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魔_分節(jié)閱讀_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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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崩璩蓄4驍嗨?,“莊翌晨終有一天要落入法網(wǎng)?!?/br> 他掛了電話,心里明白,曾玨良的父親之死一定與莊翌晨和鄭明修有關(guān),也許他父親就是因為不愿替洪會做違法勾當(dāng),或威脅告發(fā)他們,才被殺人滅口。而程秀珊作為同樣沒背景卻有把柄的會計師,拿來頂替曾玨良父親的位置再好不過,恐怕在莊翌晨心里,控制一個女人也要比控制一個男人更簡便些。 所以曾玨良的一切暗示明示突然都有了答案,這個年輕警官不僅要辦案,他還要報殺父之仇。他一早就知道這些細微末節(jié)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所以他申請加入重案組,一點一滴地引導(dǎo)案件偵破與莊翌晨等拉上關(guān)系。 可這樣還是有問題,曾玨良的解密方式老道且富有成效,可他畢竟只是一個剛剛踏出校門的警察,他的經(jīng)驗從何而來?難道人為了復(fù)仇,反而會激發(fā)潛能?難道真的有這么神奇的天才警察?比他見過的所有警察都有天賦? 黎承睿猛地站起來,他正要出去,卻聽見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 黎承睿抓起一聽,那邊傳來一個一板一眼的男聲:“請問是黎承睿督察嗎?” 黎承睿沉聲說:“是我。” “請稍等,我們莊先生有幾句話想跟您說?!?/br> 黎承睿一愣,剛想問“哪個莊先生”,卻突然意識到,那必然是莊翌晨。 果不其然,不一會,電話里傳來一個渾厚霸道的聲音:“黎督察,我是莊翌晨,昨天在警局來去匆忙,竟然沒去特地拜訪你,真是失禮?!?/br> 黎承睿微瞇雙眼,淡淡地回他:“哪里,莊先生客氣了,我在我的工作場所只接待兩種人,一是嫌疑犯,二是同事,您想跟我在這見面,想來也不是沒有機會?!?/br> 莊翌晨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笑聲囂張而肆意,說:“夠膽識,果然不愧是新生代的警隊精英。只不過人有時候太順,就需要受點挫折來讓他明白自己算老幾,黎sir,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莊先生打電話來就是為了跟我講道理?” 莊翌晨聲音帶笑,說:“哪里,我是想跟你聊個雙贏的事,電話里不方便說,不知道你是否有空賞臉來吃個便飯?” “不好意思,我最近很忙?!崩璩蓄>芙^。 “哦?”莊翌晨慢條斯理地反問,“忙到連前未婚妻的死活都顧不上?” 黎承睿心里微怒,毫不客氣地說:“我相信,我們警隊有保護證人的能力?!?/br> “黎sir,你做了這么多年警察,你看過哪個證人的保護期是無限長的?”莊翌晨笑呵呵地說,“這點你就不如我們洪門了,私人跟你講一句,洪門發(fā)出的追殺令,那可是沒時間期限的。上次阿修那種懸賞令只算他個人小打小鬧,殺個二五仔還弄得人盡皆知,真是沒鬼用,可我跟你保證,換成我發(fā)話,那可有不少人得賣我的面子?!?/br> “莊翌晨,我隨時可以告你威脅!” 莊翌晨仿佛聽見什么可笑的話一樣呵呵低笑說:“黎sir,別這么沖動嘛,給個薄面,我們談?wù)劧?,你怕什么??/br> 黎承睿想了想,說:“那就擇日不如撞日,十五分鐘后,我們在這附近的咖啡廳見,我會將這件事報備上級,你不要想陷害我。” “隨便,小心駛得萬年船嘛?!鼻f翌晨點點頭,“那就到時見?!?/br> 他啪的一下掛了電話,黎承睿心存疑惑,不知道莊翌晨想干嘛。他思緒有點亂,卻還是將手頭的事交代給了周敏筠和黃品錫,黃品錫一聽說他要去見莊翌晨,馬上說:“我也跟你去,萬一是個圈套,多一個人在那,你也不會說不清?!?/br> 周敏筠也點頭說:“阿頭,這回你要聽品叔的。” 黎承睿知道他們擔(dān)心自己,想了想,也不值得冒險,于是點頭說:“好,我們一塊去?!?/br> 他跟黃品錫一道走出警局,先行進了咖啡館。黃品錫坐到角落里,拿起一張報紙假裝閱讀,黎承睿則大咧咧坐到臨窗的位置上。