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溪和楊樂跟在張琦佳后面沒命地一路狂奔，也不敢問發(fā)生了什么，直到左拐右拐到了一片黑暗的地下室，看到其他人等在那邊三人才停了下來。張琦佳扶著腰喘著粗氣看向林鋒：“你們，沒被看到吧？”

    “你那么慫干嘛，我出手引開個npc還不是小菜一碟？”林鋒絲毫沒有張琦佳那樣的激動，只打量著楊樂和洛明溪道：“你倆找到了什么線索？”

    “在說線索之前，能不能先告訴我一下發(fā)生了什么？我和葉希他們分開之后一個人在太平間呆了很久，根本不知道外面怎么了。什么是懲罰？為什么要到這里？”洛明溪不滿道。

    張琦佳和林鋒相視一眼，還是拿著一件護士服楊樂的錦南開口道：“我來說吧。我們因為是小組分隊所以比你快一些，我和華先生在值班室找到了這件衣服，其他打掃的很干凈，什么都沒有。葉希和夏良安找到了302病房唯一一個患者孕婦的檢查記錄本，檢查醫(yī)生一直是湯醫(yī)生，但最后要求生產(chǎn)時簽字的是另一個名字?！?/br>
    “另一個名字是院長，我在他辦公桌上看到的。”林鋒補充道，“院長桌子上有幾張照片和信件，有自己的單人照，也有和湯醫(yī)生的親密照片，還有和另一個穿護士服的女人。信件里是和他老婆的來信，但不是湯醫(yī)生。后來我們聚在一起推斷院長出軌湯醫(yī)生，302病房的孕婦是院長的另一個情人，湯醫(yī)生心存報復(fù)在手術(shù)上動手腳殺了孕婦。所以我們先殺了院長，然后找到湯醫(yī)生辦公室殺了那個湯醫(yī)生，沒想到殺錯人是有懲罰的，那個湯醫(yī)生忽然變成了無頭尸體復(fù)活向我們沖過來，但明顯反應(yīng)較慢，我就把她引開了。大概就這樣?！?/br>
    張琦佳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借著身高優(yōu)勢攬住了林鋒的肩膀：“還好你跑得快，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了?！?/br>
    “檢查記錄能不能給我看看？”

    見洛明溪要求，葉希遞上拿在手里的一個本子。

    洛明溪認真翻過每一頁，每一頁都是專業(yè)術(shù)語。只有在最后一頁的幾行字令人不寒而栗：地下室血庫準備就緒，實驗隨時可以開始。

    “所以兇手是院長和另外一個人，院長死了沒結(jié)束。背景故事是讓我們來平息怨靈的怒火……”洛明溪疑惑道，“你們是怎么斷定，死去的孕婦一定是怨靈的？”

    “你記不記得我們剛進來的時候那堵墻了，墻上有不少小掌印。所以怨靈不是孕婦就是孕婦肚子里沒出世的孩子。”楊樂道。

    洛明溪拿出之前得到的破布遞給張琦佳：“你看看這個破布，太平間一個尸體嘴里咬著的?！?/br>
    張琦佳接過去仔細端詳片刻又摸了摸，又拿過錦南手里的衣服對比一番，當(dāng)即興奮道：“這兩個是一樣的布料！你看，衣服這里面少了一小塊，之前我們居然沒注意到！”

    “是你，別帶我們。”林鋒嘲諷張琦佳：“你還真是個天才?！?/br>
    張琦佳并不在意林鋒的諷刺：“我當(dāng)時沒有注意細節(jié)，現(xiàn)在看來這件護士服的主人很有可能是兇手?？墒轻t(yī)院里護士這么多，我們要拿著照片一個個去對照找人？”

    “等等，剛剛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情?！币恢背聊南牧及埠鋈婚_口：“檢查記錄里寫了地下室血庫，所以我們才會來地下室?！?/br>
    “對！”張琦佳一拍腦門，“剛剛被明溪打岔都忘了，也是太緊張了。現(xiàn)在把地下室門推開看看吧，應(yīng)該會有重要線索。”

