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把命格還給我!
真一被他問得一愣,隨后便意識到師兄說得沒錯,自己身上的戾氣的確突然暴漲了許多。若不是被戾氣影響,他就算是再恨我,也不至于這樣連話都沒問明白就直接下死手。 他自問把本門的養(yǎng)心功夫修煉得還算不錯,尋常的幻術(shù)幻境什么的都能看穿,卻沒料到居然在這里著了道。 更可怕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時候著的道,不知道是什么人用什么方法引發(fā)的戾氣!他剛才什么都沒感覺到,現(xiàn)在也連一點兒痕跡都找不出來! 如果真的是有人在暗中cao控他的戾氣,那就太可怕了,因為人家能這樣悄無聲息地影響他一次,就能影響他百次千次無數(shù)次!如果下回沒有人及時制止他呢,他會做出什么事來? 真一已經(jīng)不敢再繼續(xù)想下去了。 而真陽的鬼魂再次開口:“師弟,你的心又亂了。” 真一怔了怔,這才意識到自己擺脫戾氣的影響之后,又陷入了慌亂恐懼的情緒當(dāng)中。這也同樣不是他的正常狀態(tài)。 太可怕了,他的負(fù)面情緒,似乎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 情緒失控的不只他一個。 孟天起初并沒有看清楚我是誰,因為此時天上的太陽已經(jīng)徹底消失,村子里又沒有任何光亮,周圍的黑暗已經(jīng)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他在真一松開他的那一刻,便摸索著去拉父母的手,想要帶著他們一起逃出村子。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父母的腳底下就像生了根似的,自己怎么用力都拽不動。 他只好放棄帶著他們一起逃走的念頭,打算先自己跑出去再說。 然而就在他摸索著往外逃的時候,腳下的土地中忽然騰起星星點點的血紅色顆粒。這些顆粒全都只有針尖大小,散發(fā)著非常微弱的血紅色光芒,而且還帶有淡淡的血腥氣。 顆粒的數(shù)量多得數(shù)不清,仿佛整個天地都被它們籠罩,小小的白頭村也被罩在詭異的血光中。 就在這一片血光當(dāng)中,孟天終于看清了我的臉…… “把命格還給我??!” 孟天咆哮著撲過來,像個突然發(fā)瘋的獅子。我被他猙獰的表情嚇了一大跳,險些來不及避開。 一擊撲空,他愈發(fā)癲狂,一副惡鬼索命的樣子,聲嘶力竭地大吼:“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快把命格還給我!還給我!!” 我只當(dāng)他是被惡鬼纏身太久失了神智,不想與他糾纏,略施法力避開他的攻擊,正要轉(zhuǎn)身離去,卻見一道寒光激射而來。 我倒退半步,險而又險地避開,那東西擦著我的鞋尖釘進土里,只留下指甲蓋大小的末端露在外面,在漫天血塵中泛著森然寒光。 雖然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么,但我能感受到它隱隱散發(fā)出的道法威壓。 這是道門殺器! 我硬著頭皮運起周身法力,在真一面前,我不敢有絲毫保留,否則一個失手,我可能就得魂飛魄散。 真一道人對我和凌邪的敵意太深,清醒理智的時候尚且想要聯(lián)合道宗八大門派滅殺我們,此刻他情緒失控戾氣暴漲,又豈會留我性命? 這場生死之戰(zhàn),怕是躲不過了!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真一的師兄真陽道人再次詠唱尊號,將他的情緒從失控邊緣再度拉回:“無量天尊!師弟,不可妄殺!” 真一的眼神清醒了幾分,但是眼底藏著的恨意分毫未減。他陰著臉又接連打出數(shù)枚飛釘,結(jié)成陣法將我困在其中,這才沉聲解釋:“師兄,你常年閉關(guān)很少過問門中之事,實在是有所不知……這個女人,害死了咱們師父!” 真陽聽到這話頓時臉色一變,但馬上又想到什么似的,狐疑地問:“師父不是被厲鬼所傷嗎,怎么會是她?!” 真一恨恨地瞪視著我,恨不得直接用目光把我碎尸萬段一般。他咬牙切齒地回答:“她雖然沒有直接動手,但卻是間接害死師父的罪人!師父要是不把最趁手的法器送給她,又怎么會被厲鬼襲擊而受傷?歸根究底,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真陽沉默片刻,緩聲道:“師弟,你這樣講就太牽強了……雖然我不清楚師父為什么要把心愛法器送給她,但是既然送了,就證明她得到了師父的認(rèn)可和喜愛。能受師父喜愛的人,定然不會是心術(shù)不正之輩,更不可能與偷襲師父的厲鬼有什么瓜葛,所以你不要遷怒了。” 我真想給真陽點個贊,說得實在是太好了!我也覺得真一對我的仇恨根本就沒道理可言。是,我收下靈虛道長的桃木劍以后,當(dāng)天晚上他就被厲鬼襲擊受了致命傷,我自己心里也很過意不去。但光憑這樣就把我當(dāng)成殺人兇手一樣憎恨,甚至是千方百計地向我報仇,這就過了吧? 他要是說我對靈虛道長的死負(fù)有一定責(zé)任,應(yīng)該永遠心懷歉疚,那我絕不反駁。甚至哪怕是列出條件來讓我做些什么補償,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也可以接受。但他統(tǒng)統(tǒng)沒有,他直接把我當(dāng)仇人看待,一門心思想置我于死地,而且不光是我,還包括我的愛人和孩子都牽扯在內(nèi),這讓我怎么忍? 要不是修煉馭鬼術(shù)時間太短,斗法實在是斗不過他這個從小修道的中年人,我早就想把這些破事好好掰扯清楚了!何至于一直憋著這口氣! 看真一方才的樣子,似乎非常尊敬這位師兄,哪怕師兄已經(jīng)成了鬼,也依然禮數(shù)周全。我暗暗盼望著,要是他真能被師兄這番話說得認(rèn)識到自己的錯誤,不再處處針對我,那我也可以不計較他在道宗其余門派面前往我身上潑臟水的事…… 這筆爛賬要是能就此揭過也算不錯。 可惜,我的心愿第無數(shù)次落空了。運氣什么的,似乎從來都跟我沾不上邊。 真一指著我,聲色俱厲:“她飼養(yǎng)僵尸!師兄你還覺得她是好人嗎?!而且偷襲師父的那個所謂厲鬼咱們誰都沒見過,又怎么能肯定不會是僵尸呢?!” 我也怒了:“我跟靈虛道長無冤無仇,而且還受了他那么珍貴的法器禮物,我為什么要害他?。繗⒘怂麑ξ夷苡惺裁春锰?!”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你的所謂貴人命格,到底是怎么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