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博士……”

    “哈哈哈……不會的，沒人會知道的，你一定是騙我的……已經(jīng)是最后一支試劑，而且已經(jīng)打入了你的體內(nèi)，沒人會知道的，除了我，哈哈，現(xiàn)在算起來的話，抗體也消失了吧，沒人會知道的，哈哈哈……我的研究……只有我可以知道，別人，誰也不可能知道……”

    他開始大笑了起來，但是很快的，他說到別人的時候，是瞪大雙眼看著某處，咬住牙說的。

    “這又是怎么了？”孫慕晴又問道。

    韓泠悅只是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

    她繼而開口，對高程說道：“高博士，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也許你做不到的，別人就可以做到?！?/br>
    “我知道，你看到這個時候，很失落，也很生氣，為什么有人會比你厲害，可以在不知道你的研究方向的情況下，從死者的體內(nèi)解析出了藥劑的成分，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職業(yè)叫法醫(yī)，他們專門和死人說話。”

    孫慕晴一聽韓泠悅說到法醫(yī)，兩眼開始放光了。

    當(dāng)初自己要學(xué)法醫(yī)專業(yè)的時候，家里是死活不同意的，說一個女孩子干嘛要去研究死人，怪滲人的，但是孫慕晴就是熱愛這樣的職業(yè)。

    “法醫(yī)？”高程抬頭，看向了一邊的孫慕晴，然后伸手指了指，“是她嗎？”

    “對，是我。”孫慕晴坐直了身子，也看著高程。

    “呵呵……是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行了，你們啊，也不要再問了，我都認(rèn)了，人，都是我殺的，我做的實(shí)驗(yàn)研究，用的活人實(shí)驗(yàn)，但是之前都失敗了，所以她們就死了?！?/br>
    “我認(rèn)了……”高程忽然好像又變得很輕松一樣，整個人癱軟在了椅子上，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他的一雙手敲打著桌面，眼神渙散無光。

    “我國刑事訴訟法第五十三條規(guī)定，對一切案件的判處都要重依據(jù)，重調(diào)查研究，不輕信口供?！?/br>
    “高程，你要明白，你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沒用的，你以為你認(rèn)下了所有的罪，我們就可以直接抓你，而放了李喆嗎？”

    “李喆就會感激嗎？他不會，他是個惡魔，他因?yàn)樽约旱睦模λ懒硕嗌贌o辜的女孩你知道嗎？我想你應(yīng)該也都看到的?！?/br>
    “一共死了六個無辜的女性，其中一個叫阿果娜的，她才是十六歲，死的時候什么樣子你看見了嗎？面目全非，雙手被剁掉，就連內(nèi)臟都沒有了。她做錯了什么？還有死去的周潔，孫夢，他們又做錯了，那個幼兒園老師，回家的路上就遇害了?！?/br>
    “你告訴我，都是你做的，你都是怎么做的？”

    韓泠悅的聲音提高了不少，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極其的嚴(yán)肅，孫慕晴的眸子也黯淡了下來，一想起那些死去的女孩，真的，心里挺難受的。

    “我……我……”高程面對韓泠悅的問題，不知道要如何開口了。

    “高博士，我最后再跟你說一句，你沒有殺人，我知道，你只是一心撲在研究上，你喜愛你的事業(yè)，但是李喆幫過你，所以你要回報(bào)給他，你現(xiàn)在說出實(shí)情，我們可以向法官求情，你是從犯，你還可以出來，出來繼續(xù)做你喜歡的事情，只要你是正當(dāng)，不犯法的?！?/br>
    “但是你現(xiàn)在咬著牙不說，以為是在幫李喆嗎？回報(bào)他對你的幫助，你錯了，他有這么一次，還會繼續(xù)第二次，你想看多少人死？你以為他少了你，就不能做這些了，這世界上，還有很多愿意為了錢而死的人?！?/br>
    “恐怕他出去之后，還會找到更多的高程。”

    “更多的高程？”高程忽然抬頭，睜大雙眼，看著韓泠悅，他有些疑惑，但是同時，他也明白韓泠悅的意思。

    “我……我勸過他的，但是他不聽我的，我在他的眼里，只是個棋子?！备叱躺焓终チ搜坨R，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伸手，胡亂的抹了一下自己的臉。

    “呼……”他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

    他的雙手不停的在雙腿上摩.擦著，一來是擦掉了手心里的汗水，二來是為了緩解現(xiàn)在他特別緊張的情緒。

    他咽了一下口水，深深的閉上了眼睛。

    “高博士……”

    “我……我不配當(dāng)什么博士，我什么都做不好，一事無成，枉費(fèi)讀了那么多年的書，最后，成為了階下囚，呵呵……”高程看著面前的韓泠悅和孫慕晴，眼前是迷糊的，但是這樣也好，至少，他可以沒有那么緊張了。

