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斷他的腰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58
愛會分很多種嗎?愛一個人的時候就跟愛看書一樣? “你……想起什么了?”顧閑書略帶遲疑的聲音響起,在他的話出口后,回應(yīng)的只有一片寂靜,雖然貼在他背后的男人寡言,但這并不是尋常的沉默,倒像是走神了。 微涼的指尖溫柔地游走在李垚的手背上,與顧閑書的問話一同傳達(dá)著疑惑和一絲憂心。 “如果你想說……或許我可以幫你解答一下?!彪m說是他們有三年多沒見了,但是這樣的李垚跟顧閑書記憶的印象有些出入,有些陌生。 李垚依舊維持著挾持著顧閑書的動作,并沒有放松,微垂眼,小扇子般睫毛陰影遮擋了明亮眸子,無法窺探那眸底里的秘密,但顧閑書卻敏感地感覺到了李垚勒著自己的胳膊肌rou略微緊繃。 在李垚的印象里,顧閑書是山寨里閱讀了最多書的人,算得上最有知識文化,而且剛剛還擺了他一道,在他認(rèn)知里算的上是聰明人。 李垚并沒有羞恥情緒,既然心里有疑惑,覺得顧閑書可能會知道答案,雖然地點和情景不太對,但還是直接問出口:“……愛是什么?” 顧閑書一愣,神情有些復(fù)雜,連同一旁變成了看戲的兩山賊神情都有些微妙了。 這倒是喚醒了顧閑書的記憶,三年多前的那個夜晚,依然是身后的男人,當(dāng)初是少年的青澀懵懂,似曾相識的語氣,但那個時候說的卻是“討厭是什么?” 如今變成了“愛是什么”了么? 顧閑書輕笑一聲,有種輕快的情緒,身后的男人每一個動作都具有少年無法擁有的力量,但對待感情依然是那個懵懂的少年。 看到顧閑書笑起來,一旁的兩山賊更摸不著頭腦,這兩大老粗是越發(fā)看不懂這膩在一起的兩人是在干嘛了。 在這兩山賊看來,愛就是喜歡,都是淺顯易懂的東西,生下來就知道的,怎么會有人不懂? 自然認(rèn)為這是大當(dāng)家夫人和二當(dāng)家之間秘密情話,只不過被他們兩個人聰明地聽了出來。 他們互相對了個眼神,最后選擇鼻觀眼眼觀心,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 李垚挾持著顧閑書的胳膊下感覺到他胸腔正在微微震動,指尖接觸的喉嚨處傳來共振,對方的笑聲順著他的骨骼傳遞到他的耳邊。 李垚不明白顧閑書在笑什么,自然地說:“你不懂?”他根本沒有覺得這種問題太過簡單,只是因為想知道就會問。 某種意義上,李垚是個很好學(xué)的學(xué)生,一旦有疑惑,就會問出口,覺得自己的任何疑惑都是正確的。 曾經(jīng)顧閑書跟李垚共處過一段時間,他也甚是喜歡李垚這種聰明又愛將自己問題說出來的學(xué)生,似乎又回到了當(dāng)初兩人相處的時候。 顧閑書的態(tài)度溫和輕松不少,嘴邊帶著笑,脖子上的禁錮竟松了點,他可以微側(cè)過頭,漆眸轉(zhuǎn)向身后的李垚,說:“自然是懂的……不過這個問題有些難解釋,現(xiàn)在恐怕一時半刻說不清楚?!?/br> 看戲的兩山賊根本不相信這么簡單的問題能難倒最有文化的二當(dāng)家,覺得這根本就是二當(dāng)家故意下套,想要將大當(dāng)家夫人給套回山寨里去,情不自禁地“嘖”了一聲。 李垚抬起眼,直視站著的兩山賊,黑漆漆的眸子空蕩蕩,竟然讓人看得心里一毛,兩山賊不由頭皮一麻,李垚冷淡的嗓音在山林回蕩:“你們覺得很簡單?那你們來說一下吧。” 雖是問話,但最后卻是陳述句,有種無可抗拒的命令。突然被提問的兩山賊對看一眼,一挑眉,雖說對方是大當(dāng)家夫人,但是他們并不想回答,剛要拒絕時,抬頭對上了顧閑書的眼神,俊臉雖是帶著笑,卻讓他們立即感覺到了每次逃課時的毛骨悚然,立即回答了李垚的問題。 “這不是很簡單嗎?你沒有喜歡嗎?”兩個大老粗覺得這個問題很簡單,但是具體要說出口時,卻有些為難了,撓撓頭,說:“就是……做喜歡的事情時會很開心,我喝酒時就很開心,所以我很愛喝酒,一喝酒就會很高興……” 另一人點頭,笑得有些放蕩,開始口無遮攔:“對……比如我家婆娘,我就會想要跟她一起……” “行了!”顧閑書呵止,臉色有些不好,果然不應(yīng)該讓這兩個人回答,就算知道這兩人說不出個所以然,也想不到這么粗俗的內(nèi)容居然也能當(dāng)眾說出口!實在是有辱斯文! “你別聽他們亂說,我回去之后再好好給你講,你若是有別的不懂也可以問我?!鳖欓e書又恢復(fù)了儒雅的氣質(zhì),淳淳誘導(dǎo)著,讓人察覺不出他的預(yù)謀,只覺得他是真誠的。 其實這兩人說的話,李垚也不是很懂,愛就是喜悅的情緒,那他完成任務(wù)時,也有過短暫喜悅的情緒,直到后來沒有了任何感覺,所以他是不愛了? 戀愛智腦難得寬慰他:“情感是一門高深的藝術(shù),愛也只是情感的一種,它更加復(fù)雜,每個人都不同,你無法從字面上理解,任何事情只有切身體會才能理解它的真正含義。這也是你任務(wù)的目的?!?/br> 李垚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這些情感他要經(jīng)歷了才是真正的擁有,問出答案來那也只是別人的感受。 其實他很少執(zhí)著這種問題,尤其是在劫持人質(zhì)的時候。這次他居然會走神,這實在是很奇怪的現(xiàn)象。 不過,那是他想到了字面上那個“愛”…… 他只是想到了當(dāng)年收到來年久的信件。 成年時的他,第一次穿上筆挺的軍裝,在首屈一指的軍校里,有人遞給他來自一封十八年前的信件。 走上爭取廢除基因編輯講臺的男人,寫給未出生的孩子的一封信。 被暗殺時,這封信就塞在他的最靠近胸膛的西裝口袋里,額頭中彈飛濺的血跡并沒有影響那封信,只有因為審查許久后交還到他手里的紙張有些泛黃。 “……我雖有遺憾,但并不后悔,這一切將會讓你出生在一個懷著愛意的世界……請原諒我有可能無法及時見證你的出生。孩子,永遠(yuǎn)不要懷疑我愛你……” 他只看了一遍,隨手將信封放在了柜子里,從此再也沒有拆開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