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魔_分節(jié)閱讀_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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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am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對沖到這的黃品錫等人說:“快搜,可以確定,疑犯在這?!?/br> 黃品錫擔(dān)憂地看了黎承睿一眼,立即帶著人又沖了出去,黎承睿抽了自己一巴掌,強迫自己清醒一下,調(diào)動多年的刑偵經(jīng)驗,四下查看。這間房間如同曾杰中在家里弄出的禱告室一樣四下干凈,墻壁上懸掛十字架,順著十字架往上,卻看到正對面的天窗透過來的光線,圣潔而肅穆,仿佛昭告來自天堂的榮光。 黎承睿臉色一變,拿起槍喝說:“在上面鐘樓,所有人跟我來!” 他們通過狹隘的螺旋式樓梯沖到上面,鐘樓上早已沒有銅鐘,但原本懸掛銅鐘的地方,卻吊著一個少年,他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薄襯衫,渾身濕透,像被人從水里撈起來似的,他的手掌腳掌處被人分別劃了四刀,傷口處有干涸的血跡。少年雙目緊閉,頭發(fā)服帖在額頭,臉色慘白,可面目精美,透著一股獻(xiàn)祭犧牲品的悲愴和無助。只需瞥一眼,黎承睿就認(rèn)出他是林翊。而在他身邊,曾杰中身著黑袍,目光嚴(yán)峻凜然,口中念念不休,他一見到警察沖上來,居然面不改色,飛快抓起邊上一把小刀就朝林翊的心臟位置扎過去。 黎承睿立即開槍,砰的一聲,曾杰中慘叫一聲捂住手,隨即他臉色猙獰,怒吼一聲撲了上去,居然用嘴去咬林翊的胸口。 黎承睿大急,想也不想,手上全是下意識動作,砰砰倆槍過后,曾杰中倒地不起,他的膝蓋和肩膀同時中槍。四下的警察蜂擁而上,立即將他制住,黎承睿這才回過神來,慌忙沖上去,抖著手將林翊放下來。 林翊渾身冰冷,眼睫毛低垂著一動不動,就如一具精致的蠟像似的,鼻端處仿佛也沒有了呼吸。黎承睿這一瞬間只覺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他抱著林翊,渾身顫抖,生平第一次覺得不知所措。 “阿睿,阿睿,放手,還有氣,你放手,我給他做急救!” 黎承?;谢秀便钡芈犚婞S品錫的聲音,他茫然地抬頭看向黃品錫,黃品錫一臉焦急地罵:“死蠢啊你,快松手,你想看著他死嗎???!” 黎承睿猛然回過神,立即送開手。黃品錫過去,猛然擊打林翊的心臟,為他做心臟復(fù)蘇急救。這個過程不超過一分鐘,但卻是黎承睿一生中最長的一分鐘,他死死盯著林翊慘白的臉,直到他突然深深呼吸了一下,喉嚨中發(fā)出聲音,黎承睿才松了口氣,他一抹額頭,滿手都是冷汗。 “翊仔……”黎承睿喉嚨沙啞,他搶上前抱住自己的寶貝,哆哆嗦嗦地摸上他的臉頰,不太確定地又喊了一聲,“翊仔……” 林翊的長睫毛似乎動了動,黎承睿想笑,可卻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肌rou僵硬得仿佛被人打了針劑,這時,他發(fā)現(xiàn)有液體滴落到林翊臉頰上,伸手一擦,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71、第71章 救護車的呼嘯聲令黎承睿徹底清醒了過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背后的衣服被冷汗?jié)裢?胸口肋骨還未愈的傷口也跟著隱隱作痛,全身一放松,猶如散了架一般,似乎誰拿手一推,就能把他推倒。 可是他知道現(xiàn)在絕不是能倒下的時候,他放心不下林翊。就算看著救護人員將林翊送上救護車,他也放心不下,非要跟著上車,看著急救人員解開林翊的衣服,確認(rèn)少年身上沒其他傷口,黎承睿還是不放心。他盯著林翊手腳上的刀口看,那傷口劃得并不深,掌心和腳背各一道,血流得不多,傷得不嚴(yán)重,似乎這四個傷口的象征意義大于它的傷害功能一般,可是哪怕止了血,只要接觸到傷痕兩邊泛白的皮rou略微外翻,黎承睿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握著林翊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少年的手掌在他手中精巧細(xì)致,蒼白得像有人抽干了里面賴以生存的血液般。