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將軍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齊牧野連這個都知道，畢竟那已經(jīng)是許多年前的事情,按照齊牧野的年齡不太可能會知道,這說明齊牧野對他們幾位將軍都進行了了解調(diào)查。

    “是的，不過我們參軍后被分到了不同的軍隊，他回到了鹽京,而我有幸一直跟隨著侯爺待在鎮(zhèn)南軍里，從那開始就不曾聯(lián)系了。據(jù)我一直以來所知,陳將軍帶兵打戰(zhàn)手段作戰(zhàn)頗為狠厲，擅長突擊，一直以來也有鍛造自己的騎兵營，是個有本事的將領(lǐng)?！蓖醺睂④娚裆谷坏刂v述著自己和陳將軍的事情，話語里還有點解釋的意味。

    齊牧野僅僅也只是知道王副將軍和陳將軍是同鄉(xiāng)罷了，王副將軍跟隨鎮(zhèn)南候多年，他也不會懷疑什么，不過順口問多了一句，想要知道這個陳將軍是個什么樣的人。

    城內(nèi)還剩齊牧野還幾位將軍，但其他將軍的資質(zhì)平平，能力一般，打個普通的城池攻防戰(zhàn)還行，若真是帶士兵去突襲正剛，恐怕不太可行。

    李垚果然出口就是：“我去?！?/br>
    留在城內(nèi)的幾天時間里，他根本是閑不住的人，沒有一天是完整待在房間里，齊牧野一大早去他房間都不一定能找到人，一問身邊的侍從，得到的回答幾乎都是在軍營帶著士兵訓(xùn)練，亦或是在城墻上巡視著，還有就是去校場上訓(xùn)練體能去了。

    幾乎比帶兵趕路風(fēng)餐露宿地打戰(zhàn)時，并沒有輕松多少，日程照樣排得滿滿當當?shù)摹?/br>
    所以齊牧野也不指望讓李垚繼續(xù)待在城內(nèi)歇息了，而且他也清楚并不能困住李垚，李垚的才能是要發(fā)揮在戰(zhàn)場上，并不能一直待在城內(nèi)浪費時間，當個被庇護的人。

    他的實力強大到可以足以庇護所有人。

    齊牧野也就點頭答應(yīng)了：“行，你也是閑不住的，此次就由你去吧?！庇终f，“不過，還是等斥候回稟更多情報了再出發(fā)吧?！?/br>
    王副將軍卻說:“此時宜早不宜遲，我得到情報，陳將軍已領(lǐng)軍到了旬南附近，再過些時日便到旬南，到時候恐是難以阻止敵軍，畢竟陳將軍擅長突襲，而末將最近得知莫將軍舊病復(fù)發(fā)，身子不甚健朗，若是敵軍突襲恐莫將軍身體招架不住。”

    李垚也待在城內(nèi)也覺得無聊，干脆點頭答應(yīng)：“那半個時辰后就出發(fā)?！?/br>
    對于李垚這么雷厲風(fēng)行的作風(fēng)，齊牧野已經(jīng)有些習(xí)慣，帶著點無奈地制止他：“半個時辰也未免太過著急，起碼明日再動身罷？”

    王副將軍也沒想到李垚說走就走這么迅速，附和著齊牧野的說法：“侯爺說得對，明日再動身罷。明日我與李將軍一道去，我年輕時曾帶兵在旬南交過戰(zhàn)，熟悉前去旬南的路線，知道旬南的地形，那里山林繁多且林中瘴癘重，誤入其中恐怕會陷入危險，還是由我?guī)繁容^好?！?/br>
    旬南地處南邊，不似其他城池般繁華，村鎮(zhèn)城池落后且閉塞，只有一條古官道，還是許久之前建造，但通過這里可通往以北的許多城池，但旬南地氣卑濕，霧多風(fēng)少，地形繁雜，山林眾多，瘴癘之地尤多，當?shù)厝硕疾桓逸p易進入其中，若是不懂路的軍隊，士兵們誤入其中恐是元氣大傷。

