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禍害遺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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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撞掉短刀的東西失力墜地,銀燦燦的反著光,赫然是一把折扇。 門外響起熟悉的聲音,三人齊齊向門口望去。 房門被撞開了一半,一只手當先伸了進來,左右一晃將房門推開去,房門大開,一藍一白兩道人影先后進了門來。 走在前面的是身著素白月光錦的毒醫(yī)白殷,而那走在后面的人,衣藍云錦,冠銀扣簪,痞魅而雅,正是沈拓。 “這些手下太不知變通,怎么說也不讓進,非要放倒了才肯聽話?!鼻澳_剛踏進門里,沈拓便開口抱怨道。 君兮怔怔的看著活生生的沈拓出現在自己面前,以為自己被刺激的出現了幻覺,悄悄在掌心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手心傳來的痛感疼的君兮眉頭一皺,再抬頭看向沈拓,他還站在那里,不曾消失。 “你……” “好久不見。”沈拓在門口站定,看著君兮,微微一笑。 看著沈拓熟悉的笑臉,君兮終于相信站在她面前的是實實在在的沈拓,快步跑到他身邊,一把抱住他,興奮的熱淚盈眶,“沈拓~真的是你,你活著,你還活著~” “禍害遺千年嘛,我豈能輕易死了?!鄙蛲睾呛且恍?。 感受到懷中人低聲抽泣,沈拓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我這不好好的嘛?!?/br> “你還活著,怎么不早點來找我?!本獠亮搜蹨I,看著沈拓,嗔怪的問。 “他倒是想來,也得來得了才行?!辈淮蛲亻_口,一旁的白殷冷冷道。 見白殷開口,沈拓摸摸鼻子,訕訕一笑。 “對了,你的傷……”白殷這么一說,君兮才想起來,當初在旱林,沈拓受了很重的傷。君兮拉著沈拓的衣袖,將他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遍,“你的傷怎么樣了?” “放心,毒醫(yī)大人寬宏大量,不計前嫌,已經幫我醫(yī)好了。”沈拓說著,還錘了錘胸口,表示自己完全好了。 “不妨再捶捶小腹,捶捶肋下~”沈拓剛錘了一下,白殷戲謔的聲音陰惻惻的響起。 沈拓回過頭去瞪了白殷一眼,示意她閉嘴,白殷銀眸一轉,全當沒看見。 “那日我從宮澧那里回去后,一個異國裝扮的人帶著重傷的他找到了我。他傷的太重,昏迷了許久,我用了很多辦法才保了他一命。三天前他才剛剛醒過來,剛休養(yǎng)了三日,不知從誰那聽說你要成親了,就非要趕過來。作為一名合格的醫(yī)者,我十分不想我的患者在被我醫(yī)治的過程中死掉,所以跟了過來?!?/br> 說著,白殷翻了沈拓一眼,“事實證明,他確實不是讓人省心的主。出門前我千叮嚀萬囑咐切莫運功,到了這他還是多管閑事的用了內力?,F在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們,保守估計,他還能維持兩炷香的清醒時間,有什么要說的,抓緊時間吧?!?/br> “我又不是瓷娃娃,哪有那么脆弱?!鄙蛲責o所謂的聳了聳肩,“都說結婚是一個女人最美的時刻,這么重要的日子,我豈能缺席?!?/br> 沈拓的突然出現讓眾人忽視了一旁的李令月,李令月匐在地上,從沈拓踏進門的那一剎,她的視線就一直落在他身上,他瘦了,也黑了,難掩的憔悴。 反觀沈拓,打從進了門來,他的視線就一直落在君兮身上,不曾離開片刻。 其實他們是一樣的,她的心里眼里都是他,他又何嘗不是心里眼里都只有君兮。他可以原諒她做的一切,就像她可以為他做任何事一樣。 她那么對他,他的眼里仍然只裝著她。罷了,只要他還活著,就夠了。李令月扯開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那邊君兮結束了與沈拓的對話,走到李令月身前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李令月,沈拓就在這里,我可以摸著良心告訴你,我沒做過任何有愧于心的事?!?/br> “凡事有因才有果,我做下的事,從不后悔?!崩盍钤吕湫σ宦?,“事已至此,我沒什么好說的,你不是想為婁家滿門報仇嗎,我就在這里,來??!” “你以為我不敢取你性命?”李令月的叫囂聲響在耳畔,君兮瞳孔微縮,迸出危險的光。 “不敢么~”李令月冷笑,“你決定回洛陽來不就是為了找出婁家縱火的真兇么,就算今天來的是我父皇,你也沒什么不敢的吧?!?/br> “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便滿足你。”君兮聲音沉沉,反手抽出腰間短刀,刀鋒凜凜反著冷光,君兮抬腳,步步逼近。 李令月決絕的仰起脖子,緩緩閉上眼。 十六年了,她扮演著刁蠻公主的角色足足十六年,她做了十六年的聽話木偶,直到遇到他,她黑色的世界突然有了光。 