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你還會女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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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是她,那我體內(nèi)的毒該作何解釋?這接二連三的連番刺殺又該作何解釋?”半晌,宮澧幽幽開口,聲音緩而輕,讓人聽不出情緒來。 “不知道?!本馍碜酉蚝笠灰校L嘆了口氣。 她知道宮澧口中的她和她分別指的是誰,卻難以作答。 因為她是真的不知道。 白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宮德死后的那段日子里她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何會在臨盆前夕暴卒?于棺中產(chǎn)子之后她的尸身又是如何從鐵水密封的棺材中不翼而飛的?她的尸首或者說她本人現(xiàn)在究竟在何處? 那個黑袍人把自己從頭到腳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不露一點肌膚在外,她的聲帶也明顯是處理過的,若不是青黎山林中君兮那一撞,他們甚至連她是女人都不知道。 黑袍人不以真面目示人,是害怕被他們發(fā)現(xiàn)其真實的身份,戴個面具,面紗都可以理解,又怎會在這盛夏日里將自己匿于寬大的黑袍之下? 她的做法不得不讓人對她不敢露出真面目示人的原因起疑。 不敢露出真面目示人的人,若不是因生的太過丑陋了害怕見人便是因為某些原因見不得人了。 于黑袍人,君兮更傾向于后者。 那么若她本該是個死人的話,這種怪異的行為也便說的通了。 所以盡管有很多線索都對不上,黑袍人的很多行為也讓人很難理解,也有很多疑問尚難以解釋。但是君兮卻堅信,黑袍人就是白情。 至于她為何要頻頻對宮澧下殺手,宮澧體內(nèi)的毒又是怎么一回事,怕是另有隱情罷。 君兮面色沉沉,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國公府舊案牽扯之廣已經(jīng)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原本君兮以為宮德之死是因為其軍功卓著,封賞至極有功高震主之嫌。屆時邊關(guān)已穩(wěn),正所謂狡兔死,走狗烹,他可能是被李治暗中除去了而已。 后來發(fā)現(xiàn)了她手中的玉牌是出自宮德之手的,空心大師被卷了進來,她也被卷了進來。 再之后,她在莊王墓發(fā)現(xiàn)了宮德的遺骨,又被守候二十載的魯毅行救下。從魯毅行口中得知了宮德當(dāng)年遇害時的大致情況,五胡軍隊被卷了進來。 今日,赫連崢又指出三十年前番國聯(lián)合犯邊的那場戰(zhàn)爭其實是高麗和大唐人勾結(jié)在一起,有預(yù)謀的挑起的。而導(dǎo)致宮德命殞的那場戰(zhàn)爭,與宮德對戰(zhàn)的也不是五胡的軍隊,而是高麗。 雖然整個故事的碎片在不斷被發(fā)現(xiàn),殘缺的部分越來越少,然而每次只要得到一點新的線索,就會把他們之前的猜想假設(shè)推個底翻,轉(zhuǎn)而衍生出更大膽更不切實際的真相輪廓出來,同時把本已逐漸明朗的局勢攪個一塌糊涂。 而真相就會是他們現(xiàn)在想的這樣嗎? 僅僅是因為宮德救下了先帝,壞了武后的事所以才為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嗎? 雖然這樣的推測可以把整條線索鏈穿起來,聽上去也是合情合理的。 可是,武后明明知道宮澧大張旗鼓的回歸國公府,顯然對當(dāng)年之事是掛懷的。如果說這一切都是武后做下的,她定然也知道那封她寫給風(fēng)廣亮刺殺先帝的手書對于國公府舊案來說是一個怎樣關(guān)鍵的線索。 留下了這么大的隱患,即便當(dāng)時她礙于宮澧的勢力沒有對她下殺手,但絕不可能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可是除了三公案破開那一日武后確實對她動了殺機外,那之后卻并沒有太過為難她。