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衣角就可以？”，陳樹達探出掌心，循循善誘，“害怕的話，握緊我的手?！?/br>
    五指修長，關(guān)節(jié)圓潤，袖口含著淡淡的烏龍香，天知道林羽白多想握住，最好攥緊兩手，掀開自己的橘皮，把對方揉進里頭。

    可這太曖昧了，像在昏黑的電影院里黏在一起，借口無聊交換濕·吻。

    想到這些，熱汗溢出毛孔，林羽白不敢抬頭，猶猶豫豫伸手，握住對方小指。

    像在幼兒園念書的小朋友，張開圓嘟嘟的掌心，捏住家長指頭，求家長帶他回家。

    “猶豫什么”，陳樹達微微俯身，熱氣輕拂，濃郁烏龍茶卷裹橘子，他摟住林羽白細腰，將人拉到身邊，“抱緊我?！?/br>
    回應(yīng)他的，是下降的電梯驟然向上，直直躥到二十幾層，在高層停頓兩秒，飛速向下墜落，林羽白瞪大雙眼，驚呼卡在喉中，外界的一切消失殆盡，仿佛退回遠古時代，身旁的同伴是僅存的火種。

    他魂飛魄散，悶頭撞進陳樹達懷中，后背被有力臂膀攬緊，烏龍茶香灌入毛孔。

    白襯衫下是柔韌的筋rou，林羽白口唇貼上襯衫，心臟咚咚跳動，陳樹達像棵枝繁葉茂的大樹，盤根錯節(jié)埋進土壤，條條筋脈暴露在外，養(yǎng)分在里面肆意流淌。

    林羽白恍恍惚惚，腕骨用力，額頭貼緊對方脖頸，肩臂似沉重枷鎖，綁的陳樹達動彈不得。

    陳樹達甘之如飴，享受對方的投懷送抱，林羽白瑟瑟發(fā)抖，淚水沾濕脖頸，啜泣噎在喉中。襯衫在摩擦中似有似無，柑橘貼著烏龍茶，guntang體溫升騰，酸甜汁液浸染茶香，滋潤干燥喉管，填滿五臟六腑。

    電梯穩(wěn)穩(wěn)停在一樓，開門前的一瞬間，林羽白像被踩住尾巴的兔子，慌忙松手彈開，他悶頭向外面沖，在門口絆了一跤，摔落時被人攬回，半扶半抱摟出電梯、

    陳樹達帶他走到門口，掌心揉進橘子精頭發(fā)，摸到滿頭冷汗：“很抱歉，讓你遇到這樣的事，有什么要求盡管提，我會盡力補償?！?/br>
    “樹達，這是突發(fā)狀況，怎么能怪到你身上”，林羽白乖乖仰頭，“剛剛謝謝你拉住我，如果摔在地上扭傷腳腕，今天就沒法工作了。我走啦，你快回去吧?！?/br>
    他擺擺手轉(zhuǎn)身離開，在日光下挺直腰背，陳樹達站在原地，目光緊鎖住他。襯衫被汗水浸透，白皙肩背若隱若現(xiàn)，挺直脊骨向下延伸，和細窄腰線融合。

    陳樹達神思恍惚，手背貼上額頭，熱燙直透掌心。

    在世通中心待了一段時間，回來時午高峰已過，林羽白和店長趙東解釋情況，擔(dān)心對方讓他回家，沒想到趙東神色如常，讓人事帶他辦入職手續(xù)，下午正式開始工作。

    脫掉松垮的襯衫西褲，換上合身的統(tǒng)一制服，在領(lǐng)口系上領(lǐng)結(jié)，單手合上袖扣，出來時正趕上觀光團休息，大大小小的座位被人占滿，機打的單子一條接著一條，工作人員來回穿梭，林羽白在半開放櫥窗里調(diào)奶泡，抽空還要煎煎牛排，忙的不可開交。