初見,國公府門前,他傲嬌自戀,邪痞不羈。 再見,青黎山上,他大殺四方,救她出山。 從那之后,他便生生闖進了她的世界里再也沒出去,貧嘴吵架,互相譏諷,在無趣的人生中,他給她黑白的世界添了色彩。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她心里腦里想的全都是他。她總是找借口出宮去假裝與他“偶遇”,和他斗嘴是她這輩子做過最快樂的事??墒且磺卸冀K止在了那一天,那一天,她又尋了由頭出宮尋他,望江樓里依舊繁華,卻沒了他。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那里,他就那么消失了,全無消息。她以為他出了什么事,派出手下滿世界找人,終于得到了他的消息,卻是他陪著君兮去了人跡罕至的旱林。 日夜等待,終于,君兮回來了,可他卻再也沒能回來。緊接著她又得到消息,宮澧的宿毒解了。 她用他拿命換的藥救了宮澧。 那一刻,她的世界里唯一的那點光,滅了。她發(fā)誓要讓君兮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十六年,她第一次背著那人擅自行動,滅了婁家滿門,她亦付出了慘痛代價,但她不悔。 他死了,她活著也不過一具行尸走rou罷了。 因為她對婁家下手,差點壞了那人的計劃,她回去便被關了起來,她以為那人會殺了自己,卻沒想到她放了自己,還給了自己新的任務。她本一心求死,卻在得知任務內容的時候選擇接下。 殺了君兮,這是她最后的任務。 她清楚的知道今日的國公府戒備會多么森嚴,但是她不怕,如果能親手殺了君兮,便是刀山火海也不為懼,所以她來了。 她既然來了,便沒想活著回去。只是令她沒想到的是沈拓竟然還活著,在臨死之前還能再見他一面,死亦無憾了。 李令月仰著頭,等著君兮割破她的喉管,然而等了好久,都沒等到冷刃切膚。她詫異的睜開眼,眼前所見讓她堅硬的心一暖。 身前,君兮手中刀鋒已經刺到了她的頸前,再進一寸便可割斷她的喉管,濺血三尺。然而她的手腕卻被一只大手牢牢抓住,一寸之距,再難撼動。 “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留她一命?!鄙蛲刈ブ獾氖滞螅冒肷尾砰_口道。 他知道自己這一開口無疑是將君兮推到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一面是對自己的愧疚之情,一面是婁家滿門的滅門之痛,無論她做出怎樣的抉擇,她都會愧責。 可他不能坐視不管。 若是不知各中緣由也便罷了,偏偏剛剛在門外的時候,他全都聽到了。他知道李令月是為了什么犯下如此殺戮。她是犯了錯,卻是為了他,他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在自己面前? 說完,沈拓放開抓著君兮的手,緩緩轉過身去。他不知道君兮會不會給他這個面子,但是無論她的選擇是結束還是放下,他都會尊重她的決定。 君兮沒有應聲,短刀在手,手臂挺直,猛的向前一遞,刀鋒直直刺入李令月的胸膛,“嗤”的一聲,冷刃刺進胸膛,瞬間便被熱血溫熱,血水浸透衣衫,李令月卻似不覺,直直望著沈拓,嘴角微微揚起,蕩起淺淺的笑。 一刀,兩刀,三刀,四刀…… 君兮連捅四刀,每拔一刀都帶出一串血花,鮮血從傷處爭先恐后的冒出來,李令月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這四刀,算你賠給婁家的,從此以后,婁家與你恩怨兩清?!钡谒牡栋纬觯爱斷ァ币宦?,君兮扔下短刀,轉過身去,轉身剎那,一滴晶瑩淚珠自面頰滑下。 其實就算剛剛沈拓不開口,那一刀她也不會要了李令月的命。婁家大火是李令月放的不假,可她是為了報復自己才下的殺手,不論沈拓是死是活,都是自己有錯在先。歸根結底,婁家的仇,不該找她報。 君兮攥緊拳頭,深吸一口氣。爹,哥哥,嫂嫂還有未出世的侄兒,對不起,兮兒不能為你們報仇了。要怨,就怨兮兒吧,都是兮兒不好,是兮兒害了你們。 李令月身上本就有舊傷,方才打斗又添了新傷,又挨了四刀,再沒有力氣挺起身子,倒在血泊之中,意識漸漸渙散。 沈拓聽到刀落地的聲音,轉過身來,看到李令月躺在血泊之中,眉毛微微一蹙,大步走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抱起。 “救她?!鄙蛲貙⒒杷肋^去的李令月抱到白殷面前,懇切的看著她。 白殷一直在一旁冷眼看著,別人看不到她卻看的出,君兮刺的那四刀雖然都不淺,卻沒傷到一處要害器官,到底,她手下還是留了情。 白殷看了君兮一眼,見她沒有反應,才點了點頭,“嗯~”白殷揚揚下巴,示意沈拓將人放到床上去。 “如果沒有其他事,你們兩個可以出去了?!鄙蛲貏倢⑷朔诺酱采希滓蟊阒钢蛯m澧下了逐客令。 “剛好,我有點事想和國公大人單獨聊一聊。”沈拓聞言將目光轉向宮澧。 看到沈拓,宮澧臉上神情有些復雜,聽沈拓如是說,宮澧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該來的還是要來,躲不掉的。 