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攻(養(yǎng)成)系統(tǒng)_分節(jié)閱讀_431
帶著紅色耳墜的貴族俯身,鞭子被折成幾折握于手中,年輕的貴族臉上露出一個嘲弄的神色,惡劣又傲慢,就這么用鞭稍抵在人下巴那兒,將他的臉抬起來。 溫特猛地張開眼從夢里驚醒。 天上明月,他身上出了一層汗,冷且黏膩。才醒來,夢境里的情緒一直延伸至現(xiàn)實。急促過猛的心跳,那種心悸的感覺,竟是比白日里乍然見著那人年輕模樣的時候還要劇烈。 長長的,長長的舒出一口氣,溫特重又閉上眼。他伸手按在自己的額頭上,摸到一手冷汗,然后側(cè)過身子,好半天過去,心跳終于平復下來。 第二日醒來又是趕路,之后整整在林間這樣走了三日,宋觀他們才又碰上了一個小鎮(zhèn)。 這個小鎮(zhèn)要比之前遇到的那個繁華許多,一行人終于拋開露宿野營的生活,在此地找了家旅店住下。旅店不大,設(shè)施算是馬馬虎虎,就是隔音效果很差,所以吵。宋觀一路沒睡好,想補眠。誰想干尸一樣直挺挺地往床上一躺,待了一會兒就被各路聲響吵得頭疼,本來弄個法術(shù)出來倒也能解決,不過他忽然想起馬車上的糖正好被自己吃完了,不如趁著現(xiàn)在天沒黑去買一點回來。 他身上當然是沒錢的,所以要讓隊里管錢的溫特跟著自己。宋觀穿好披風去了溫特房間,他開門的時候,溫特正在刮胡子。說來奇怪,一路過來,其他人全都胡子拉碴了,只有頂著半舊半新老人殼子的宋觀半根毛都沒長。 宋觀開了門,溫特從鏡子里看到來人的模樣,一個閃神,手里持著的刀片便偏離了一下,登時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第265章第十六彈貴族 溫特不知道宋觀來找自己有什么事。行程期間,老人在短暫的年輕之后,又恢復成了原先蒼老的模樣。毛皮再鮮亮的蒼狼老了之后,都不會好看到哪里去的??芍灰强吹竭@個人,溫特還是會覺得一陣說不上來的心煩氣躁。 他抬手將臉上傷口滲出的血跡單手抹去,隨手把刀片擱置一旁。沾染了紅色血液的手指浸沒在面前的凈面盆里,血色在水中漾開,因為只一點血跡,所以很快就消融不見。 溫特用木架子上白毛巾擦干凈手上的水漬,轉(zhuǎn)身行禮,恭敬而溫順的:“大人?!?/br> 宋觀將披風的風帽罩在頭上,只露出下巴:“我要出去一趟。” 然后溫特就跟著宋觀出門了。 兩人到糖果店時,店主因為家中有事,正要提早關(guān)門。宋觀為了省事,干脆將剩余糖果全盤下,反正因為這家店生意火爆,賣出去的很多,剩下也沒多少。付錢裝了幾個大袋子,全交給溫特,宋觀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就往門外走,哪想一個小孩兒手攥在胸前就這么從外頭躥進門內(nèi),幾乎和宋觀撞了個正著。 溫特臉色一變,生怕老人當場翻臉把這個小孩兒怎么了,他有意無意地站到了宋觀和小孩的中間,將宋觀攔在身后,呵斥面前身高才比他膝蓋超出一點的小孩子:“你都不看路嗎?” 金發(fā)的青年本來就長著個天生笑臉,就算此刻板了臉,也依然一副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不是個兇樣,倒像玩鬧著故意嚇人。 “對、對不起。”小孩兒一開口講話漏風,他缺了門牙,臉上還有點臟兮兮,匆匆忙忙地道歉過后,那個小孩子邁著小短腿跑到店主跟前,“喬治叔叔,我錢湊齊了,我要買一袋糖。” 