩意亂,罵了他幾句,然后從袖里取出一方赤紅色的玉石,溫聲道:“拿著這個就不冷?!?/br> 他心中打定主意,如果這小孩死在血霧里,玉日后再取來就是,生死關(guān)頭,計較這種事沒什么意義,何況玉佩原來也不是他的。 佩玉眸光暗沉,這塊被雕成紅鯉形狀的玉佩,曾經(jīng)為歲寒貼身佩戴。 她接過玉,一絲暖意從手上蔓延開,驅(qū)散了周身寒意,倒是個好東西。于是她抹抹面上的淚,委委屈屈地應(yīng)了,滿臉不情愿,慢慢挪入血霧之中。 村長翻開觀花境,卻發(fā)現(xiàn)上面紅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沒顯現(xiàn)出來,人頓時就慌起來。 熾翎與觀花境相互感應(yīng),按理他能從鏡上看到熾翎附近,也就是血霧中的景況,可如今這樣情形……難道是女孩一進(jìn)血霧就被吞噬了嗎? 偏偏這時候還要有人來煩他。 “爹爹,”歲寒怯怯地說:“那塊玉說過給我的?!?/br> 村長氣不打一處來,抬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賠錢玩意,你師父現(xiàn)在在哪?要緊處一點(diǎn)用沒有,當(dāng)初就該把你埋到后山去!” 歲寒捂著紅腫的臉,眼淚啪啪就落了下來。 血霧好似鬼魅大張的口,很快就吞沒了女孩小小的身影。 村民長舒口氣,但馬上又憂心忡忡起來,“這賤種能走出去嗎?” “說不定能呢?她和她娘一樣,命硬得很。” 佩玉走入血霧后,面上怯弱之色轉(zhuǎn)瞬消逝。她抬起手,血霧好似看到親人般,熟稔地舔著她的手背。 她當(dāng)年被稱為血魔,便是由于所行之處,血霧相隨。這種充斥著死亡、不詳、斷絕生機(jī)的霧氣,原本就是因她的沖天怨恨而生。這次彥村被血霧所圍,想來是受她重生的影響。 佩玉將血?dú)庖塍w內(nèi),眉心出現(xiàn)一點(diǎn)朱紅印記,宛若灼灼桃花瓣。只是如今這桃花的顏色尚淺,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 還是不夠強(qiáng)啊…… 血霧本身并沒有多少殺傷力,只是其中藏有許多尸傀,還會不斷吸引妖鬼、魔物來此,畢竟怨恨本就是他們最好的養(yǎng)料。 為了不徒增麻煩,霧氣需得早些散掉。 她心中微微嘆口氣,負(fù)手往血霧更深處行去。距離孤山入門試練還有一年,她要做的事多得很,時間總是不夠。 并不是殺掉歲寒就能一勞永逸,覬覦無華神獸之人不勝枚舉,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足夠強(qiáng)大,強(qiáng)大到如前世一般,翻手之間,覆滅天道宗;強(qiáng)大到無視天道法則,揮袖引來黃泉。 就算天要滅孤山,她也能以一己之力與天相爭,護(hù)住孤山,護(hù)住她的師尊。 佩玉能感知到血霧里的情形,提前繞路躲開尸傀,一刻鐘后,她終于走到村口小路附近,也是彥村風(fēng)水的竅眼所在。 她隨手將熾翎丟下,把右手食指含在嘴里,狠狠咬下,頓時鮮血橫流。趁著血還沒凝結(jié),她蹲下身子,在地上畫起一道血符。 此符名為引鬼。顧名思義,就是可以引來鬼魅尸傀,繪在此處,不僅可以破彥村風(fēng)水,還能讓村里人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再沒什么安寧日子。 引鬼符筆畫繁多,佩玉將五根手指都咬破,才堪堪繪制好,就差最后一筆時,熾翎突然被陰風(fēng)吹走。她沒有在意,揮手落下鮮紅一豎,這才累極坐在地上,小聲喘著氣。 此刻她終究只是個孩子,身體孱弱,又沒有修為護(hù)身,繪這么一張中級符篆,還是有些勉強(qiáng)。 “咦?這是誰的熾翎?”迷霧之中,有人輕聲問道。 這聲音極為悅耳,輕柔動人,好似一陣清風(fēng)徐徐吹過,賽過珠落冰盤,佩玉鳴鸞。 佩玉猛地直起身子,雙目不可置信地張大,往后看了過去。 血霧之中,緩緩行來一人。翠羽翩翩,風(fēng)姿澹澹,笑吟吟的眼微微往上揚(yáng),天生一張笑面,天然一段風(fēng)流。 她攏著袖,含笑的眸輕輕望過來,便如春花融融綻放,碧波澹澹生煙,讓人哪記得什么魑魅魍魎,鬼魅迷障,只恨不得溺死在這輪春光中。 佩玉不禁屏住了呼吸,腦中一片空白。 她心中警惕,不管是誰走過來,血霧都會阻攔提醒,只除了一個人。 “師尊……”她兩眼發(fā)直,顫抖著唇,無聲喚道。這世上,她只對懷柏不曾設(shè)防。 “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會在這里?”懷柏注意到她血跡斑斑的右手,柳眉微蹙,怔了半晌,恍然道:“你這么小的孩子,為了送出熾翎,居然敢只身跑到血霧里來?!?/br> 她握住小孩的手,小心翼翼地用香帕為其包扎,“是被尸傀弄傷的嗎?還疼不疼?” 女人的手修長柔軟,白玉無瑕,好似天公造物,精心雕琢而成,她用這樣一雙美玉般的手,包住小孩又瘦又臟、傷痕累累,跟雞爪枯柴似的爪子,仔細(xì)為其擦去上面的泥土和鮮血。 面上沒有一絲嫌棄與不耐,動作仔細(xì)溫柔,如輕拭世間至寶。 佩玉眼眶泛紅,低聲道:“疼的?!?/br> 懷柏執(zhí)起她的手,輕輕呵口氣,抬眼看她,笑道:“我給你吹吹,就不疼了?!彼哪抗馄车降厣硝r紅的圖案,眼中露出一絲疑惑,“引鬼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