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弟弟呢_分節(jié)閱讀_62
周海愣了愣,然后用一個沒聽明白的表情癡癡呆呆的看著嚴冬棋:“不是,等一下,你這話什么意思?我有點兒沒聽明白,他不喜歡姑娘喜歡什么?這世上難道還有男人不喜歡姑娘的?” “我cao/你給老子閉嘴,我的意思是,”嚴冬棋咬牙切齒的決定換一個比較直白的表達方式,“韓以諾他,對妹子硬不起來?!?/br> 周海聽了這話,表情在十秒鐘之內從了然到訝異到驚恐再到同情,看得嚴冬棋想把他從窗戶縫里塞出去。 “唉,他才這么大怎么就攤上這種要命的事兒,也是可憐,我認識一個老中醫(yī),不然你帶韓以諾去看看,孩子年紀不大,我覺得應該還能治一下?!敝芎E牧伺膰蓝宓募绨?,表情又是感慨又是同情。 嚴冬棋剛開始聽著還覺得挺像那么回事兒,越聽越不對勁:“等一下,周大爺,你給我打住了,你是不是給凍的智商下線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能什么意思?你不是說韓以諾陽/痿了么?”周海不明所以的反問。 嚴冬棋簡直對他令人發(fā)指的理解能力表示了深深的絕望:“周大爺,咱語文老師當年是怎么忍你的?你非要我說明白才行嗎,我的意思是,韓以諾喜歡男人?!?/br> “臥槽!”周海在愣了三秒之后好不容易迸出倆字。 嚴冬棋苦笑了一下,點點頭:“沒錯,我今天下午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和你的反應是一樣的。我覺得我不能一個人戰(zhàn)斗,所以專門把這件事告訴你,你得幫我想想主意?!?/br> 周海還沉浸在這個消息之中無法自拔:“臥槽,韓以諾居然喜歡男人,他居然喜歡男人,這……哎呦這……臥槽你不是說自個兒特用心的養(yǎng)孩子呢么,怎么養(yǎng)成這么個德行了?” “這尼瑪能怪老子?這關我屁事兒,”嚴冬棋瞪了周海一眼,“老子喜歡的可是有胸有屁股的長腿妹子好嗎?” “這簡直了……不是,他還把這件事告訴你了?”周海有點奇怪的看了嚴冬棋一眼,“我cao,他該不會是喜歡你吧?” “扯淡啊你,”嚴冬棋用一種你是不是腦子放家里忘了帶出來的不可思議的眼神乜了周海一眼,“我可是他哥,這怎么可能,您老人家就不能給我點兒正面的支持和意見,而不是瞎扯淡,好嗎?” “不是我多想,你說說,要不是喜歡你,他干嘛要把這事兒跟你說啊,他又不是吃飽了撐的。”周海越想越覺得奇怪。 嚴冬棋簡直對他無語:“周大爺我謝謝你,我和韓以諾的關系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真是親得不得了。他有什么事兒肯定都會給我說啊。而且人家都說了,喜歡的那個小男生我不認識,我估計是他們同學?!?/br> 周海“哦“了一聲,剛才那點兒冒出來的奇怪想法也被嚴冬棋勸了下去,繼而有點兒無奈的開口:“你說這孩子這人生也太多舛了吧。” “周海,我的意思是,咱倆說話能不能他媽的用點兒正常的詞語,你特有文化是不是?”嚴冬棋本來就挺煩心,這會兒聽周海在這邊兒文縐縐的扯詞兒,簡直恨不得把他捂死在新華詞典里面。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周??闯鰜韲蓝迨钦娴聂[心,于是也就順著他,“你說這孩子這人生也太他娘的背點兒了,你看我這樣說行嗎?” 嚴冬棋瞥了周海一眼笑了起來:“唉,周大爺,我真是太愛和你說話了,你說我要是沒有你該怎么辦?” 說完就做出一副要撲上去抱周海的樣子。 周海用雙手護住胸,掐著嗓子叫到:“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媽的這搞/基還傳染?。 ?/br> 和周海鬧了兩下,嚴冬棋又窩回駕駛位上,蔫蔫的問了一句:“你說這該怎么辦???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件事兒了。你說韓佳要是知道這事兒,會不會變成鬼掐死老子,說我把他弟弟給養(yǎng)偏了?!?/br> “不是,嚴冬棋我發(fā)現(xiàn)你在有的事兒上真是一根筋的可以。怎么著,你幫韓佳養(yǎng)弟弟就算了,還要負責把他養(yǎng)得根正苗紅,為現(xiàn)代化事業(yè)建設做貢獻嗎?你這是怎么著,準備把人家養(yǎng)到結婚生子,然后你準備提名感動中國十大人物嗎?”周海皺了皺眉,語氣難得正經了一點兒。 “送佛送到西么。”嚴冬棋說這話聲音有點兒小。 “你還打算送到西?