武后難道就沒想過她曾經(jīng)做下的那些事會有敗露的一天嗎? 還是她足夠自信,自信即便她們手中拿著這封手書,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亦或者是他們現(xiàn)在的方向根本就是錯的,武后在國公府一案上本就是問心無愧的。 目前他們手中掌握的線索還太少,少到想將幕后黑手鎖定到武后身上都有些底氣不足。 如果武后與風(fēng)廣亮合謀刺殺先帝只是個巧合,而與高麗勾結(jié)的人另有其人,那么他們的視線便全部被武后轉(zhuǎn)移了。 國公府舊案雖然看上去已經(jīng)理出了很多頭緒出來,殊不知其內(nèi)里仍緊緊纏繞在一起,每條線只不過露出了一小截來。 想從一團亂線之中將每根線都一一拆解出來,其難度可想而知。 更可怕的是國公府舊案不僅僅只是一樁陳年舊案,還樁案子因為宮澧的存活而延續(xù)到了今天,與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交織在一起。 當(dāng)年沒能殺得了宮澧,那個幕后之人并未善罷甘休,而是在宮澧再次現(xiàn)身之后繼續(xù)著他的殺人計劃。 因此,除去二十年前遇害的宮德,失蹤的白情以及十七年前死去的宮忍,還有三個人的死是與國公府有關(guān)的。 宮澧回朝已一載有余,這一年多的時間里,他身邊還折了三條人命。 三個活生生的人,在暗魂衛(wèi)的重重守衛(wèi)之下,全部身殞。 林姝,孟瑤,沈心玉。 宮澧身邊最近發(fā)生的詭異的事便是那三條人命了。若想知道當(dāng)年的幕后黑手是誰,當(dāng)從現(xiàn)在抓起。 那便從那三件命案查起好了。 “國公大人,林姝,孟瑤,沈心玉的卷宗可還在府上嗎?我想再看看?!鞭鄢隽祟^緒來,君兮立馬來了精神。 當(dāng)初宮澧與崔璇衣大婚之日,白殷在沈心玉的婚房前發(fā)現(xiàn)了魅夜曼陀羅,本該著手調(diào)查的。然而之后又是給周家和穆家定罪,又是給風(fēng)家翻案定案,之后又忙著給風(fēng)離和扶風(fēng)送行的,也沒什么功夫著手調(diào)查。 后來好不容易得了點清閑,大明宮的一頓慶功宴,她又被支到了城郊四十里開外的西北營訓(xùn)兵去了。之后各種麻煩不斷,她也再沒顧得上她們?nèi)说氖隆,F(xiàn)在想想,倒是一大疏漏了。 若能從她們?nèi)齻€的死中查出些線索來,離揭開幕后之人的真面目也就不遠了。 宮澧定定的看著石桌上的水痕漸漸干掉,字跡消失無形,還沉浸在眼前一團亂麻里,聽君兮話鋒轉(zhuǎn)了個世紀(jì)長彎,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組織了好一會兒語言才開口,“怎么想到要看她們的卷宗了?!?/br> “國公大人解過打結(jié)成團的繡線嗎?”君兮不答,到底沒頭沒腦的問。 宮澧臉一黑,他之前雖然落魄了些,但也不過是為生計奔走,解繡線又不能當(dāng)飯吃。 “就知道尊貴的國公大人沒干過這種細(xì)致的活?!本庖妼m澧閉口不答,唇角一勾。 “本公出身江湖。雖算不得寒門,卻也談不上尊貴?!睂m澧出聲提醒。 “不好意思,忘記了?!本鈱擂蔚男α诵?。 有一種人,就是有那種氣場,即便出身于野,然舉手投足間透著的貴氣,仿若天成。 “為什么問這個?”宮澧見君兮盯著自己不言語,開口問。 “國公大人沒解過自然不知。”君兮聞聲晃過神來連忙應(yīng)聲。 “身為女子,我是要修習(xí)女紅的。曾有一次在繡香囊的時候,因為兩次繡的時間間隔太久了,不慎將針后連著的線打亂結(jié)在了一起,幾個結(jié)打的很緊都纏到了一起去。原本是要將它剪去重新引線的,可是那根線并沒有收底,將線團剪下去也就意味著這根線之前繡好的地方也都要拆了去。” “我覺得太過可惜了,所以沒有剪,開始著手解線團。然而線團并沒有想向中的那么容易解開,我東拉西扯的解了半個時辰,不僅沒見線團散開,反而越解越亂。后來,實在沒法,找了府中的繡娘來。繡娘很有經(jīng)驗,她將最上面勒的最緊的一根線用針挑起來,以它為頭,左右松線。很快便就把纏在一起的線團解開了?!?/br> “國公府的事現(xiàn)在就是擺在我們面前的一團糾纏在一起的線。既然已經(jīng)沒有頭緒了,我們便給自己捋一個頭緒出來。