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垚已有了自己獨(dú)立的營帳，正在營帳內(nèi)跟心緒不寧的齊牧野沙盤演練著塞漠進(jìn)攻的隊(duì)列陣型。

    “……你輸了。”李垚再次淡定地指出事實(shí)，“你的情緒很不穩(wěn)定。”

    齊牧野也知道自己心神不寧，嘴角微扯了一下，語氣有些敬佩地說：“無論何時，你總是這么冷靜。塞漠說不定就在這幾日到來，注定是一場苦戰(zhàn)，城內(nèi)的百姓人心惶惶，我根本無法靜下心?！?/br>
    “若是無法冷靜，在戰(zhàn)場上就不能存活。”李垚直視齊牧野，難得多說了幾句：“身為上層的你都無法冷靜，底下的百姓怎么不恐慌？將領(lǐng)不是穩(wěn)定人心的存在嗎？”

    齊牧野被說的一怔，有些意外地看向李垚，笑說：“你說得對……”神情放松了些，俊朗的眉目間有些疲憊，眸子里升騰著熟悉的笑意：“不過，你是在寬慰我？你真是越來越貼心了?！?/br>
    李垚眼皮都沒抬，直接說：“滾?！?/br>
    話音剛落，營帳外便有士兵回報(bào)。

    “稟侯爺、校尉！七營內(nèi)的五名士兵跟騎兵營四營的人起了沖突！”

    齊牧野蹙眉，立即起身，沉聲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將他們帶上來！”

    來人立即下去將鬧事的十幾人迅速帶到了齊牧野和李垚面前，這一看，面前的人里竟有一半是熟悉的面孔。

    同樣趕來的還有負(fù)責(zé)騎兵營四營的宋如玉，看著跪在地上的十幾人，劍眉皺得死緊，一雙黑眸死死地盯著他們，恨不得上去把他們揍一頓解氣。

    面對宋如玉如此怒意，趙元首先瑟縮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替山賊們開口，步兵營內(nèi)七營的士兵率先開口指責(zé)他們。

    “侯爺！是這幾人先出手打人！”

    “放屁！若不是你們……”

    齊牧野腦殼疼，拍桌吼道：“閉嘴！”全部人頓時噤聲，見步兵營的五人臉上都掛了彩，但山賊們臉上和身上都是干干凈凈的，想起了山賊們一來到騎兵營就斗毆的事情，不由臉色陰沉道：“最近戰(zhàn)事緊張，軍中不允許滋事斗毆，否則嚴(yán)懲！你們都忘了？！”

    山賊們急忙七嘴八舌地辯解：“不是，是他們先挑釁，我們本來……”

    “行了！不要說了！”宋如玉出聲喝止，而后對齊牧野說：“是我管教不當(dāng)，你要罰就連我一起罰吧?！?/br>
    “宋校尉！”眾山賊著急，“侯爺你還是罰我們吧！宋校尉已經(jīng)告誡過我們不可以犯事，不關(guān)他的事！”

    “身為你們的校尉，自然是有責(zé)任的?！彼稳缬癫粫菩敦?zé)任，認(rèn)為山賊們這樣做全因自己管束不當(dāng)。

    若是以前，他肯定覺得自己和山賊們都沒有錯，錯的是對方先挑釁，但是現(xiàn)在不同了。這是在軍營，即使對方有錯，那也不該違反軍紀(jì)，違反了軍紀(jì)，他們也是有錯，無法辯解。

    “是我打的！”一直低頭沉默的張覆抬起頭直視齊牧野，眼神毫無波瀾，說：“他們都沒動手，是我先打的?！?/br>
    宋如玉有些驚訝，隨即表情復(fù)雜，說：“這……”

    眾山賊連忙為張覆辯解：“不全是張覆的錯！是他們污蔑我們偷了銀子，那銀子分明是我們從山……從山里帶回來的！哪里是偷別人的?。∥覀兌紡?qiáng)忍著沒有動手，跟他們講道理。但是張覆的貼身玉牙也被他們拿去，說是偷的，要上交給軍需！那分明是他娘留給他的！他能不著急嗎？問他們要回來又不給，這才揍他們！！”

    步兵營的五人臉色一瞬間有些慌亂，還是連忙喊冤：“侯爺！不要聽他們一面之詞！我們也是懷疑罷了！竊人財(cái)物是軍規(guī)！聽說他們還是山賊出身，這錢就算不是偷的，那也是搶來的！而且我們真的沒有動手！”

    聽了兩方的說辭，齊牧野大概搞清了情況，抬眼看向一旁宋如玉，宋如玉面色不愉，盯著地上的五位士兵。

    “宋校尉認(rèn)為如何？”

    宋如玉覺得山賊們并沒有錯，知道他們因山賊的身份在軍里多受排擠，但因他的話如今已學(xué)會忍耐，但是畢竟軍規(guī)再此，他也只能說：“他們先動手，也該罰。”

    齊牧野點(diǎn)頭，再看向李垚，問著他的意見：“李校尉你覺得呢？”

    “雙方都有錯，先動手打人，違反軍規(guī)，要罰。但是滋事者是對方，未查明真相在軍中好舌利齒，妄為是非，調(diào)撥軍士是犯了第七條軍規(guī)，也要罰?！崩顖愓J(rèn)真地判斷著，“按照因果關(guān)系，七營的人是因，判重一些吧?！?/br>
    七營的人臉色頓時煞白，互看一眼，猶猶豫豫地說：“李校尉這樣是不是有失公允……”

    齊牧野視線直逼五人，說：“李校尉怎么有失公允了？難道你們還認(rèn)為自己沒錯？”

    “不……不是……只是聽說……”

    “聽說？！軍中究竟是誰在搬弄是非！”齊牧野逼問著他們，“莫不是你們在妄為是非，調(diào)撥軍士？！竟還敢懷疑校尉？！”

    七營的人冷汗直冒，倒沒想到先搬了石子砸自己的腳。

    “侯爺冤枉??！

    “將七營的五人立斬，告誡軍中士兵禁止搬弄是非否則立斬，騎兵營四營的人打二十大板！”齊牧野再看向宋如玉，“至于宋校尉的話，由于管教不力，大戰(zhàn)在即之后再罰！”

    這已經(jīng)算是很輕的懲罰了，宋如玉一愣，立即領(lǐng)下。

    而步兵營的人面如死灰，一邊跪地求饒一邊被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