店里的糖果都是分門別類的按照不同分量包裝進行出售,有一顆一顆賣的,有一盒一盒賣的,也有一袋一袋,一桶一桶的。小孩兒說要買一袋,宋觀手里現(xiàn)在就捏著一袋,還沒來得及拆開,店主看了一眼宋觀,為難的對那個小孩兒說:“已經(jīng)都被人買光了,明天再來吧?” 小孩兒揪住店主的褲子:“我、我好不容易湊好過來的,就一小包都不可以嗎?明天不行的,今天大jiejie就走了,明天買就沒有用了?!?/br> 話說到最后已經(jīng)有一點哭腔。 年過中旬的店主嘆了一口氣,摸摸小孩兒的頭頂,轉(zhuǎn)了身向宋觀搖搖手:“這位客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讓出一包糖果呢,我們可以向您買?!?/br> 小孩兒立刻抓著店主的褲子扭頭看宋觀,眼睛睜得很大,只是他有點三白眼,眼珠過小,所以仰頭看大人的時候,就像是瞪人。 宋觀沒什么猶豫地把手里這袋沒拆封的糖果拋了過去,店主伸手接住,提醒身旁的小孩兒說:“要說謝謝。” 缺了門牙的小孩兒立刻大喊了一聲謝謝,然后捧著手里的零碎銅錢湊到宋觀跟前舉起來:“爺爺,給你?!?/br> 當宋觀伸手拈起銅錢時,溫特一度以為自己會見到非常血腥的場面,但沒有。老人蒼白干瘦的手取走了小孩兒臟兮兮的錢幣,一切都很平靜。 手中銅錢的分量輕了一輕,小孩眨了一下眼,注意到老者手指上一枚蛇形的金色權(quán)戒。事實上他并不知道那是權(quán)戒,也不知道權(quán)戒是什么,在他看來,那只是一枚看起來形狀頗有些兇惡的戒指而已。 注意力被那枚戒指吸引走了一瞬,小孩回過神來,有點不大好意思的:“爺爺,我的錢不太干凈?!?/br> 的確,都是些零碎的錢幣,其中多是銅錢,有一些的邊沿,也不知道是被氧化還是沾著了臟東西,總歸暗暗發(fā)黑。 宋觀沒回答,只是取了錢后朝店主點了一下頭,往門外走出去。 店主目送二人離開,想起了邊城的革命軍。這位長者恐怕是什么大貴族吧,那么傲慢無禮又儀態(tài)良好的樣子,還真是一類典型了。近兩年天下越發(fā)不太平,前些時候,他在主城念書的大兒子來信跟他說,月前的幾場暴亂,處死了很多人,斷頭臺那兒用來裝人頭的筐子都擺了十來個,每一個都是滿的。 如今依舊有不少學生上街游行抗議,他只囑咐自己的大兒子別加入。所有的革命都是用鮮血鋪成的,后世人贊美的歌頌的,都和他無關(guān)。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父親,只想一家平安就好。他不覺得眼前的生活有什么不好,他不需要拯救不需要革命,更不希望自己孩子的鮮血被拿去給人鋪路?!案锩笔侨绱颂摶枚斓淖盅?。年輕人太年輕,太容易被蠱惑煽動,飛蛾撲火一般的,急于證明自己,想要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想要做出一番事業(yè)來,哪怕自我毀滅也在所不惜。而作為一個父親,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那樣被犧牲的年輕人中的一個。 貴族也罷,革命軍也好,都是離他很遠的東西,他不想自己的家人與之沾邊,只要把日子好好過下去。 熙熙攘攘的街上,溫特跟宋觀在身后,掛著好幾個糖袋子,遲疑地出聲:“大人……” 宋觀在人少的空地處停下來,側(cè)過身子。 啊啊,知道了,ooc了是吧,不符合原主一貫殘暴的形象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