既然孟瑤她們?nèi)齻€都是非自然死亡,也就是說也是國公府之案的遇害者之一,那么我們只要以她們?yōu)橹行闹终{(diào)查,定能順藤摸瓜,解開一切?!本庹f的一臉的自信,好像已經(jīng)摸到了真相一般。 宮澧聽完目光落在君兮扣在石桌上的指尖上,指若蔥削,修長白皙,骨節(jié)平滑,確是一雙好手。 只是見她耍慣了刀劍軟鞭,卻不知這樣一雙手捏著繡花針穿針引線是何模樣。 “你還會女紅?”宮澧想著不禁問出聲來。 “……” 君兮沒想到等了這半天竟等來這么句話,已不知該說什么好,不禁扶額哀嘆,“這不是重點啊?!?/br> “咳~鐘離,去拿卷宗?!睂m澧清咳一聲以掩尷尬,低喚一聲,耳根微紅。 不得不說宮澧心細(xì)如發(fā),上一次將卷宗取來府中之后,宮澧命人將卷宗整個謄了一份出來留在府中備用。在這段日子里,宮澧又將一些他知道的,但卷宗里沒有記載的在一旁空白處做了批注。 君兮將卷宗拿到手之后并沒有在國公府做過多停留,而是早早回了宮去?;厝サ穆飞享槺憬o李令月帶了她最愛的糖人餅。 武后雖然沒派人寸步不離的跟著她,但是天天往外跑難免惹人猜疑。 何況那三個姑娘死的一個比一個離奇,又是在暗魂衛(wèi)重重防護之下的密室殺人案,她也沒指望能三五日就把案子破了,卷宗拿回霄辰殿關(guān)上房門慢慢看好了。 == 胡爾克勒遇害一案雖然已經(jīng)結(jié)了,但是來使的其他六國中的人并不盡信,只道那個裝有小弩的花盆是宮澧殺了人之后尋的遁身之法,反正人已經(jīng)死了,他們怎么說怎么是,總而言之就是認(rèn)為胡爾克勒其實是被害死的。 因為此種言論在來使使者中間悄然迭起,有的個番國使者開始坐不住了,言說來中原的時日也不算短了,該看的已經(jīng)看了,該了解的也都了解了,提議盡快向唐皇提出議和事宜以便早些回去。 就連之前一貫主張晚些回去的西域三王子赫連崢也不再出聲反對。 然而不知為什么,每每到了隔三差五便會舉辦一次的宮宴上,那些嚷嚷著要提出議和事宜的使者卻又都沒一個提的了。 而每一次宮宴,赫連崢都穿著各式各樣不同鮮艷程度的大紅袍,懶懶散散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言笑晏晏,還時不時的對著空氣提一提杯。 番國使臣不提議和事宜,李治就更沉得住氣了,天天變著花樣的派人帶著使者四處玩兒,洛陽之大,玩上七天七夜都不在話下。 至于君兮,她留在宮里名義上是修養(yǎng)身體的,所以無須上朝議政也無須每天早上去給帝后請安見禮,剛好君兮也懶得去看李治和武后那兩張不懷好意的臉,奉旨偷懶,樂天下之大閑。 君兮也不瞎跑,就只天天窩在霄辰殿里,除了應(yīng)付天天登門的李令月和偶爾來拜訪的孫長喜,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看林姝三人的卷宗了。 宮澧白天應(yīng)付使臣,但是每到晚上都會扮作黎弓的樣子摸到霄辰殿來,與她探討一下案情進展。 君兮捧著三本卷宗閉門造車,進展龜速。 宮澧也不催,有時候手頭有公事沒做完,便帶著東西來她這處理。 君兮知道宮澧是怕武后或者是黑袍人對她下暗手才來的。在宮里不比宮外,他不能差人跟著他,所以便把自己遣來了。 君兮心中是感動的,也是別扭的。 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萬一傳出去不僅有傷風(fēng)化,也有傷名節(jié)。 君兮雖算不得達官顯貴之女,好歹也是官家女兒,男女之別還是有的。奈何人家是冒著砍頭的危險夜入皇宮來保護她的,她總不至于把人趕出房去推到武后的那群眼睛面前去。 為了以防萬一,剛開始的兩天,只要宮澧一來,君兮就跟偷情似的立著耳朵聽著四外的動靜,生怕有什么不開眼的人半夜沖過來撞見了。到那時候可是渾身長滿嘴都說不清楚了。君兮為了讓自己晚些睡,都要和宮澧面對面坐在桌前,拿幾本書來看。然而長夜漫漫,她也就只能清醒那么一會兒,看著看著眼前的字便成了跳舞的小人兒,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再醒來時,她不知何時已經(jīng)躺到了床上去,被子好好的蓋在身上。 案前看書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桌椅擺放齊整的像從未進過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