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就這么過，蛋糕也這么吃?！?/br>
    之后一聲脆響，煙又著了，“蠟燭這么插?！?/br>
    第32章

    四十度。

    方伽堯盯著溫度計，朝著坐在白凳兒上開單子的大夫說，“晚上住院，不走了?！?/br>
    醫(yī)生年紀也不大，微卷的頭發(fā)上還能聞見挺好一外賣味兒。

    小臉厚唇，豆豆眼上挎著副大鏡片兒，說話帶著溫糯，“帶著去掛個水，”說完瞅了瞅坐在邊上兒磕糖的大高兒，看著渾身是勁兒，“看著挺壯實的，掛個水就回去，也用不了多久，出門左拐。”

    “還是觀察一下，不走了，”方伽堯手里接過來藥費單，看著上面兒龍飛鳳舞的字兒勸，“關(guān)鍵我朋友喝酒了，還挺多，怕有事兒?！?/br>
    “要不這樣兒，床位不多，你先去隔壁有個休息室，進去先去掛水，看看情況定，行吧？”小醫(yī)生走到吳畏跟前兒，打量一會。

    “真不是我說，我從來你沒見過哪個生病的像他這樣兒，也忒唬人了?！?/br>
    吳畏進門的時候跟著方伽堯齊肩進來的，加上一身挺正的西裝，小醫(yī)生屁股從凳子上挪起來，不知道來人是干嘛的，等問了才知道西裝男發(fā)燒。

    平常人發(fā)燒腿酸腳軟，一臉的病樣兒，吳畏除了身上淌了層熱汗，嘴看著發(fā)白，其他身體條件素質(zhì)看著比平常人還好。

    小醫(yī)生見過的病人多，以前也遇著過類似的，但多半是執(zhí)行特殊任務(wù)的特警或者另外有體能要求的特殊人群，所以基本看得明白。

    “等著吧，一會兒肯定嚷著走。”小醫(yī)生擺擺手，繼續(xù)回屋磕在桌子上看書。

    方迦堯看著吳畏手上扎了針，心里踏實不少，里面的隔間不大，很干凈個白凈墻面兒下面，圍著墻有一排四方木椅，旁邊都豎著個細長帶輪兒的鐵桿，中間有個玻璃圓桌。

    半夜人少，現(xiàn)在方迦堯就坐著消汗，一路奔過來加上把吳畏半哄半寵拉到醫(yī)院，他也折騰夠嗆，等著看見吳畏臉色好看了點兒，方迦堯才揉揉眉心，把領(lǐng)口兒的塑料透明的扣子扭開了，進點兒涼風(fēng)。

    在酒吧，吳畏遞過來的第二支煙，方迦堯是燥著抽完的。

    被吳畏盯的難受，就比平時抽的快。

    指尖還留著淡淡的煙草味兒。

    “我看看你胳膊，”吳畏用空著的那只右手去夠方迦堯的胳膊，還沒挨著，對方躲開了。

    “有汗。”方迦堯袖子來的路上卷上去半截兒，這會兒上面還有看得挺清楚的青筋。

    “我今天生日，”吳畏把這句話甩出來，腦袋輕擱在木椅靠背的邊兒上，指著插入血管的細針，“讓我一回?！?/br>
    有證據(jù)證明自己虛弱的吳畏撈過來方迦堯的胳膊，順著OK繃的邊緣細細揉搓，“還有點兒沒貼上，正巧在醫(yī)院，買個?！?/br>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進來個穿條紋裙的小姑娘，也就八九歲，扎著倆羊角辮兒自己摸進來，咯噔咯噔的小皮鞋磕在地上的動靜很清脆，“叔叔，這里有座位，”她朝外面兒的小醫(yī)生喊完就朝里面掃了一眼，兩根小辮兒就在腦后做了個回旋，抽在鼻子上，引得她打了個噴嚏，“就這兒吧?！?/br>
    她挑了吳畏邊兒上的椅子，收了碎花裙邊，晃著兩條微微rou感的小腿，等著護士jiejie過來扎針。

    正巧看著一個哥哥抓著另一個哥哥的胳膊。

    小姑娘眼睛大，睫毛卷卷翹翹，撲扇的時候透著股靈氣，方迦堯把臉藏在吳畏肩膀后面兒，手里使勁兒想往回抽，但是沒拽動，“她在看，”方迦堯湊近了吳畏的耳朵，“還太小，看了不好。”

    “看了怎么不好？”吳畏還特地把方迦堯的胳膊拿到小女孩眼前晃了晃，口氣輕快問她，“他好看么？”

    方迦堯臉上竄上股臊熱，“別鬧，針該歪了。”吳畏露出來的那截手腕就在方迦堯身子前面的扶手上撂著，方迦堯動作不能太大，怕掙針，就把自己那截攥在吳畏手里的關(guān)節(jié)輕輕活動了一下，不確定問他，“醉了？”

    吳畏比平時更容易笑，從剛剛到現(xiàn)在，不下小十次，都是那種特別自然的輕笑，眼里流轉(zhuǎn)的情緒很多，但方迦堯都看不懂。

    他不懂吳畏的地方太多，也欠的太多。

    “嗯，醉了?！?/br>
    醉了，就能肆無忌憚了。

    “好看，但似大哥哥嗖上啦！”小女孩兒張嘴的時候方迦堯才發(fā)現(xiàn)她有一顆門牙才長了一半兒，這小孩兒是換牙的年紀，奶聲奶氣還漏風(fēng)，“受傷”兩個字說不清，也用自己的rou指頭點在自己胳膊上，“花花說要舔舔，痛痛才會飛走不見呀?！?/br>
    小女孩有點著急，提著小裙子蹦下來，轉(zhuǎn)到方迦堯的椅子跟兒上，戳了一下OK繃，“這個地方，要親親舔舔，才不會痛啊。”

    “誰告訴你的？”吳畏幫著小姑娘把凌亂的頭發(fā)往粉嫩的耳廓上掖了掖，“花花？”吳畏撈著小女孩兒坐在自己膝蓋上，“哪個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