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老黃你們不行,就說阮哥看不上你們寢室吧,人家是講究人。” 白競驕傲地拉著阮輕暮往自己寢室拽:“來來,我們這兒好,沒那么臭。你來聞聞?!?/br> 阮輕暮臉都青了,忍住心里的痛苦,伸長脖子往另一個寢室探了一眼。 好半天,他才咬著牙吐出一句:“這是豬窩吧?!?/br> 滿屋子的臟衣服,桌子上、床頭間、就連衛(wèi)生間的門上都搭著黑色內褲,每個人的上鋪墻上,都貼著花紅柳綠的海報。 學校明文規(guī)定不準貼衣著暴露的女明星海報,見到就撕無赦,男生們貼的就各種擦邊,有女裝大佬的寫真,有角落女星、主畫面是男人的海報,可一眼看過去吧,滿眼都是男人! “阮哥你要是這么說,那可就找不到地兒住了?!卑赘倗烂C地看著他,一臉真誠,“周一上午才查宿舍衛(wèi)生呢,現(xiàn)在真算是很干凈了?!?/br> “就是啊,今天才禮拜五,沒到極限?!?/br> 阮輕暮冷著臉,默不作聲地又看了幾間宿舍,心里拔涼拔涼的,一片絕望。 上輩子不僅錦衣玉食,日常用度都奢靡精致,還有溫柔可愛的小侍女打理,這輩子的親媽穆婉麗也是個干練的女人,家里雖然不大,可是兒子的房間也是收拾得干凈清爽。 住到一樓的106里,秦淵更是極其講究干凈的,寢室里從來都空氣清新,整潔有序。 怎么僅僅隔了幾層樓,這兒就成了集體豬窩一樣! 忽然地,他的目光掠過了一間宿舍,門縫開著,隨手一推,他眼睛就是一亮。 這間宿舍雖然也算不上多么賞心悅目,可是比起別的狗窩來說,已經足夠看了叫人舒心多了。 “方離,你住這兒???”他看著剛剛從衛(wèi)生間里走出來的方離。 方離手上濕漉漉的,拿著塊滿是泡沫的抹布,一張溫和清秀的臉上也沾了點。 他抬頭看見阮輕暮,忙驚喜地跑過來:“嗯嗯,是啊,你要回四樓了嗎?” 阮輕暮看了看床,四張全滿,不由得失望地嘆了口氣。 身子一動,有人在背后粗魯?shù)赝屏艘话眩骸昂霉凡粨醯?,這兒不歡迎別寢室的人啊?!?/br> 阮輕暮回頭,眼睛就是一瞇。 正是李智勇,光著膀子,大剌剌地踩著夾趾拖鞋,走進了宿舍。 他迎上阮輕暮冷冷的眸子,有點心虛地移開了目光,轉頭看向方離,大聲訓斥:“干什么?還不去做衛(wèi)生?” 他隨手一甩,寢室門就要關上,阮輕暮飛快地伸出腳,冷冷一抵,門頓住了。 他看向門里的方離,平靜地問:“他為什么叫你做衛(wèi)生?” 方離還沒回答,李智勇已經跳了起來:“你有病啊?輪流做寢室衛(wèi)生不是應該的嗎,今天我們寢室就輪到他了,怎么的?” 阮輕暮不理他,只看著方離:“你說?!?/br> 方離喏喏地低著頭,小聲說:“嗯,是輪到我做值日……” 李智勇挑釁地看著阮輕暮:“聽到沒?有本事你再搶生活委員的位子,再來管吧!” “啪”,他使勁地摔上了門。 白競湊了過來,拉了拉阮輕暮,小聲說:“體委,人家宿舍滿了。你也不能硬擠過去啊?!?/br> 阮輕暮皺了皺眉,盯著緊閉的那間宿舍門。 他扭過頭,懨懨地插著兜:“也就方離住的宿舍能看了,這層樓都不能住人?!?/br> 男生們嗷嗷地叫囂:“阮哥你那是啥話,這滿樓都是鬼不成?” 阮輕暮的后背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有人不滿地湊近了:“哪兒有鬼?我們四樓住的都是陽剛猛男,陽氣十足,你以為都像你們一樓那么冷清???” 阮輕暮緩緩回頭,面無表情地看著穿著sao包大花褲衩的猛男同學:“好,知道了。我去告訴秦淵,你說他寢室陰氣重。” 傅松華正瀟灑地撥弄著剛洗完的頭發(fā)呢,聽著就是一呆:“你……你血口噴人!我是說你們那兒冷清,誰說有陰氣了?” “那你猜我去跟秦淵說,他信你,還是信我?”阮輕暮冷笑。 傅松華目瞪口呆地望著他,不知道為什么,想了半天,還真的覺得他們班長會更信這家伙。 他郁悶地叫:“我靠,你這人這么陰險,班長怎么受得了跟你住一屋的,你趕緊回來,禍害你們自己班的人吧!” …… 阮輕暮在四樓轉了一圈,也沒什么好選擇,只有痛苦萬分地進了白競他們寢室,在唯一的一張空床前坐下來,嘆了口氣。 寢室的幾個男生都高興壞了,樂呵呵地圍著他:“阮哥,那就定了,住我們這兒?” 阮輕暮盯著那張擺滿東西的桌子:“這是你們的垃圾桌?” 一個男生趕緊飛快地撲上去,把桌上的泡面和旺旺雪餅擼到懷里:“以前是,你來了就不是了!” 白競也拍著胸脯:“阮哥,你給我們點時間。今天是禮拜五,我們明天給你收拾完,你下周來,保證給你一個干凈漂亮的新宿舍!” 阮輕暮涼涼地看著他:“不是為了迎接周一的衛(wèi)生檢查嗎?” “啊哈哈哈,一起一起,目標一致嘛?!?/br> 阮輕暮無奈地坐著,渾身都寫滿了有氣無力:“先說好,以后輪流值日做衛(wèi)生,不能這么臟?!?