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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卻笑得更開懷:“隨你啦,要是小團子能化人歸來,哪怕是三萬年的夢魘,在下也樂意接受呢” 作為旁觀者的伏夢無聽得一頭霧水,沒等她再看,忽然感覺夙綏的靈識開始退卻,慌忙也把自己的靈識退出識海。 靈識歸體,伏夢無睜開眼,見夙綏面色陰沉,她小心翼翼地問:“都看完了么” “嗯?!辟斫椶D(zhuǎn)瞬收了眼中殺意,松開纏住她的狐尾,目光恢復(fù)平日里的柔和,嘆息道,“苦了那對姐妹……這是我的過錯,若我在飛升前就覺察到寐朝月的態(tài)度,她們也不會自幼便遭受這種折磨?!?/br> “那……你打算怎么辦”伏夢無想起那白衣女人的話,念著返回神界要殺的人應(yīng)該只有撫云殿主,忍不住問,“如今寐朝月失蹤,哪怕咱們進了情報易得的嘉武城,也未必能找到她。” “我必須找到她?!辟斫棃远ǖ氐?,“撫云殿主已利用她對我的執(zhí)念,將她控制住,她會在不知能否見到我的情況下,就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甚至險些威脅到整個陰幽大陸,如今撫云殿主下界,若先我們一步找到她……” 后果不必夙綏說完,伏夢無已能猜出個大概。 “既然她的威脅那么大,你還會帶她回西滄郡嗎”她不知怎的問了這個問題。 “不會?!辟斫棑u頭,“若真到了無可挽回之時,我會親手殺了她。” 她頓了頓,哂笑道:“對寐朝月而言,若能死在我手下,也算了卻一樁心愿。過去的數(shù)百年,她對我忠心耿耿,我無以為報,便以此為報罷?!?/br> 對于伏夢無而言,寐朝月無異是死敵,然而對于夙綏而言,此人卻是忠心至癡的親信。 只是一腔癡情錯付了無情人,哪怕沒有與伏夢無重逢,夙綏也不會和她結(jié)為道侶。 “我化人筑基后,便拜入師父門下,那時她是寐氏的長老繼承人,亦是我的師妹之一?!?/br> 放開伏夢無,夙綏靜靜地望著搖曳的靈力燈,喃喃地講述起來,“她很粘人,尤其愛粘我。幼時我們幾只小雪狐聚在一起玩當(dāng)妖王的游戲,我因是大師姐,便得了妖王的名號,自那時起,她開始喚我‘王’,還曾說,我是她的全部。” “我記得寐氏的族人,從一出生就會被種下死咒。”伏夢無回憶,“只要離開西滄郡超過十日,死咒就會發(fā)作。” “便是因此,寐朝月注定要在西滄郡活一輩子?!辟斫棁@道,“而我時常與師父一同離開西滄郡,為了歷練,去陰幽各處奔走,回來后,會把一路的所見所聞告訴給無法出城的族人?!?/br> “那時我便覺得奇怪,明明我與所有人都說了同樣的奇聞異事,為何唯獨只有她那么上心?!彼^續(xù)道,“直到后來,我去了妖界,聽了這么一句話?!?/br> “什么話” “有人捏著一把糖,逢人就發(fā),一個愛她的人拿到了,偏說自己拿到的這塊糖最甜。” 第89章 嘉武城 見夙綏面露自責(zé), 伏夢無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并不覺得這是綏綏的錯。她聽千灼和棗沁提過寐朝月的事,也聽夙玉諳詳說過, 哪怕寐朝月愛戀夙綏成癡, 夙綏也在一開始就表明過自己的態(tài)度。 ——她誰也不會愛,因而也不會給任何靠近自己、愛戀自己的人半點希望,無論男女。 不管是在陰幽時,還是飛升到妖界后, 綏綏一直都扮演著無情人的角色, 千百年,她一直都在等“小萌物”。 夙綏還怔怔地發(fā)著呆, 冷不防尾巴被揪住,繼而被伏夢無摟緊。 “要是難過,就不要再想了啊?!?/br> 揉著她的尾巴, 伏夢無將下巴靠在她肩上, 含住她的耳垂,輕輕吮動。 夙綏身子一顫, 下意識往她懷中縮了縮, “夢無,你莫這樣……” “哪樣”伏夢無松了口。搭在她胸前的手往上放了放。 “我不大習(xí)慣……”夙綏的聲音有些慌亂, “這樣主動的你……我……我……” “不是不習(xí)慣我?!狈鼔魺o搖頭, 開始捋她的尾巴,“你是還沒有緩過來吧畢竟那些記憶都是真切發(fā)生過的,但又與你熟知的那個寐朝月相差甚遠(yuǎn),你一下子接受不了, 我能理解的?!?/br> 她捋到尾巴根,聽夙綏低低地哼著,猶豫了一下,曲起手指,“綏綏,我這樣做,你怎么反而更緊張了我還以為會讓你放松下來……” 此時她正側(cè)抱著夙綏,手里捉著那股狐尾。 沉默片刻,夙綏伸過手,覆在伏夢無手背上,“我沒有緊張,只是……不習(xí)慣……” 她的指腹在伏夢無指尖摩挲一番,“指甲長了,不許進去,我會疼?!?/br> 聽她嗔怪,伏夢無總算松了口氣,又揉了揉她的尾巴,“好,那你喜歡什么樣,我都依你好不好” “……夢無,讓我轉(zhuǎn)過來,你再抱我?!辟斫棸丛谒蟛浚澳闼梢凰墒??!?/br> 伏夢無依言。 夙綏在她懷中翻動時,有意讓自己的背部離她遠(yuǎn)些。言靈火咒雖被緩解,然而那些猙獰的鞭傷還在。 雙修時,她從不讓伏夢無從背后抱自己,便是不想讓她觸碰到鞭傷,不想讓她為自己心疼。 她一個人痛苦就夠了,不需要讓夢無來幫著承擔(dān)。 伏夢無見她轉(zhuǎn)過來,貼在自己胸前,抬眸與自己對視,那副乖乖的表情,與她還是幼狐時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