    他煎的牛排外酥里嫩顏色誘人，四周點綴西藍花、蘑菇和圣女果，端上去后點單量大增，牛排師傅忙不過來，他抽空跑去幫忙，整個人忙成陀螺，小腿跑細兩圈。

    觀光團走后，來了不少西裝革履的人，各個拎著筆記本電腦，聚在一起敲打鍵盤，每人要杯咖啡，敲打兩個小時也沒有走，林羽白剛坐下休息，附近大學(xué)來了三五成群的女孩，聚在一起談天說地，點了好多果汁，林羽白榨汁時多放了幾個水果，結(jié)賬時沒多算錢，打算用自己的工資補上。

    女孩們走后，客流量比之前要少，林羽白閑不下來，站在那擦拭用過的杯子，門口風(fēng)鈴輕響，陳樹達和幾個人一起進來，徑直走向圓桌，按響桌上的呼叫鈴。

    服務(wù)生都在后廚幫忙，前面只剩林羽白一個，他硬著頭皮過去，面紅耳赤遞過菜單，不敢看陳樹達的眼睛：“您們好，請問點些什么？”

    “兩杯卡布奇諾，兩杯拿鐵，一杯摩卡”，陳樹達面不改色，遞回菜單的時候，手指擦過林羽白細腕，“謝謝?！?/br>
    林羽白連連點頭，同手同腳挪開，拉花時拉壞兩次，不得不摩擦臉頰，逼自己平靜，心跳恢復(fù)后，腕上熱度傳到胸口，他抬頭看著陳樹達的臉，只覺對方臉頰蒼白，嘴唇?jīng)]有血色。

    他做好幾杯咖啡，調(diào)了杯蜂蜜柚子茶，把它們一起盛上托盤，送到陳樹達那桌：“祝您們用餐愉快。”

    “我們沒點…”

    “小帥哥”，陳樹達單手托腮，似笑非笑看他，“我是你們店的?？?，咖啡只喝拿鐵，茶類只喝柑橘烏龍，記住我的喜好?！?/br>
    “是…是，好的，我記下了！”

    林羽白急匆匆跑開，抽出隨身的小本本和圓珠筆，在第一頁寫上陳樹達的喜好，在旁邊畫一圈星號。

    下午來找陳樹達的人絡(luò)繹不絕，有的穿著整齊的西服，有的穿著背心拖鞋，不管打扮的怎么樣，一個個唾沫橫飛高談闊論，規(guī)劃美好愿景，林羽白心神不寧，幾個杯子擦半天擦不干凈，時不時抬頭看看，關(guān)心陳樹達的狀態(tài)。

    陳樹達開始時挺直腰背坐著，后來斜靠在扶手上，再后來手臂撐著桌子，半天才開口說話，林羽白越看越急，想沖過去抓住那些人的領(lǐng)子搖晃，問他們你們怎么回事，沒看到他不舒服么，怎么還沒完沒了蹦跶！

    事實上他只敢心里想想，手上用力，馬克杯的圖案被他擦來擦去，模糊看不清楚，夜幕低垂時不再有新來的客人，那些人終于走了，陳樹達揉捏酸痛鼻梁，手背墊在額底，彎身趴在桌上。

    他足足趴了半個小時，到了快要打烊的時間，依舊沒有動作，店員們沒人催他，也沒人上前，趙東從店長辦公室出來，快步走向圓桌，林羽白比他更快，彎腰半跪在陳樹達面前，眼圈通紅嗓音輕顫：“樹達，你不舒服嗎？”

    樹達！

    趙東腳下急剎，險些一頭栽倒。

    怎么回事，他和陳總是什么關(guān)系，怎么叫的這么親密！

    陳總把哪尊大佛安排到他這小廟來了！

    陳樹達不言不動，林羽白急了，扶住他的胳膊，用力把他撐起，急的滿頭大汗：“店長，這里有休息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