    有種掩耳盜鈴的感覺。

    韓泠悅用手肘推了一下孫慕晴，示意她可以做一些記錄了。

    孫慕晴點(diǎn)點(diǎn)頭，給晏寒笙發(fā)了一個微信：高程開口了。

    晏寒笙在另外一邊等的就是這個結(jié)果，高程開口了，就是證人，再加上其他的證據(jù)，拿在李喆的面前，看他怎么辯解。

    晏寒推了一下江鵬：“江鵬，你去審問一下唐佳慧和那兩個保鏢?！?/br>
    “奧……對啊，還有這三個人那，我都忘記了，呵呵，李總啊，您瞧好了，要不給您的律師打個電話，不要千里迢迢的來了，也是白用功?！苯i嘿嘿的笑了兩聲，然后就離開了。

    “你……”李喆想要說什么，但是卻說不出口了。

    他不停的喘著粗氣，額上也開始冒汗了。

    放在桌子下面的雙手開始不停的搓著。

    晏寒笙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態(tài)。

    ……

    “以前家里窮，上不起學(xué)，后來李總資助了我，一直到博士，我都很努力的學(xué)習(xí)，就是為了能夠?qū)碜鰝€有用的人。但是畢業(yè)之后，老實(shí)說我真的找不到我想要的那種工作，都是為了錢而生的人，我真的不喜歡那樣。”

    “后來，我就來到這大涼山的寺廟里代發(fā)修行，我想讓自己清凈一段時間，前年，李總找到了我，讓我回去幫他的忙，說他可以讓我做我喜歡的事情。”

    “我就回去了，離開了這里?！?/br>
    高程斷斷續(xù)續(xù)的講起了以前的事情，很平靜。

    “我回去之后，李總給我安排了一個研發(fā)部門，專門交給我來管理，讓我研發(fā)新的藥物，我們努力了一段時間，研發(fā)出來的藥上市了，也得到了大家的認(rèn)可，我很開心?！?/br>
    高程笑了，仿佛自己的孩子長大了一般。

    “但是李喆將功勞全部攬?jiān)诹俗约旱纳砩?，你，沒人知道，盡管如此，你也不在意，你只是做著你喜歡的事情，而并不在意有沒有名和利?！表n泠悅替他說了那么一句。

    “是啊，你說的對，我只是喜歡，不在意別的什么，但是那一次的成功，拉回了快要破產(chǎn)的藍(lán)天制藥，外界不知道，其實(shí)這么些年，公司的經(jīng)營越發(fā)的不好了，后來李總找我，讓我一定要成功，就算是報(bào)答他了。”

    “我媽也說過，李總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都明白。”

    “所以……兒童止咳藥上市之后，受到了大眾的好評，也因此，公司被挽救了回來，李喆也開始張狂了起來。”韓泠悅其實(shí)也大概能夠猜到一些，聽到高程那么說了，就更加的確信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畢竟和李喆是接觸過的，他什么人品還是可以了解一點(diǎn)的。

    “對，李總面對名利雙收的誘惑，再也坐不住了，立刻讓我又研發(fā)新的藥物，但是抗生素，市面上已經(jīng)有很多了，何必要再研究呢，他說，要做最厲害，讓我密切研究?！?/br>
    “我們開始的研究都是用的小白鼠，但是總失敗，前前后后用了三個多月的時間，后來，有一天，李總忽然跑來跟我說，要用活人做實(shí)驗(yàn)，他覺得白鼠和人不同，既然是人吃的藥，就要用人做實(shí)驗(yàn)?！?/br>
    “我當(dāng)然是反對的，但是我的話，哪里有什么用?！?/br>
    “呵……”

    說到這里的時候，高程有些無奈了，他輕扯嘴唇，淡淡的笑了一下。

    “李喆真是瘋了?！睂O慕晴氣憤的說道。

    “是啊，他是瘋了，在他被金錢蒙蔽了雙眼的時候就已經(jīng)瘋了?！备叱涛⑽⒌膰@了一口氣。

    “后來你們?yōu)槭裁磥頉錾?？”韓泠悅想不通的是，為何前前后后的幾名死者都不太一樣呢。

    “你們是不是有一個團(tuán)伙……”

    “是s市死了人，警察開始調(diào)查了，李總害怕事情敗露，就找了一個組織，合作做事?！?/br>
    “我負(fù)責(zé)藥物的研究，他們負(fù)責(zé)找那些活人回來，要是出事了，他們也會處理好，因?yàn)槲液妥〕窒嘧R，所以就將寺廟當(dāng)做了一個幌子。”

    “果然是這樣。”孫慕晴聽過之前韓泠悅的分析，又聽到高程這么說，算是真的明白了。

    有些敬佩的看向韓泠悅。

    但是韓泠悅卻開心不起來，雖說李喆他們已經(jīng)抓捕歸案了，但是那個神秘的組織到底是什么，到底有什么成員，到底又在哪里？

    這些都是未知數(shù)。

    還有就是拉姆，也是組織的成員嗎？

    “那個組織，你了解多少？”

    韓泠悅開口問道，高程卻搖了搖頭：“我什么都不懂，那些黑衣人是從哪里找來的，我也不管，我只是知道他們中有一個叫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