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魔_分節(jié)閱讀_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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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品錫看著他,想了想,吐字清晰地說:“你可以去追回他的,阿睿,既然這么喜歡,就去把他追回來,有什么不能攤開來講的?他也是個大人了,未必講不通,人生幾十年,顧不了那么多的……” “你不明白,我跟翊仔,不是能用溝通解決問題的,”黎承睿打斷他,沙啞著聲音說,“就在剛剛,我看著他走,我突然間就明白了,世界上也許有很多條路可以走,但沒有一條路,可以從我這里,走到他那里……” 黃品錫動容,目光悲憫,過了很久,嘆了口氣說:“那就去喝酒吧,醉一場,心里會好受點?!?/br> 黎承睿點點頭,說:“好,好似有很久沒一起拼酒了?!?/br> 黃品錫笑道:“所以這次喝個痛快?!?/br> 他們兩個人便如此堂而皇之地早退,從下午一直喝到深夜,黎承睿中間吐了一場,回去后又繼續(xù)喝,他很難醉,因為他酒量好,神智是訓(xùn)練出來的清醒,該說的不該說的一清二楚,但喝到后來,他忽然就格外想象林翊了,想得整個心都抽疼,他克制不住想見他,就像飲鴆止渴,渴望拋開一切,只要再見一面就好。 后面的記憶他有些迷糊,似乎他真的深夜打車去了林翊樓下,他其實不知道林翊是不是還住在那,可是那棟記憶中的大樓,令他無比懷念,仿佛是一個心目中的祭壇,一個清醒的時候無論如何不會去觸碰的圣地。 他覺得那應(yīng)該是自己幻想出來的片段,或者是酒后產(chǎn)生的幻覺,不知道黃品錫給他喝了什么酒,那個幻覺清晰得可怕。他在那個幻覺中又看到林翊,穿過那棟舊大樓昏黃的路燈,就如多年以前那樣,輕靈俊逸的少年穿過夜晚微涼的空氣,走近他,沖他可愛地微笑,抱住他,叫他睿哥。 然后,他拉著他的手,把他帶到一個地方,黎承睿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他不在乎,他只知道他跟林翊在一起,哪怕下一秒鐘有人舉槍射擊,或者舉刀相向,都無所謂。 他在那個幻覺中想也不想地就親吻了男孩。這是一個傾注了所有思念和全身力氣的吻,他貪婪地侵占少年的唇舌,攪動他口腔中每一個角落,把他的身體緊緊嵌入體內(nèi),他吻得潸然淚下,他聽見自己哽噎著說,我愛你,我愛你啊。 可是愛沒有用,我知道,我知道。 在那個幻覺中,林翊一聲不響地任由他抱著,溫順地縱容他每一個動作,在他的親吻中激烈回應(yīng),甚至主動貼近他的身體,摩擦他,令他渾身熱血燃燒起來。他甚至能感覺到林翊皮膚的光滑和溫潤,腰臀線條美到令他落淚,這是他深愛的人,他在清醒中無法去觸碰的身體,他在狂熱中悲哀而無望。世界上有無數(shù)條道路,可是沒有一條路通往你。 我找不到通往你的路。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黎承睿絕望地問林翊,他不再是那個冷靜的黎警官,他褪下所有的社會責(zé)任,褪下所有的原則和堅持,此時此刻他的情感和痛苦幾近崩潰邊緣。他向他的愛人求救,他問他,這樣無處可逃的孤獨,他一個人該如何是好? 林翊沒有回答,他只是更緊地抱住了黎承睿,更緊地貼近他的身體,更溫柔地親吻他,讓他放松,他在這種溫情的對待中昏昏欲睡,就在陷入黑沉沉的睡眠前一刻,他恍惚聽見林翊在他耳邊嘆息,用極輕的聲音,像呢喃,像自言自語,他帶著無盡的憐惜,一邊吻他,一邊說:“傻睿哥,你太累了,睡吧,別想那么多,都交給我,都交給我吧?!?/br> 于是他像吃了定心丸一樣,渾身都松弛了下來,他安心地入睡。這五年中從沒有這樣安逸地入睡過,就如回到羊水中的嬰兒,安全而舒適,似乎在無盡的黑暗中,孕育著光明和希望的可能,盡管只是微乎其微的一點,卻足夠躑躅寒冬的人產(chǎn)生繼續(xù)走下去的信心。 走下去,也許終有一天會走出困境也未可知。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他醒來時已經(jīng)天色大亮,黎承睿微瞇了雙目,認(rèn)了一會,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自己的寓所中,躺在自己的床上,外面飄來米粥的香味,隱約間還有人的說話聲,黎承睿多年的警覺立即驚醒,他翻身起床,突然一陣頭疼襲來,疼得他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房門被人打開,他居然看見席一樺。 