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又要搶我劇本_分節(jié)閱讀_197
在回去的路上,安明晦用手揉了揉被咬出淺淺牙印的脖頸,問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帶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呢?我們需要做什么?” “等?!蹦壳斑€處于饜足狀態(tài)的賀嶼連說話都懶洋洋的,手里還抓著安明晦的一只手隨意把玩著,“把命保住,然后等著。別的我自己會做?!?/br> 賀嶼不喜歡做不必要的事情,一件事如果能以更省力的方式結束,他就從不會去尋求另一種解決途徑。譬如這次意外陷入了這個地方,按照賀嶼的預計,就算什么都不做,在這里的人類也早晚會死到所剩無幾,到了那個時候這些事情自然也就結束了。 在這里沒有白天,天色隨著時間變化最好的時候也就是變得稍稍有些亮光,但也還遠遠稱不上是天亮。 本來一切都發(fā)展得很順利很自然,被困在這的人類每天都在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死去,有些是被束縛于這個局中的冤魂所殺,有的死于同胞之手,有的死于生存資源的匱乏,每個人的精神都在日復一日地變得緊繃,一步步走向崩潰與瘋狂。 按照這個狀態(tài)發(fā)展下去,根本不需要多做什么就能達到他的目的。 不過現(xiàn)在他改變主意了,他等不了了。 賀嶼想立刻把安明晦從這個該死的、充滿臟污的地方帶出去。 一直到看見刀刃刺入那人的心口時,賀嶼才真正意識到,這個對于他自己而言無所謂的地方,根本不適合安明晦。這個人分明習慣于對每個人釋放善意,但是卻被這個地方逼得不得不改變這個習慣,做出取舍。 像這樣一個每個笑容中都充滿著溫暖平和的人,為什么要被迫面對人性之中最卑劣陰暗的部分?為什么要受到來自其他人類的傷害?為什么會從一個活生生的人類變成像現(xiàn)在這樣的活死人? 安明晦沒有說過自己的“死因”,但賀嶼想著自己早晚會問出來的。 而當時急于前去查看安明晦那邊的情況,沒能當場殺了那個女人,是賀嶼近期最為懊惱的一件事。他明明一直都知道的,對待臭蟲如果不立刻碾死,之后總是會生出無窮無盡的禍患。 大概是在這個時代生活了幾年,就連原本習以為常的警惕和習慣都被這個可笑的時代弱化了。 等到他們終于回去時,李程岳覺得自己都快要睡著了。 安明晦一邊打開被李程岳關掉的手電筒,一邊溫和地道:“久等了,這邊看起來應該是沒有什么食物剩下了,我的提議是去一下我在附近租的公寓看看,因為沒來過這邊所以我也不確定在不在我們可以前往的范圍之內(nèi),姑且試一試應該也不壞。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就出發(fā)吧?!?/br> 非??桃獾匕炎约旱囊暰€從學長脖子上隱隱約約的痕跡移開,李程岳干咳一聲:“我沒意見,聽學長你的,而且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差不多沒事兒了,至少走路肯定沒問題?!?/br> 這個提議也剛好與賀嶼的打算貼合,于是賀嶼便點點頭,從地上把自己的本體拿起來,歸鞘后轉(zhuǎn)手又一次放進安明晦的懷中,轉(zhuǎn)身就率先向著外面走去:“那就走。” 要不是在路過那個胖男人的尸體時賀嶼重重地一腳將其踢開了將近十米遠,李程岳還真以為他就像表面上看起來這樣平靜。 同樣把這一切看在眼里的安明晦無奈地搖搖頭,一邊快走幾步跟上去,一邊用手指輕輕撫摸了幾下抱在懷里的長劍當做安撫:“別氣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賀嶼顯然還是不太開心,但至少剛才的那兩個小時還是讓他比較舒心的,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后直接揭過了這個話題:“到了之后,你們就在那藏好了,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誰都別放進去?!?/br> “我有別的事要去做,不用你們跟著,老老實實等著?!?/br> 安明晦知道這大概是與賀嶼剛剛給出的承諾有關系,于是也不多問,只是說了一句注意安全,就帶著兩個人向著公寓的方向出發(fā)了。 因為他租賃的公寓并不在這一條街上,所以要過去的話還算是有一段距離,但有賀嶼跟在身邊,這本來不應該是什么危險系數(shù)很高的事。 所以當他們與一群人迎面遇上,且對方立刻就表露出了非同尋常的敵意時,安明晦一時是無法理解的。 被對面打過來的手電筒燈光刺得眼睛有些不舒服,正當他皺著眉想要說點什么打消那些人的敵意時,他就聽見對面的十幾個人中有人大聲喊道:“就是那個人!就是中間的那個,他手上沒有跟我們一樣的印記!!左邊那個人還能指使那些鬼!他們絕對有問題??!” “!” 不只是安明晦,賀嶼也立刻意識到了這其中的問題所在,他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像是要啖其骨rou一般狠聲道:“那個該死的女人……” 能耐不怎么樣,卻是把人類這點卑劣的本性玩弄得透徹。的確,人類就是這樣愚蠢又自大,不管有沒有證據(jù),真相是什么,只要被給出簡單的引誘,他們憑著毫無緣由的猜測與偏見就能把與自己有些許不一樣的同族打上該死的標簽。 對此賀嶼倒是并不覺得有什么問題,他只是很討厭人類既要排除異己,又要把自己安置在道德制高點的丑陋模樣。明明都敢做出來,卻還不敢承認這是一己私欲,也真是太可笑了。 除卻面前這些人,安明晦還注意到周遭的店鋪中不知何時也藏匿了許多鬼怪,此刻都在對著他們這邊虎視眈眈,似乎隨時都會一擁而上。 而不算這些,那個本名叫白綾的女孩,很可能也躲藏在附近。即使對于賀嶼而言這一切都不是什么棘手的敵人,但安明晦也知道只要自己和李程岳還在,就免不了會讓賀嶼不得不分心保護,那才是最危險的。 “不要硬碰硬,我們走?!卑裁骰蘩×速R嶼的手腕,低聲道,“太危險了。” 賀嶼一時沒有回話。 疑惑地轉(zhuǎn)頭看向身邊人的臉,安明晦詫異地發(fā)現(xiàn)賀嶼此時呈現(xiàn)出的表情冰冷到令人膽寒的程度,就像是一個被打開了開關的殺戮機器,沒有情感,沒有憐憫,隨時都會對所有人露出利刃。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賀嶼很快就低聲回答道:“好,我們走。” “我們走。”又重復了一遍,賀嶼最后看了一眼對面的那些人,隨即像是意識到了什么,抬起手不經(jīng)意似的碰了碰自己的嘴角,壓下了那一絲扭曲可怖的笑意。 ——啊,真想殺了這些人啊。 ——怎么偏偏好像全世界都在針對他決定要好好養(yǎng)著的人?這還讓他怎么安心地偽裝出人類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