他點了一杯常喝的咖啡,端上來還沒喝一口,就見到一輛黑色轎車開過來停下,不一會,兩名保鏢簇擁著莊翌晨下來,隨后走入咖啡館。 離近了看,莊翌晨的身材甚至比常年鍛煉的黎承睿還要魁梧精壯,也比黎承睿上次匆忙一瞥下要顯得年輕。只是這個人身上有種神鬼莫近的殺戮氣,即便滿臉笑容,也絲毫不會令人感到和煦親切,反而更增壓迫感。莊翌晨似乎早就認識黎承睿一般,準確地向他走過去,像老熟人一樣在他對面坐下,笑著打招呼說:“黎督察很守時嘛??雌饋淼瓜裎襾硗砹??!?/br> 黎承睿盯著他,也微微一笑說:“沒有,是我近,來得早而已?!?/br> 莊翌晨揮手讓兩個保鏢去鄰座坐下,自己招來侍應(yīng)生也點了杯咖啡,隨后抱著手臂開始講客套話:“我對黎sir是久聞大名了,您父親黎老先生當(dāng)年與我爺爺打過交道,我可是耳聞了不少事跡,今天看來,黎sir真有乃父之風(fēng),果然是將門虎子。” 黎承睿也笑著回說:“莊先生,我不是你的生意伙伴,不用跟我講這些客套話,我是個警察,只知道守法抓犯人,你跟我講這些,不僅浪費口水,還對牛彈琴。不如開門見山的好。” 莊翌晨揚起眉毛,也不生氣,卻上下打量了黎承睿一會,隨后點頭說:“行,那我就直接講了?!?/br> “請?!?/br> 莊翌晨偏頭想了會,皺眉說:“我這次來,跟黎sir你商量件事,放心,不會讓你難做,而且在合法范圍內(nèi),只要黎sir答應(yīng)了,我絕不動程秀珊一根寒毛,哪怕她出庭指控我壞了道上的規(guī)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當(dāng)沒這件事發(fā)生。同時,那個阿修要整的小混混,我也保了,你的親朋戚友,叔伯姨嬸,也不會因為這個事受波及,怎么樣,黎sir,我這一步讓得夠大吧?” 黎承睿淡淡一笑,問:“莊先生的誠意我不懷疑,不知你要我做什么?” 莊翌晨沉吟了一會,說:“說起來是家丑,但黎sir知根知底,我也不瞞你了。我爺爺當(dāng)年認了阿修做契孫,我也當(dāng)他是我親弟弟一樣照看,送他去外國讀書,栽培他,給他機會,可以講就是他親生老豆老母都沒這么用心。可這小子不學(xué)好,他,總之有些上不了臺面的小嗜好?!?/br> “恐怕不只是小嗜好,”黎承睿冷笑說,“他玩的動靜這么大,莊先生替他擦了不少次屁股吧?” 46、第46章 黎承睿的話尖銳而切中要害,莊翌晨的臉上不太好看,幾乎有隱隱的怒氣,給人壓迫感更甚,黎承睿毫不畏懼,坦然相對,但他放在桌子下的手卻不自覺悄悄摸向配槍。沒辦法,這個莊翌晨殺氣太重,黎承睿毫不懷疑他能上一秒鐘還跟你談笑風(fēng)生,下一秒鐘就把槍相向。但幸好莊翌晨不過幾秒,就迅速掩去臉上的怒容,轉(zhuǎn)而輕輕呼出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黎sir也知道,現(xiàn)在的年輕難教,阿修這點小嗜好,關(guān)起門來說又有什么?可打開了門,他總得出來見人做生意吧,我不想他被這種小事影響?!?/br> “他涉嫌非法買春,虐待、猥褻、□未成年人,還頂著謀殺嫌疑,他的事沒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黎承睿平靜地說,“莊先生,香港是講法律的,別說今天是鄭明修,換成特首的兒子犯事,該抓我們也會抓,你跟我無法交易,不只是他,你這次也自身難保,再查下去,我怕下次該換作廉政公署的人約你喝咖啡了。” 莊翌晨卻笑了,斜眼瞥他,目光兇猛而銳利,他反問:“想抓我,你們憑什么?就憑程秀珊?就憑她的證詞和所謂的賬目?你信不信,我能分分鐘能讓她閉嘴,再弄個替死鬼上去,干干凈凈把自己摘出來?” 黎承睿呼吸一窒,他面上不動聲色,可卻清楚莊翌晨說的是實話,找替死鬼是黑社會老大慣常使用的脫身計,除非用致命證據(jù)釘死他們,否則要將這樣狡猾的狼逮住絕不是件容易事。黎承睿腦子飛快運轉(zhuǎn),隨即反駁道:“你有罪與否,要法官審,要陪審團裁斷,不是我們在這就能得出結(jié)論的。不過莊先生,就算你這次能僥幸沒事,但我看鄭明修先生卻沒這么好運氣,據(jù)我們掌握的證據(jù),他的那些小嗜好,就夠他受的?!?/br> 莊翌晨臉上肌rou微微抽動,猛然一把拍上桌子,說:“他只是叫鴨,也真金白銀地付了嫖資!” “如果只是那樣,莊先生又何必約我出來談呢?據(jù)我所知,鄭先生可不止玩過性服務(wù)工作者?!