/br> 另一個男生熱情地說:“都有做值日啊,今天是百曉生做的!” 白競撓頭:“還好啊,不算很臟吧……” 阮輕暮一言不發(fā),看著他。 “好吧,有點亂而已……”白競訕訕地更正,“以后你住進來,我們好好弄。” 阮輕暮伸手把他脖子摟過來,溫和又陰沉地開口:“按照方離他們寢室那樣弄,不然掐死你。懂嗎?” 白競被勒得哭喪著臉:“阮哥,他們每次都宿舍衛(wèi)生第一,我們是要搶過來嗎?” 阮輕暮的俊臉上陰森森的:“對,我有第一名收集癖?!?/br> 寢室里的幾個男生:“o(≧口≦)o……” 嚶嚶,看不出來他們阮哥野心這么大。 被威脅的幾個男生沒被掐死,反而熱情又執(zhí)著地拉著野心家同學,把他按在了牌桌上。 按照白競的說法,作為一個只有三個人的寢室,是天生殘缺、不完整的,打牌每次都要叫人,無法完成自給自足,現(xiàn)在阮輕暮來,那簡直是上天的禮物! “摜蛋會吧?” “不會。”阮輕暮冷著臉。 “不會可以學,很簡單的。‘跑得快’和‘八十分’的綜合版?!卑赘偀嵝牡亟忉專皝?,阮哥我們教你,一學就會!” 阮輕暮起身想走,身后來圍觀的黃亞趕緊堵著:“別怕啊阮哥,知道你手緊,我們不賭錢的?!?/br> 阮輕暮身子頓住了,看著幾個男生,一雙桃花眼危險地瞇著:“你說誰怕?” 剛擼袖子坐下,門外就聽見傅松華叫了一嗓子:“班長你怎么上樓來啦?” 阮輕暮一怔,扭頭看去,只見一個人正站在走廊上,挺拔的身形立在一片亂哄哄的走廊里,淡淡地開口:“嗯,找你對一下物理作業(yè)。” 傅松華:“??” 秦淵是物理競賽班的,找他這個領航班的對什么答案,作業(yè)都不一樣吧? “老大?”他困惑地看看略顯古怪的班長,“數(shù)學吧?數(shù)學作業(yè)我們才是一樣的?!?/br> 明亮的燈光下,面容冷峻的班長大人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哦,那對一下數(shù)學也行?!?/br> 傅松華:“……” 班長的目的好隨便哦。 阮輕暮拿著一手牌,看著門口的秦淵,身子半側,扭成了一個別扭的姿勢,好半天也沒扭回來。 秦淵看似無意地轉過頭,目光正迎上他,又快速地掠過寢室里的男生們。 白競他們屏住呼吸,莫名其妙地看著兩個人隔著寢室門遙遙相望,終于有人忍不?。骸叭罡纾阋灰瘸鰪埮??” 那邊,傅松華也高聲叫起來:“班長,我的作業(yè)拿出來了,來對作業(yè)呀?!?/br> 阮輕暮看著門口,終于向著秦淵揮了揮手,不抱希望地客氣一聲:“打牌嗎?” 第32章 聯(lián)手虐菜 秦淵站在那兒, 顯然已經洗過了澡,換了一身短袖的米色居家服,看不出質地, 只感覺得到垂感極好、剪裁精細, 在滿走廊的大褲衩和小背心中,和周圍的臟亂格格不入。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他會冷冷拒絕時, 他卻點了點頭, 抬腳進了白競他們的寢室。 站在桌子邊, 他安靜地盯著阮輕暮對面的男生,一言不發(fā)。 男生和他大眼瞪小眼半天,終于醒悟過來:“……得嘞, 大佬您坐!” 他飛快地跳起來,看看秦淵那干凈得纖塵不染的衣服,慌忙又把面前的桌面擦了擦。 門口, 傅松華拿著一疊練習冊,幽怨地看著班長的背影。 嚶嚶,說好的對作業(yè)答案呢?為什么去9班打牌,真想打,他們1班難道湊不起來四個人嗎? 白競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坐在牌桌上, 看看年級大佬:“會、會打摜蛋吧?” 秦淵搖搖頭, 沉靜的眸子里波光明亮:“不會。” 白競和對家心里痛苦地罵了一句我靠:搞什么??!剛剛好不容易給一位新手講完規(guī)則,還要再說一遍嗎? 有心叫換人, 可是一抬頭, 看見學霸同學那認真的眸子, 沒人敢說出口。 白競沒辦法,又簡單說了一遍規(guī)則,然后重新開始發(fā)牌:“來來,一邊打一邊學。友誼第一,手下留情。” 他的意思是和對家說,對兩位大佬手下留點情,贏新手太多也沒意思,沒想到阮輕暮卻接了口,神態(tài)散漫:“嗯,第一次打,會讓著你們的?!?/br> 秦淵輕輕抬起狹長鋒銳的鳳眼,認真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可以?!?/br> 白競和對家:“……” 要不是這兩位都實在惹不起,平時誰敢在牌桌上這么說話,會被活活打死的! 果然,兩位大佬的確都是新手,完全沒打過這種摜蛋。第一盤出牌都很慢,有時候還會停下來,再次確認一下規(guī)則。 第二盤,白競他們連升三級,直接沖上5。 再往后,兩位大佬出牌就快多了,贏了一次,勉強追上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