黎承睿全身的戒備松下,捂著頭悶悶地問:“樺哥,你怎么在這?” “阿品說昨晚跟你劈酒,你醉得不行,怕你今天沒人照顧,就給你大哥打了電話。阿俊今天實驗很忙,我正好沒事,就過來了,順便把菲傭借你用兩天?!毕粯遄哌^來,拉開窗簾,皺眉說,“你這個房間多久沒清理了,一股怪味,趕緊起來?!?/br> 黎承睿厭煩地閉上眼,默默想了一會昨晚奇怪的幻覺,立即翻身起來,到處找電話。 “干嘛?”席一樺問,“頭不疼了?” 黎承睿問他:“阿品什么時候送我回來的?” “不知道,他給我打電話是早晨,”席一樺回憶了一下說,“大概是七點左右,我剛剛晨練回來?!?/br> 黎承睿沉下臉,拿起床頭電話撥到大樓保全處,問:“我是黎sir,想問一下我喝醉了是誰送我回來?!?/br> 對方描述了一通,確實是黃品錫的相貌,黎承睿忍著頭疼又問時間,回答是清晨六點左右。 黎承睿心里生疑,他又給黃品錫的太太打電話過去,問:“嫂子,我是阿睿,昨晚打擾了,我是來道歉的,希望我昨晚沒給你們造成太大麻煩?!?/br> 黃品錫的太太跟他一樣性格爽朗,跟黎承睿也很熟,聽了笑呵呵地說:“自己人說這么客氣干嘛,男人老九一起喝下酒發(fā)下癲也沒什么,你有空隨時歡迎你來啊?!?/br> 黎承??蜌饬藥拙?,又問:“嫂子,我是幾點走的?我都沒印象了。真是失禮。” “哦,五點多吧,我還睡著,本來我就說讓你繼續(xù)在客房休息,可很不巧,今天早上阿品跟我約了去親戚家有點事,我們怕你起來沒人照顧,就把你送回去了,阿品有給你大哥打電話,讓他們照顧你的,你怎樣,有沒有不舒服?” “我很好,謝謝?!崩璩蓄nj然放下電話,他也說不出心里的遺憾是什么,抬起頭,正看上席一樺審視的目光。 “怎么回事?”席一樺皺眉問,“你像審案一樣,怕黃品錫撒謊還跟他老婆求證,有什么不對?” “我,”黎承睿揉揉額頭,說,“我喝醉酒后,有些奇怪的幻覺,我以為是真的……” “什么幻覺?”席一樺問。 “沒,”黎承睿搖搖頭,“因為奇怪,所以我才要求證?!?/br> 席一樺古怪地笑了笑,說:“不會是性幻想吧?” 黎承睿不理會他,自顧自起來,進(jìn)了盥洗室拿冷水沖了沖臉,感覺好受了些,看了鏡子里的自己一會,突然回去臥室,撥打了黃品錫的電話,問:“阿品,老老實實,你是不是在我酒里加料了?” 黃品錫在電話那端笑嘻嘻地說:“問那么清楚干嘛?反正我不會害你?!?/br> “你多事,”黎承睿不客氣地說,“我今早起來嚇出一身冷汗你知不知道?” “怕什么?”黃品錫沒正經(jīng)地說,“我只是在你酒里放了助眠的東西,一看你的樣子都知道你睡不好,怎樣,睡過一覺,心情好多了吧?” 黎承睿嘆了口氣,過了一會說:“別想我謝謝你?!?/br> “不客氣啊,”黃品錫哈哈大笑。 黎承睿掛了電話,轉(zhuǎn)頭看到席一樺詢問的眼神,只好含糊地說:“黃品錫這個混蛋,在我酒里加了東西?!?/br> “所以?你酒后亂性了?” “怎么可能?”黎承睿皺眉說,“要這樣我非收拾他不可!” 席一樺好整以暇地說:“他應(yīng)該不會對你有壞心。” “他就是太好心?!崩璩蓄@了口氣,卻還是笑了笑說,“算了?!?/br> “你沒什么事瞞著我們吧?”席一樺正色問,“阿睿,有什么解決不了的問題要跟我們講,我雖然不在警隊,但老關(guān)系還在……” “沒有,”黎承睿搖搖頭,“謝謝樺哥?!?/br> 席一樺點點頭,低頭看了看表說:“我到鐘接阿俊了,你自己照顧自己,菲傭這兩天都會過來給你煮飯,不要苛待自己。” “嗯,我送你?!崩璩蓄|c點頭,他把席一樺送到門口,席一樺臨出門前,皺眉看了看他,說:“我再說一遍,你有事要跟我們講?!?/br> “知道了樺哥,你這么啰嗦,小心俊哥嫌棄你?!崩璩蓄i_玩笑說。 席一樺想到黎承俊,面目柔和了許多,笑而不語地轉(zhuǎn)身離開。 菲傭留下粥后也走了,黎承睿坐下來給自己舀了一碗,吃了幾口,忽然電話響了,他一看,是阿Sam打來的。 那就是案件的事了,黎承睿忙接了電話,說:“是我,怎樣?” “阿頭,阿良剛剛給我電話,說新界北警局收到市民的感謝信,已經(jīng)有電視臺過去采訪了。” 黎承睿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問:“不會是老鼠黃的事吧?” “是的,”阿Sam嘆了口氣說,“就是昨天那個阿婆。事情鬧上媒體了,法官不會同意我們跟他做交易的。怎么辦,金彪后天就會被引渡回港,不出兩周就要起訴他了?!?/br> 86、重逢(五) 電視上,詐騙案的受害人家屬捧著老伴的遺像哭個稀里嘩啦,沒有比這種媒體敘事更能煽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