崩璩蓄5卣f,“別跟我說你不知道,莊先生,不然吳博輝醫(yī)生就死得太冤了?!?/br> 莊翌晨搖頭說:“阿修不夠膽殺人的,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殺人,還殺陳子南?嗤,你要查的兇手絕不是他?!?/br> 黎承睿笑了,他發(fā)現(xiàn)莊翌晨雖然兇猛又狡猾,可這人確實有做大哥該有的江湖義氣,他大概真的在鄭明修身上花了不少精力和錢,加上從小到大的情分,由不得他不護短。如果這樣就好辦了,黎承睿心想。他慢吞吞地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這才說:“我沒說他是兇手?!?/br> 莊翌晨盯著他,目光像極兇猛的野獸,突然他也勾起嘴角了,抱著手臂饒有興致地說:“原來這樣,看來我說了半天都是廢話,不如由你來開條件,黎sir,你說我做,只要不是獅子大開口,這總夠誠意了吧?” “莊先生對身邊的弟兄真是沒話講,我很佩服,”黎承睿微笑說,“既然這樣,我也明人不說暗話,鄭明修先生猥褻未成年人罪的證據(jù)已經(jīng)提交,他是肯定會被起訴的,但他可以轉(zhuǎn)為陳子南謀殺案的重要證人,屆時走法庭程序時,我可以幫他向法官求情,加上他不是聘請了鬼訟趙嗎?趙大狀出馬,你這位契弟估計能將損失降到最小。我的條件在你剛剛所說的那些基礎(chǔ)上,只需要再加一個,請莊先生說服令弟,把他手里掌握的重要證據(jù)交出來?!?/br> “他手上有證據(jù)?”莊翌晨皺眉,扣扣桌面說:“老實講,阿修私人的事,我不愛管也沒空管,我并不清楚你指的是什么?!?/br> “以鄭明修對你的敬畏程度,你不清楚是正常的。但是莊先生,你給我誠意,我也給你誠意。這次陳子南的謀殺案是系列謀殺,兇手智商很高,手段殘忍,而且很狡猾富有耐性。他的動機,我們分析是沖著陳子南和鄭先生這些有特殊嗜好的人而來,”黎承睿平靜地說,“鄭先生與陳子南的關(guān)系想必你也清楚,我手下的伙計查到,他們曾經(jīng)在銀行合租了一個保險柜,里頭的東西沒準就能給我們警方提供兇手的線索。我們必須弄清兇手為什么要針對這幾個人,才能查出他到底是誰。把那個東西交給我,我盡早破案,其實也從另一方面解除他的潛在危險,” 莊翌晨冷笑說:“一個變態(tài)殺人狂,我莊翌晨還看不上眼?!?/br> 黎承睿微笑說:“莊先生,你很看重鄭明修,因為培養(yǎng)出一個小股神不容易,所以想必你會派人貼身保護他,但你不要低估兇手的能力,我們到現(xiàn)在都只是抓住他的蛛絲馬跡,他在暗鄭明修在明,你一個疏忽,他可能就喪命?!?/br> 莊翌晨不以為然,偏頭說:“敢在洪門頭上動手,我還沒見過幾個?!?/br> 黎承睿挑起眉毛,微微一笑說:“就這樣吧,東西給我,大家輕松,接下來想必你們也有場硬仗要打,我們商業(yè)犯罪調(diào)查科的同事可不是吃素的,莊先生還是不要分神的好?!?/br> 莊翌晨屈起手指篤篤地敲擊了幾下桌面,隨后說:“我回去再把阿修抓過來問問,如果真有你說的那個東西,我會看著辦?!?/br> 黎承睿微笑點頭:“那就拜托莊先生了?!?/br> 莊翌晨也不多說,略一點頭就起身,戴上墨鏡,領(lǐng)著兩個保鏢再度耀武揚威地走出咖啡館。黎承睿埋了單出門,他走得慢,不一會,黃品錫就從后面跟上,調(diào)侃說:“莊翌晨以為自己拍英雄本色啊,他怎么不學(xué)人發(fā)哥叼根牙簽穿件長風(fēng)衣?” “他的殺氣可比發(fā)哥大多了?!崩璩蓄N⑿χf,“被我們猜中,果然是為了鄭明修?!?/br> 黃品錫好奇問:“不是傳聞他對鄭明修關(guān)系不睦嗎?怎么反而……” “恐怕是恨鐵不成鋼的成分居多,”黎承睿搖頭說,“莊翌晨倒也有基本價值觀,知道戀童癖虐待狂是種見不得人的?!?/br> “洪門雖然是黑幫,可也講老規(guī)矩的,”黃品錫搖頭嘆道,“可惜了?!?/br> “是啊,莊翌晨應(yīng)該是想帶著整個洪門洗白,所以才格外注重鄭明修的才能,他為了栽培鄭明修應(yīng)該是下了大工夫,可人算不如天算,誰知道鄭明修居然是個變態(tài)?!?/br> 黃品錫有些幸災(zāi)樂禍地笑著說:“可能太壓抑了吧,有莊翌晨那樣的大哥,他輕松不了,心理扭曲是早晚的事。” 黎承睿忽然心里一動,轉(zhuǎn)頭問:“你的意思是,做大哥的太嚴厲對孩子成長不好,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