黎承睿這一刻腦子里閃過很多事,第一次遇見林翊時的驚為天人,第一次跟他近身接觸時的情不自禁,第一次擁抱他時的激情澎湃,第一次親吻他時,那種甘為此人承受滅頂之災(zāi)的犧牲**。 他從來不是詩人,他沒有文藝細(xì)胞,可他知道,這是一種旁人也許一生都遇不上的感情,他遇上了,他千方百計想珍愛這個男孩,哪怕不求任何回報,只要能付出便歡喜無限。然而就在他眼皮底下,林翊被人綁架,受到折磨。 只是注視著這幾處傷口,黎承睿就覺得有生理性反應(yīng)的疼痛。他的小戀人在當(dāng)時該有多怕?曾杰中這個瘋子怎么下得了手? 黎承睿猛地收縮了下瞳孔,他眼神陰郁,平生第一次,他想拋開所有的法律公義,單純?nèi)ジ傻粢粋€人。 車子到醫(yī)院的時候黎承睿跟著跳下,幫著醫(yī)護人員把林翊弄上擔(dān)架床推進急診室。他被醫(yī)生推出急診間,茫然無措地坐下,忽然一轉(zhuǎn)頭,看見另一隊醫(yī)護人員沖出門,把中槍曾杰中也弄進擔(dān)架床,然后快速奔向手術(shù)室。 黎承睿跳起來,撲過去一把擠開眾人,揪住擔(dān)架床上曾杰中的衣領(lǐng),將他拉起來就想給他一拳。 他的拳頭沒能揍下,因為身邊的警察同事和醫(yī)生護士紛紛抓住了他,黎承睿怒吼:“曾杰中!你給我聽清楚了,翊仔要有事,你也別想好,聽見了沒?你也別想好!” 曾杰中失血過多的臉上蒼白如紙,可眼神卻有不同尋常的光亮,他反手抓住黎承睿的手腕,尖聲說:“他是魔鬼,魔鬼,懂嗎?!神命令我去殺死撒旦的兒子,消滅惡靈!我殺他有什么錯?!就是你,你這個罪人,我本來用圣水已經(jīng)把他的靈魂禁錮住,加五個傷口只剩下最后一個,我就能把惡靈踢回地獄,關(guān)上地獄的大門,可是你毀了這一切,我詛咒你,你這個魔鬼的惡犬,我詛咒你下地獄,永遠(yuǎn)飽受磷火之苦,永生永世靈魂都不得安息……” 他聲音尖利,狀如瘋魔,周圍的人不得不圍上去抓住他,免得他從病床上跳下來,一個警察撲過去將他按住,有人高喊“鎮(zhèn)靜劑”,很快有護士拿著針劑飛快跑過去,黎承睿愣了一下,被人從背后拼命往后一拽,將他拽離曾杰中這邊。黎承?;仡^一看,是黃品錫,同樣臉色不太好,但看著他,卻擔(dān)憂地問:“沒事吧阿睿?” 黎承睿搖搖頭,呼出一口長氣,一屁股坐在邊上的長凳上,垂下頭,扶住腦袋,這才發(fā)現(xiàn)太陽xue一下一下突突地疼。 有種從心底冒出來的怒氣令他說不出話來,急救室里他心愛的小孩還沒醒過來,就因為偏執(zhí)的信仰,曾杰中居然想親自把那么無辜純潔的人活剖了。 可他能做的,卻只是將此人抓捕歸案。 突然之間,黎承睿就理解了法庭上撲上去撕咬兇手的被害人家屬,只有身臨其境的人才知道“受法律懲處”是一句多么蒼白的話。 那種滔天的恨意,又豈是把仇人丟進監(jiān)獄就能算完的? 黎承睿大口大口喘著氣,他睜開眼,眼睛發(fā)紅,目光兇狠,他舔舔嘴唇,啞聲問一旁的黃品錫:“阿品,你說,為什么我們要做差佬?” 黃品錫臉色一凜,多年的默契令他聽懂了黎承睿的未盡之意,他立即說:“你不要想些沒用的,我們做了我們該做的了?!?/br> 黎承睿沉聲問:“真的嗎?” “當(dāng)然?!秉S品錫斬釘截鐵地回答他,“我們破獲了連環(huán)殺人案,我們抓捕了兇手,我們還解救了一個人,這個人,”他頓了頓,清清嗓子繼續(xù)說,“這個人對你的意義很不同,雖然這幾個月大家很辛苦,可總算沒白費工夫。我們做得很好,阿睿,這都多虧有你,你不要自己想歪,好不好?” 黎承睿沉默了半響,陰沉沉地說:“那么,為什么我現(xiàn)在恨不得自己不是警察呢?” “阿睿!”黃品錫猛然用力給了他后肩一下,“你給我閉嘴,曾杰中這種案子去到哪個法官手里都不可能輕判,你給我淡定點!” “可是那又怎樣?翊仔還躺在那,等他被判下來,翊仔都不知道能不能出院!”黎承睿嗓音有些哽咽,他垂下頭,單手掩面,顫聲說,“我那么疼他,我疼到骨頭里的,你剛剛也聽到的,那個混蛋說要活剖了他,他怎么敢……” “他沒事了,”黃品錫打斷他,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膀,“別這樣阿睿,這不像你,罪有應(yīng)得不是由我們來說了算,由法官,由司法公正說了算,相信我,曾杰中手上這幾條人命,有生之年想出來恐怕不行了,你活得好好的,帶著那個小孩,你們活得好好的讓他看,不是比一槍崩了他強?” 