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攻(養(yǎng)成)系統(tǒng)_分節(jié)閱讀_145
喬望舒站在那人身后,看不見那個人的樣貌,但是那個人聲音明顯很年輕。他心里有過一瞬煩躁,覺得這人好礙事干脆一起殺了。 不過他正這樣想的時候,那邊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之前的那個地痞流氓,幾乎是在看到那人出現(xiàn)的時候,就結(jié)結(jié)巴巴地“我,我,我”了個半天然后落荒而逃。 “礙事”的人轉(zhuǎn)過身來,是一張很年輕的面孔,貴公子的打扮,臉上的神情還帶著一點大男孩的靦腆。 街道之上,他看著女子打扮模樣的喬小公子,臉紅了一下,然后行了一個禮:“姑娘莫怕,壞人已經(jīng)走了。”頓了一下,臉更紅了,“想來也是在下多事了,姑娘敢只身一人上路,武藝定是不低,只是……” “只是”之后沒詞了,這位不知姓名的俠義心腸的小公子,臉上更紅了點,他應該是打了個“只是”的開頭想說什么,結(jié)果一緊張把后頭要說的話全忘了。 喬望舒看了一眼那跑得在人視線里只剩下一個小黑影的地痞,道了一聲:“多謝。” 小公子眼睛一亮,紅著臉,期期艾艾半晌,道:“在下姓杜,不知姑娘怎么稱呼?” 喬望舒抬眼看他,指肚摩挲著碧玉笛沒說話。小公子眼里“少女”神情是清清冷冷,恰如早春的白梅,只是眉目生得婉約動人,是一種極致秀麗,于是就像白梅染上胭脂色,無端的冷冰冰里,卻偏偏莫名得讓人想要輕薄一下。 難怪那地痞嘴賤得就想上來調(diào)戲幾句,大概也是因為這份漫不經(jīng)心的不可褻玩的感覺之下,那莫名勾得人蠢蠢欲動的感覺吧。 因覺得在湖州虞城里,總沒人真敢動刀子的,那小地痞便也就大著膽子上來說了那么幾句猥褻的話。小地痞覺得喬望舒看起來這樣的嬌嬌滴滴,且又是年紀那么小的“小姑娘”,能下狠手到哪里去呢,就算是個習武的,也頂多打他一頓,出不了人命,倒是他嘴里不干不凈調(diào)戲了這樣一個美人,回頭和那幫兄弟吹噓,倍有面子。 可他哪里知道,自己真的是死里逃生了一回——因為對方是真的有認真地想過要殺了他,也是真的準備殺了他。 虞城里滿城煙柳草青青,錦衣的小公子站在垂柳之下,對視上喬望舒的目光時,他緊張得簡直手腳都不知道放哪里。 遠處誰家正吹笛,應是新學,斷斷續(xù)續(xù)的笛聲,難聽得緊。 喬望舒靜靜地看了跟前的小公子一會兒,半晌,道:“我沒有姓,只有名字。無憂,‘高枕無憂’的無憂。杜公子,此番多謝你出手相助,不過在下還有事,便先行告退,失禮了?!?/br> “等……等等?!卞\衣少年見喬望舒要走,連忙將人喊住,卻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不出什么話來,眼見著面目冷淡的“少女”果真相當冷淡地說了一句“失陪了”便要走,他終于鼓足了勇氣在背后喊道:“我,我住在西街,門口栽有紫葉桃花的那家便是。姑娘在虞城若有什么事相托,都可找我。在下……”忽然意識到自己到現(xiàn)在還未報過全名,可對方卻要走遠了,急了,“無憂姑娘!”他在背后喊道,“在下杜承宇!” 第95章第八彈主角受不在服務區(qū) 圣教在湖州虞城分堂的總領管人姓徐,體形微胖得相當和藹,總是笑瞇瞇一副憨憨的樣子,看起來并不怎么像是習武之人,倒有點像是什么商人。眾人皆叫他徐總管,喬望舒來到此地,便也跟著眾人稱呼其為徐總管。 近來喬望舒發(fā)現(xiàn)自己在城中走動的時候,身后總是綴著一個人,那人偷偷摸摸地跟在他身后,鬼鬼祟祟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原本是想直接暗中把人做掉,結(jié)果拿刀架到人脖子上的時候,發(fā)現(xiàn)竟是當日進城遇到地痞時的那個小公子,于是當時拿刀都把人脖子割出了血的喬望舒,想了想,沒再繼續(xù)動手。 