    離門最近的華志楠推開了地下室的門，nongnong的鐵銹味撲鼻而來，眾人不約而同地掩住口鼻。地下室非常窄小，只在左邊的架子上放了幾個罐子。另一邊貼著墻擺了幾個棺材。楊樂頗為大膽地上前一把掀開棺材蓋，濃烈的血腥味從棺材里沖出，嗆的楊樂不住干嘔。

    葉希從一進門就死死抓住洛明溪的衣角不放開，現(xiàn)在更是臉色慘白。楊樂捂著嘴朝眾人道：“里面裝了幾桶血，氣味特濃，別過來了?！?/br>
    洛明溪目光落到左側(cè)的瓶瓶罐罐上，正要上前查看，站在門口的華志楠忽然低聲道：“好像有人，躲起來。”

    幾人連忙躲到了棺材后面的幾個高柜后，然而只能勉強遮住身影，只有洛明溪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外面沒有動。腳步聲越來越近，洛明溪忽然拿過錦南手里的護士服快速穿在身上，她突發(fā)奇想地想賭上一把，賭自己既然能裝的了尸體，能不能裝成護士……融入他們的“劇情”。

    門被重重退開，一名年輕的醫(yī)生徑直走了過來，見到穿著護士服的洛明溪微微驚詫，隨即道：“你怎么還在這里？已經(jīng)快動手術(shù)了，你內(nèi)臟還沒準備好？”

    洛明溪先是一愣，隨后滿臉歉意：“之前上了趟廁所，動作慢了些，不好意思啊?！?/br>
    “你快點拿了走吧小馬，院長說了這次的手術(shù)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他一會會來親自監(jiān)視的。真是興奮啊，一號試驗品就要誕生了，還是院長親女兒的……”

    洛明溪聽得云里霧里，卻不敢多問。依著猜測走到瓶瓶罐罐前隨便打開了一個，果真是暗紅鮮活的內(nèi)臟，與生物課上看到的相比也只是略大了些。于是強忍惡心把罐子抱在懷里，跟在醫(yī)生后面走了出去。

    年輕醫(yī)生大概就是npc之一，看來自己已經(jīng)成功融入了劇情。一會只能見機行事了，洛明溪想。

    “護士長，小馬把內(nèi)臟拿來了，可以開始了?！?/br>
    年輕醫(yī)生領(lǐng)著洛明溪走進手術(shù)室，臺上躺著的女子腹部高高隆起，雙眼閉著，看樣子應(yīng)該是被打了麻醉，是要剖腹產(chǎn)。被叫作護士長的女人示意洛明溪把罐子放下，洛明溪乖乖照做，護士長把幾根長管子插到怦怦跳的心臟上，又把一碗濃腥的血漿放到床頭備用。

    洛明溪雖然沒見過女子生產(chǎn)，卻也覺得怪異，站在一旁凝神思索。年輕醫(yī)生推了洛明溪一把：“小馬在想什么呢，該你主刀。”

    主刀？隨隨便便一個護士也可以主刀？

    洛明溪眨了眨眼，口中應(yīng)了句好。接過明晃晃的手術(shù)刀立在孕婦身側(cè)開始比劃，雖然手術(shù)室溫暖如春，后頸還是被冷汗濡濕。如果這一刀下去，殺害孕婦孩子的兇手會不會就變成了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地匆匆流過，醫(yī)生又催了一次，洛明溪冷汗涔涔，正考慮要不要奪門而出，門卻在一瞬間被重重撞開，穿著白衣的楊樂滿頭大汗地把工牌一亮，護士長和醫(yī)生皆恭敬道：“院長?！?/br>
    楊樂點了點頭，有模有樣地站到一旁，“你開始吧?！?/br>
    洛明溪舉起手術(shù)刀。

    護士長拿起一張干凈的紙巾開始給楊樂擦汗。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已經(jīng)落到孕婦肚皮上的刀倏地從背后刺進護士長的身體，護士長只來得及保持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洛明溪心跳如擂鼓，卻也再沒了退路，索性一咬牙又把血淋淋的刀子拔出又是兩刀。

    隨著巨物倒地的轟然聲響，眼前空間不斷扭曲變化，仿佛是一瞬，又仿佛是過了很久，洛明溪才切切實實地再次體會到“腳踏實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