黎承睿閉上眼,深呼吸了幾下,平復(fù)了心情,然后睜開眼說:“我知道了。” 黃品錫狐疑地問:“真的知道了?” 黎承睿強笑了一下:“我又不是小孩,這么多年警察了,只是稍微感慨下?!?/br> 黃品錫點頭說:“那就好,我陪你去復(fù)檢,你身上的傷還沒好?!?/br> 黎承睿抬眼看他,然后說:“不了,我想在這等翊仔出來?!?/br> 黃品錫不敢再勸,只能起身說:“那我叫阿敏給你買點吃的,空肚子不好做事?!?/br> 黎承睿抬頭笑了笑說:“好,阿品,收尾那些事就麻煩你了?!?/br> 黃品錫笑罵:“自己兄弟,說這些干嘛?放心吧,你好好養(yǎng)傷,也好好陪你家那個,案子破了上高開心都來不及,你因公負(fù)傷休息幾天,于情于理,都不會有人多嘴?!?/br> 他轉(zhuǎn)身離開,黎承睿目送著他面沉如水,隨后,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簡單跟對方說了兩句就把電話掛了。 過了十分鐘,急救室的簾布被拉開,黎承睿驚跳起來,看見醫(yī)生們摘下手套出來,黎承睿走過去,還沒開口,當(dāng)前一名醫(yī)生已經(jīng)笑著說:“黎sir,放心吧,你弟弟沒事?!?/br> 黎承睿松了一大口氣,他抖著聲問:“我,我能進去看他嗎?” “可以,不過他還沒醒?!贬t(yī)生說,“失血有點過多,體溫過低,一度休克,不過好在他挺過來了?!?/br> 黎承睿沒等他講完已經(jīng)抬步?jīng)_了過去,病床上林翊戴著呼吸機乖巧安詳?shù)靥芍?,瘦了一圈的臉陪襯得呼吸罩分外大,看著有些滑稽,可那一下一下的呼吸聲卻清晰可聞。這是一個人活著的標(biāo)志,是一個人有可能蘇醒的標(biāo)志。 黎承睿有點踉蹌地挨過去,他握起少年的一只手,上面還掛著導(dǎo)管,傷口已經(jīng)處理過,纏上紗布,顯得露在外面的手指頭精致卻可憐。黎承睿小心翼翼地捧著少年的手,低頭虔誠地一個指頭接一個指頭吻過去,接觸上去手指尖的溫度有些冰涼,但好在人沒事了。 “臭小子,你嚇?biāo)牢疫@次,知道嗎?”黎承睿小聲對他說,舍不得轉(zhuǎn)開視線,貪婪地看著,啞聲說,“醒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br> 林翊的模樣平靜安詳,就如童話記載里睡在花瓣間的小王子,可惜這個小王子不會等到他的拇指姑娘,黎承睿亂七八糟地想著,就算等到,他也會把那個小姑娘踢走。 他實在是,承受不起第二次同樣的經(jīng)歷了。 “別怕,睿哥把壞人趕走了,”黎承睿悄悄告訴他,“我向你發(fā)誓,他再也不能傷害你,睿哥把他抓去坐牢,他跑不出來,別怕,從今日開始,睿哥會一直看著你,不會讓你有事,你信我好不好?” “不信也沒關(guān)系,”黎承睿微微笑了,他溫柔地替少年梳理他額頭上的亂發(fā),“反正我會這么做,我知道,我會這么做?!?/br> 他湊過去,在少年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這時,他背后傳來一聲輕輕的咳嗽。 黎承睿轉(zhuǎn)頭,后面儼然站著莊翌晨。他單手抱臂,冷冷地打量著黎承睿。 黎承睿面不改色,轉(zhuǎn)頭又親了一下林翊的手指,仔細(xì)地把少年的手放回他的身側(cè),又替他拉了拉被子,朝昏睡著的戀人笑了下,這才站起來,沖莊翌晨支了支下頜,率先踏步走出病房。 他帶著莊翌晨避開醫(yī)院里的警察同僚,一直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才停下,轉(zhuǎn)身對莊翌晨笑了下,說:“莊老大,很久不見了。怎么來得這么急,一個人也不帶?你就不怕我這是個陷阱?” “廢話少說,我過倆天都要判了,你們這時候給我設(shè)陷阱有意義嗎?”莊翌晨不耐煩地說,“你電話里說的是真的?” “我騙你干嘛?”黎承睿淡淡地說,“也許明天案情就見報了,到時候全港皆知兇手是哪個,我瞞得住嗎?” 莊翌晨冷冷地問:“為什么這么好死先給我爆料?黎sir不是一向潔身自好,不做違背警隊紀(jì)錄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