宮澧和沈拓來到書房里,關上房門,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感謝你還活著。”宮澧先開了口。若他真的死了,君兮怕是一輩子都會活在歉疚之中,即便和他在一起,心中也總有一塊是屬于他的。 “恭喜你,如愿以償?!鄙蛲仉S意尋了個椅子坐下,“雖然這場婚禮背后陰謀重重,但是畢竟是她參加的唯一一場婚禮,你贏了?!?/br> “你放棄了?” “我從來就沒與你爭過什么?!鄙蛲匚⑽⒁恍?,“我尊重她的選擇?!?/br> “既然如此,你還有什么要和我說的?” “我要告訴你,她是沒了親人。但不代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在意她。宮澧,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結的這個親,在世人眼中,她就是你宮澧明媒正娶的夫人,你對我做什么無所謂,但我不允許你傷害她?!鄙蛲乩溲劭粗鴮m澧,“現在你的毒已經祛了,我希望你能夠踐行當初的承諾?!?/br> “你在威脅我?”宮澧眉毛一挑。 “如果你這么認為的話,那就是威脅吧?!鄙蛲匾膊环瘩g?!八男愿衲闶乔宄模钣憛捚垓_和利用,若是讓她知道了那件事是你做的,你覺得她會原諒你嗎?” “你想干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干。”沈拓冷聲道,“你只要保證以后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這件事情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否則我會將她從你身邊永遠帶走?!鄙蛲貋G下一句話,說完起身離開。 ==竹樓小榭里== 白殷忙忙碌碌的在床前走來走去,換下一盆盆血水,房間里血腥味很重。 “她……沒事吧……”君兮見白殷一臉嚴肅模樣,忍不住上前來問到。 “扎刀子的時候下手那么狠,現在后悔了?”白殷眉毛一挑,冷聲道,“真想殺了就一刀捅死,不想殺就原諒了好了,何必非要做個樣子給自己看,搞不懂你?!?/br> “我……”君兮張張嘴,沒說出話來。白殷說的沒錯,可是她能怎么辦,讓她一刀捅死李令月她做不到,讓她就那么放過李令月,她也做不到。那四刀,與其說是對李令月的懲罰,不如說是她給自己的一個交待。 “放心吧,死不了。”白殷為李令月止了血,上了藥,將傷處包扎好,方才直起身來抻了個懶腰。 “自從認識了你們這幫人,我這個藥谷傳人快成了你們的專用大夫了,屁大的病都扔給我看?!卑滓蟛荒偷谋г沟馈?/br> “醫(yī)者仁心,醫(yī)者仁心?!本飧尚陕?,為她倒了杯茶,“喝茶?!?/br> 白殷拿過茶杯,酌了一口,茶香入口,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嗯,好茶。” “對了,后來我去營區(qū)找過你,可是我去晚了,去的時候你已經走了?!狈畔虏璞K,白殷想起了什么似的說道。 “有什么事嗎?” “你不是問過我關于我?guī)煾傅氖聠?,我想起了一點兒,不知對你有沒有用?!?/br> “說來聽聽?!?/br> “鬼醫(yī)白煞心性不正,她的眼睛是被族師毒瞎的,那種藥藥性極強,會滲入骨中留下黃色痕跡,終生不消?!卑滓蠡貞浰频牡?。 君兮聞言眉頭一緊,“此話當真?” “當然?!?/br> 君兮清楚的記得營西密林中挖出的那具白骨除了脊骨略有黑灰之色,他處骨骼皆潔白如玉。 如此說來,那副尸骸是白情的。 “叩叩叩~”三聲敲門聲,“好了嗎?”門外傳來沈拓的聲音。 君兮走過去將門打開,“進來吧。” “別進了?!崩锩孀陌滓笳玖似饋恚皟芍愕臅r間快到了,他該隨我回去了,有什么話待他保住了命再說?!?/br> 沈拓無奈的聳聳肩,卻也乖乖的隨白殷走了。 白殷和沈拓離開后,君兮將喜服換了下來。宮澧隨后過來,看到君兮已將喜服換下,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卻也沒有多說什么。 “暗道找到了,暗門后有一塊半尺厚的巨石,所以我們才沒有發(fā)現?!睂m澧說。 今夜他們的主要目的便是找到那條他們百尋而不得的密道。君兮天生耳聰,殺手不可能事先藏于喜房之內,鑒于之前三個人的死亡情況推測,這一次,殺手很有可能還會從密道進來。 君兮認定那暗道一定藏于孟瑤的婚房內,所以今日,宮澧遣了十數名隱衛(wèi)匿于暗中,觀察著那間房的每一個角落。事實證明,君兮是對的,李令月確是從那間房中的暗道出來的。 “我們過去看看吧?!睂m澧說。 “不行,我現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暗道那邊你跟著,看看出口通向那里,切記莫要打草驚蛇?!本馀萧靡?,便要出門去。 宮澧眉頭一皺。一把拉住她,“你要去哪,我陪你去?!?/br> “那暗道這邊……” “有鐘離在,不會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