這不動手也不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只是喬望舒單純覺得殺了這個人會很麻煩。他清楚得記得,當日進城之時,那個調(diào)戲他的地痞見到此人便是一副受到驚嚇樣子,這個人的身份應該是不簡單,殺了這個人的話,事情可能會變得很麻煩。 他不怕殺人,他只是怕麻煩。 喬望舒是很怕麻煩的,尤其是討厭處理隨性殺人之后,那些需要善后的麻煩。因為隨性殺人是沒有計劃的事,通暢會留下很多痕跡,若是被人因此找上門,那會讓人覺得很討厭的。 他臉上沒有過多表情,手中抵著杜小公子脖子的刀,已經(jīng)劃破對方的肌膚,血液順著刀鋒向下滴血。 喬望舒的目光停留在對方臉上,靜靜打量了片刻,刀子仍未收起,語調(diào)平平:“是你。我認得你。你跟著我做什么?” 錦衣的少年訥訥地說不出話,喬望舒神色冷淡地回身收了刀子:“杜公子,別再跟著我。刀劍無眼,下一回也許我手上力道控制不好,你就死了?!?/br> 回去了以后,喬望舒用非常簡單的句子,把事情的過程描述了一遍說給了徐總管聽,然后問的是:“這個人殺了會不會很麻煩?” 徐總管一噎,一側(cè)的燭臺照耀之下,“小姑娘”的表情淡淡,明明是閑話家常的語氣,內(nèi)容卻截然相反,問個把殺人事項就跟說“我要不要再往這綠豆粥里再加一勺糖”一般的態(tài)度,因為太冷淡的姿態(tài),所以比那些個殺氣騰騰的反應都要讓人牙酸。 也不是同情那位杜公子,徐總管只是單純感慨一下,明明本來該是翩翩公子救了佳人的戲碼,如今卻愣是跟拿錯了劇本似的,怎么都是不對頭。 一邊收拾著碗筷,徐總管對喬望舒說:“還是不能殺,那位杜公子的父親是當今武林盟主,動了就要結(jié)怨了,教中目標定位重心一直都是喬家,憑白樹怨,反而讓本教遭到不必要的攻訐,這是很不好的?!?/br> 喬望舒聽了之后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而事情的發(fā)展,并不是喬望舒不去招惹那位武林盟主家的寶貝公子,就終止了的。 那位杜姓的小公子,打探出來了喬望舒于城中的落腳點后,竟是鎮(zhèn)日里湊到人跟前。 最開始的時候,還只敢來回走走晃悠兩下,后來就又是下雨送傘,又是買吃的,又是送花,又是送首飾,還天天蹲守在店鋪門口。 喬望舒此番來湖州所執(zhí)行的任務,倒是和打打殺殺無關。湖州虞城的這個圣教分堂主要是以經(jīng)商做生意為主,當然偶爾也有些打殺的任務,但近期是沒有的,近日若說是又什么別的任務,那也頂多是給來到虞城的圣教弟子,提供住宿吃食然后打個掩護什么的。也是因為如此,所以喬望舒需得幫著徐總管于店中打下手,而但凡只要他在店鋪里,便都能遇見杜小公子。 杜小公子鎮(zhèn)日過來,卻也不敢上來同喬望舒說什么話,只是托了人送東西進來,他自己站在門口,喬望舒接過盒子回過頭看過來的時候,他就靦腆地笑一笑。 其實每日里杜小公子送過來的東西,喬望舒全都私底下丟了,來源不明不白的東西他向來不沾,他只是覺得杜小公子好麻煩,殺又殺不得,若讓他理,他也是不想理的,于是便只好盡量無視。 此時正值春日,春日里雨多,一整個夏日之前的這段時間里,虞城仿佛被反反復復地浸泡在了水中。 春雨如注,店里客人少,沒什么事情要做的時候,喬望舒就站在檐下看天。這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養(yǎng)成的習慣。無根的水自天空里落下,仿佛無邊無盡。有時候他身邊會多一個人,是杜小公子,兩人就這樣,誰都不說話地在屋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