    “也好，到時候說不定可以誘敵進入瘴癘之中，損傷敵軍的元氣，再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甚好?！饼R牧野也同意讓王副將軍前去，他覺得陳將軍常年在鹽京等地方，應(yīng)是沒有去過旬南之地，可以利用地形讓對方元氣大傷，若是有王副將軍在李垚身邊，也好給李垚指路。

    敲定下來后，第二日李垚便帶著三萬士兵前去，原本齊牧野要他帶走四萬士兵，但是李垚拒絕了，理由是城內(nèi)也需要士兵鎮(zhèn)守，更何況，齊牧野是中心人物，更需要保護，需要留三萬的士兵在城內(nèi)比較保險。

    其實，李垚更想齊牧野留在天鎖關(guān)，那樣會更安全，距離前線越近，越危險，更何況齊牧野身為中心人物。

    但是齊牧野要跟來，他也就隨著他了。

    只要齊牧野不死就行。

    夜間，齊牧野輾轉(zhuǎn)反側(cè)，李垚并不是第一次帶兵出去，但這次不知為何他竟感到有些心慌，惴惴不安的情緒一直在心頭纏繞，讓他根本無法靜下心，終于，在軍隊將要出發(fā)前半個時辰，他披衣起身來到李垚房門前。

    在他伸手敲欲敲房門時，房門已經(jīng)打開，里面是一臉恬靜的李垚。

    因為知道李垚的精神力存在，對于李垚能提前打開門，他并沒有驚訝，見李垚穿著白色褻衣，似乎剛脫下戎裝，但眼神一片清亮。

    齊牧野率先開口：“我可以進去嗎？”隨即覺得有點唐突，摸了摸鼻子，說：“不行就算了?！?/br>
    李垚側(cè)著身子，說：“進吧?！?/br>
    齊牧野走進房內(nèi)，房內(nèi)沒有點燈，漆黑一片，李垚在他身后將房門掩上，徹底將門外的光線隔絕，房里更加漆黑，走到他面前，問：“有事嗎？”

    來到李垚的房間不過是他一時念起，要說真正的有事，似乎也沒有，心里的不安驅(qū)使他要來見見李垚，見到面前的平靜而恬淡的面容，他心底的不安稍安，但是并沒有散去。

    “我……有點擔(dān)心……”齊牧野說出了自己的擔(dān)憂。

    “擔(dān)心什么？”李垚有點難以理解，“如果是戰(zhàn)爭，隨時都會伴隨死亡?！?/br>
    齊牧野蹙眉：“不……這次不一樣……”就跟上次宋如玉他們帶兵出戰(zhàn)時，看著士兵遠去的背影，他心頭突然涌上一股不安，但看到李垚時不安更加強烈，才說了那一番動情的話語。

    上次他全當是一時的錯覺，但這次事關(guān)李垚，他心頭的不安被放大了。

    “怎么不一樣？”李垚眸子里依然純粹，染上了些許的疑惑。

    “就是……”齊牧野艱難地啟齒，“一種直覺?！?/br>
    他覺得李垚多半不會相信直覺這種沒有依據(jù)的感覺。

    果然，李垚立即理性地辯駁著：“那不過是你的主觀情感，并沒有現(xiàn)實依據(jù)支撐，你不必為了虛無縹緲的感覺影響現(xiàn)實?！?/br>
    “不是的……”齊牧野認真地反駁，同時也覺得自己這樣毫無根據(jù)地擔(dān)心確實有些太過牽強，但是他心頭確實難安，站在原地，不肯輕易離去。

    兩人站立在漆黑的房間里，沒有燃燈，齊牧野沒有出聲，李垚也沒有開口，氣氛陷入沉默時，齊牧野抬起手，向那雙在黑暗中璀璨如星光的眸子而去，想要撫摸對方的臉蛋。

    李垚條件反射瞬間偏了頭，讓齊牧野的手落了空，但他的動作卻頓住，思慮了片刻，他好像也不是很抵觸這種觸/碰，于是緩緩地將臉/蛋靠在了齊牧野的掌心上，因寒冷的天氣，臉蛋的溫度稍低，感覺到了對方掌心的熱度，再緩緩地用臉蛋在掌心輕輕地移動著，常年習(xí)武的掌心有些薄繭，臉蛋摩/挲著掌心的觸感是粗糙，同時感覺也是強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