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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綏垂眸,良久卻是反問她:“你知道我定會去撫云居,所以一早就有準備,今晚便讓念長老解除我的昏睡咒,好來尋我,可對” 伏夢無一怔,反應過來后嘆了口氣,將臉埋在她胸口,疲倦道:“你能猜到就好,下次莫要再像這樣折騰人了。” 約莫是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生硬,她頓了頓,摟上夙綏的腰肢,將聲音放柔,“你還沒長成大狐貍,記憶也沒有恢復全,我真的很怕你出意外。” 她苦苦等了夙綏兩百年,絕不是要等一個新的失望。 自從發(fā)現(xiàn)夙綏是帶著一身傷和言靈火咒下界,伏夢無每想起就為她心疼。照理說,成婚后合該過上更安穩(wěn)的日子,可她什么都不能給綏綏,更無法保護她,反倒被一次又一次保護。 再是得知夙綏是西滄郡的老城主后,這種念頭愈發(fā)盛了。伏夢無縮在夙綏懷中,一下又一下?lián)嶂呐治舶?,心里忽然涌上一陣酸楚?/br> 她怎配得上她 怎配…… 她覺得自己話本看得太多,看待感情之事實在是太天真。西滄郡靈脈被毀,又招惹上那么多仇家,綏綏下界,也絕不可能是為了嫁她來的,她肯定還是要回到西滄郡,處理那些事務,讓西滄郡恢復繁榮。 這一瞬間,伏夢無甚至覺得,她大概從小就愛錯人了。 為什么要把感情傾注到一個根本不可能的人身上 兄長也許說得對,她和綏綏,實在是太難了?,F(xiàn)在的她,根本沒有能力去觸及這份感情背后的責任。 心緒亂作一團,伏夢無將臉又往柔軟里埋了埋,有點想哭。 可她是真的喜歡綏綏呀…… 想將她娶回來好好養(yǎng)著,想幫她把言靈火咒除去,想每天都看著綏綏笑起來的模樣。 感到枕在自己懷中的身體微顫,夙綏下意識撫上伏夢無的后背,將她往自己懷中又擁了擁。 此時她們正坐在霜的狐背上。為了馱人,霜又將身體變大了些,現(xiàn)在她與伏夢無坐在較前面,與其他人隔得很遠。 讓伏夢無安靜地趴了片刻,夙綏伸手托起她的臉,低下目光時,她借著月光,看清了伏夢無泛紅的眼圈。 ……夢無又哭了,定是她做錯了。 見伏夢無倔強地把臉挪開,夙綏眸光一變,纖長的指去勾了她的下巴,趁她抬頭時,俯下臉朝她眼角舔去。 被軟舌輕舔,伏夢無頓時像是觸了電,本來已忍住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來。 三百年前,綏綏亦是這樣為她舔眼淚,沒想到三百年后亦然。 她不禁抬起頭,見那兩瓣如嬌花般的唇近在咫尺,搭在夙綏衣袖上的手微微發(fā)力,將身體往前傾了傾。 下一瞬,夙綏只覺唇上一痛,才低聲哼出一個音,便覺疼痛一下又一下噬來。 夢無發(fā)狠起來,真讓人疼。 但感到伏夢無是在用這種方式懲罰自己,夙綏便放了心,不但由著她咬,還主動去握住她的腕部,讓她的手繞過衣服,往自己肌膚上撫。 二人挨得近,動靜也不大,一旁的三人哪怕無意看過來,也未必能看出些什么。 其實一離開撫云居,寐朝月就收了意識,變回寐雨倒在棗沁腿上,念幽寒則在使用傳訊珠,準備把蟒妖的情況匯報給大長老。 唯有棗沁無事,看向正糾纏的二人時,她瞇起眼眸,心里松了口氣。 從前她與阿灼還侍奉在夙綏左右時,曾多次打趣過這位喜歡自己抗下一切的主子,道她以后肯定會因此被道侶責怪。 當時夙綏還淡淡一笑,道一句“我不想嫁人,省得負了對方”。 如今夙綏終于遇上心悅的人,總歸要曉得什么是適當放手了。 撫著印跡斑駁的唇,夙綏啞著嗓音問:“好受些了么” 夢無的反應,讓她倍感意外。她原以為唇上會見紅,卻沒想到只是被夢無印了印子。 伏夢無微微喘息著,聞言揪上她耷拉下來的狐耳,湊過臉去。 “還敢亂來嗎” 溫熱的吐息入耳,夙綏邊象征性地縮了縮,邊搖頭,“豈敢?!?/br> “蟒妖的事,念幽寒會找忘貘族大長老匯報?!狈鼔魺o這才滿意地揉著毛絨絨的耳朵,唇角也跟著揚起來,“你么,就給我好好呆著,長成大狐貍之前,哪也別想去!” 軟包子系統(tǒng)之前說,綏綏變?yōu)槌赡旰?,就在這兩日了。伏夢無剛才輕薄這雪狐妖時,已在心里下了決定。 離開是肯定要離開的,既然忘貘族大長老也要對付藏在族冢內的蟒妖,那她們還是不要cao心太多為好。 伏夢無打算等離開族冢后,先聯(lián)系上兄長或者雙親,將重塑靈根的事解決了,然后便陪著綏綏,看看她要不要繼續(xù)對付蟒妖,若綏綏要,她便有底氣陪她一起去了。 …… 一行人返回棲身的山洞時,已是后半夜。 霜又變回小狐貍,窩在夙綏懷里酣睡。棗沁將寐雨小心地抱到寐霧身邊,見姐妹倆很快依偎在一起,她微微而笑,走向自家道侶新筑的小窩。 伏夢無和念幽寒卻是雙雙睡不著了。對知道實情的二人來說,這一夜實在是有驚無險,很難想象如果她們沒有趕去,撫云居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本座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撫云居竟聚集了那么多修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