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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妻受的反擊_分節(jié)閱讀_14

    提到喜愛的東西,林羽白歡欣雀躍,濃郁橘香暈開,陳樹達被他情緒感染,打開手機相冊,給他翻找圖片:“附近有我開的店,想看看么?”

    希臘陶器、金銅華瓶、古銅亞字華瓶、羅馬玻璃瓶應有盡有,除此之外,還有黃花六道木、白山茶、金縷梅、福壽草…

    或普通或珍稀的花卉,聚在一起爭奇斗艷,只待有緣人采擷。

    林羽白捧著手機愛不釋手,僅憑想象無法盡興,他迫不及待要觸摸它們,修剪它們,把它們最美妙的模樣,呈在最合適的器皿中。

    他曾期待滿滿,想和薄松分享的快樂,一次次被冷漠打擊,直至消失殆盡,此時此刻,這微弱渺小的期待,鉆出干裂土地,悄悄綻出嫩芽。

    “之前淘的青瓷堆白油壺,今天也運過來了”,陳樹達觀察小橘子的表情,循循善誘,“還有毛泡桐和蓮花杜鵑,花期本來就短,晚來就看不到了?!?/br>
    林羽白心弦繃緊,他急切伸手,抓住陳樹達小臂:“陳先生,您的店在哪里?”

    上鉤了。

    陳樹達志在必得,面上為難搖頭:“我的店相當難找,地圖上沒有標注,每天只接固定的客人,今天的名額已經(jīng)滿了?!?/br>
    “這…·這樣啊”,林羽白收回手臂,尷尬后退,“不好意思,我太沖動了…”

    “但你不一樣”,陳樹達話鋒一轉(zhuǎn),抓住林羽白小臂,把他拉到面前,“我和你有緣,今天破例多接你一單?!?/br>
    坐到寬敞的后背椅上,司機開出一段距離,林羽白還迷迷糊糊,想不起他是怎么出門,怎么坐到車上,怎么把食物放在后備箱里,怎么被陳先生拉進輝騰后座,并排坐在一起。

    也許是太久沒遇到可以交流的人,也許烏龍茶香蠱惑人心,明明初次見面,剛剛互換名字,可好像已經(jīng)認識很久,莫名想靠近這人。

    陳先生已經(jīng)有太太了,想做朋友的話,需不需要避嫌?

    林羽白思前想后,決定直入主題:“陳先生,到下班時間了,您該回家吃飯了,回家太晚的話,您太太會擔心的?!?/br>
    “我太太不會擔心”,陳樹達輕笑出聲,意味深長看他,“他天天去別人家做客,給別人洗手做羹湯,睡在別人家里,什么時候能想起我呢?!?/br>
    窄小空間里,烏龍茶香味更濃,林羽白面紅耳赤,手指抓緊座椅:“那…那您們好好談談,讓她多關心您。我也一樣,去了您的店之后,我得盡快回家,家里還有人等我?!?/br>
    “羽白,有件事我想和你探討”,陳樹達說,“全心全意等待一個人,要等待多久,才能讓那人回心轉(zhuǎn)意?”

    林羽白臉色煞白,嘴唇失去血色,他勉強扯動唇角,視線盯著腳背,憋出幾字:“我…我不知道。”

    他的青春在等待中度過,不知道還有多少個十年,能讓他繼續(xù)蹉跎。

    在感情上,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失敗者,也許陳樹達是想挽回太太,可他沒有任何經(jīng)驗,能和陳樹達分享。

    “我也不知道”,陳樹達目視前方,“可人都一樣,泡在蜜罐里的時候,永遠不懂得珍惜?!?/br>
    第11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腦海里蹦出不合時宜的詞句,林羽白小心看人,猶豫開口:“陳先生,沒想到您這樣的成功人士,也會為感情煩惱。”

    “成功人士?從哪看出來的”,陳樹達笑笑,“在你眼里,成功的定義是什么。”

    “我對車不太了解,但這些座椅是真皮的,配飾都很精致,底盤扎實,開起來平穩(wěn)不顛簸”,林羽白說,“而且您給我看的那些器皿,有很多都很珍貴,要很多錢才能買到?!?/br>
    “哦,原來如此,看上去有錢,就是成功人士”,陳樹達交叉手指,“我們剛剛認識,這是你對我的評價??扇绻荒耆倭逄?,我必須兢兢業(yè)業(yè)工作,好不容易有空回家,發(fā)現(xiàn)水龍頭沒關,花大價錢買來的紅木家具被泡爛了,養(yǎng)的哈士奇沒人陪伴,把所有能咬的東西,全咬的破破爛爛…這樣的我,還是成功人士嗎?”

    “對不起陳先生”,林羽白咬住嘴唇,“我還不了解您,不該擅自評價這些?!?/br>
    “你沒做錯什么,不要開口就說抱歉”,陳樹達說,“同樣的,如果我在親戚朋友眼里,沒有出去朝九晚五工作,而是在家cao持家務,照顧孩子,錄課寫公眾號做直播,掙的錢和上班時差不多,那在親戚朋友眼里,我是不是成功人士?”

    “…不是?!?/br>
    “離這類親戚朋友遠一點”,陳樹達說,“看不到價值的人,沒法創(chuàng)造價值。”

    林羽白怎么也沒想到,話題會轉(zhuǎn)到這里,他忍不住回想,十年來他一直貫徹薄松的意志,以薄松的標準為目標,努力適應對方,謹小慎微呼吸,這樣的他,是否還有價值?他所做的一切,究竟有什么意義?

    夕陽西下,車輛越來越少,輝騰拐入一條小路,輪胎壓在成片的圓石上,前方小樓是典型的徽派建筑,在北方并不常見,涓涓河水在拱橋下流淌,空中滿是野薔薇的芬芳,幼嫩花瓣被雨水打透,擠擠挨挨攏在一起,在路旁羞澀彎腰。

    司機把門停在橋邊,陳樹達率先下車,帶林羽白走過拱橋,落雨后路面濕滑,薄薄鞋底踩上石頭,走幾步前后滑動,踩到橋中央時,陳樹達抓住林羽白肩膀,向前發(fā)力,把人拉到身邊:“站都站不穩(wěn)了,為什么不說出來?”

    “我、我自己可以”,林羽白面紅耳赤,“沒事的陳先生,我扶著欄桿下去,一定不會摔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