怎么著,你打算把韓以諾一路送到駕鶴西去才行嗎?還帶棺材,花圈,紙錢和經濟適用墳的大禮包?你可真行啊嚴冬棋,認識這么多年沒看出來你他娘的居然還是個觀世音轉世?!敝芎S纸o自己點了一根煙,結果被嚴冬棋奪過去摁滅了。 “別抽了,你再一身煙味兒回去就該跪遙控器了?!眹蓝灏褵熑恿顺鋈ィ槺汩_了個小窗縫,把車里的煙味散一散。 周海皺了皺眉,但是沒有反對,于是揪著剛才的話題繼續(xù)開口:“我的意思是,你差不多意思意思就行了,你就是再喜歡韓佳,這兩年也差不多就可以了,別犯傻知道嗎?哥們兒這是為了你好,懂不懂?” 嚴冬棋嘆了一口氣,把臉埋進手掌里,然后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是為我好呢,我也不至于聽不來好壞話……唉,你說這事兒吧……” 他正要說話,就聽見外面一個有些尖銳的女聲在喊周海的名字。 倆人側頭往小區(qū)門口看,就見周海的女朋友過了一件棉睡衣,站在小區(qū)門口四處找人。 “去吧,你女朋友來找你了。”嚴冬棋把說了一半的話收回去,“趕明兒你有時間上我那兒去坐坐,咱再討論這事兒也不遲。而且前一段時間酒廠給我送了兩瓶茅臺,你不是愛喝醬香型的嗎,你順便一道拿走,跟你那些狐朋狗友喝了,我不喜歡白酒你知道的?!?/br> “不著急,且等等。”周海拽的二五八萬的往后靠了靠,一臉安逸,“叫我滾出去的時候挺牛逼的,這會兒知道找了?!?/br> “你怎么還牛起來了,”嚴冬棋推了周海一把,“你還沒完了,真是當不得好臉,趁人家姑娘還沒翻臉的時候趕緊出去認個錯,趕明兒帶人家把叔叔阿姨見一下就完事了不是,叫你干個事兒怎么這么費勁?” 周海“切”了一聲,還是不愿意下車。 “你趕快下去,大冷天兒的,人家姑娘再兜兩下風就該生病了?!眹蓝逄街弊油巴庥挚戳丝?。 結果外面兒那姑娘突然蹲到地上,把臉埋進胳膊里,看樣子像是哭了。 “看看看,快看,你媳婦兒在外邊兒哭了,你他娘的還在這兒邊兒裝逼干什么呢,速度滾??!”嚴冬棋先看到這個情況,又推了周海一把。 周海一回頭看見自個兒女朋友正蹲在小區(qū)門口哭,一下就慌了神,二話沒說跳下車就往她跟前沖,披在背后的毯子迎風飛舞,看上去真他娘的壯烈。 嚴冬棋在車里看了一會兒,看到周海跑到小區(qū)門口彎腰把女生抱進懷里,笑了笑,開車離開了。 一到有人過生日,嚴冬棋就意識到一年一年過的實在是快,眼見著又到了韓以諾的生日,今年韓以諾功課很緊,明顯沒法像去年那樣翹課出去玩,嚴冬棋琢磨了好幾天也沒琢磨出該怎么給韓以諾過這個相當重要的十八歲生日。 韓以諾的生日眼瞅著就要到了,嚴冬棋還是沒想出個名堂來。倒是周海在禮拜天一大早就跑過來討那兩瓶茅臺酒。 倆人在客廳坐了,周海挺大嗓門問了一句:“韓以諾呢?” 然后被嚴冬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指了指房門,示意韓以諾正在補覺。 周?!芭丁绷艘宦暤吐暩袊@了一句:“現(xiàn)在的學生太辛苦了,我姐家的孩子今年上初三,那個作業(yè)多得不得了,而且我姐還給孩子加了好幾個補習班,沒日沒夜的學啊,我看著都覺得心疼,今年年初上著上著課暈過去,送到醫(yī)院說是睡眠不足過度疲勞?!?/br> 嚴冬棋在一旁聽得瞠目結舌,覺得自己出生的真是趕上了好時代的末班車。 倆人聊了一會兒,三繞兩不繞,又說回了韓以諾去留的問題。 韓以諾其實在周海剛一進屋時就醒了。他禮拜六晚上睡得很早,周海來的時候都九點將近十點了,他睡得本來就不沉,聽見大門的聲音和說話聲就醒了過來。 他換了衣服起床,本來打算出去跟客廳的兩個人打個招呼,然后進洗手間洗漱??墒亲叩椒块g門口的時候卻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腳步,然后把房間門開了一個小縫,這樣勉強聽得清客廳里的對話。 韓以諾本來沒有偷聽的意思,但是一想到周海老是給嚴冬棋介紹對象的斑斑劣跡,就有些憤憤不平,想要聽聽倆人平時究竟是不是老是圍繞著“妹子”展開話題。 “上次我說的那個事兒你到底想沒想?怎么個意思?別還是傻不啦唧的轉不過彎來吧?”周海從茶幾上拿了個芒果剝開塞進嘴里。 嚴冬棋嘆了口氣:“你能不能別老給我施加壓力,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磕阏f養(yǎng)條狗還有感情呢,再別說是個孩子了?!?/br> “不是,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覺得咱關鍵時刻能不能別老感情用事,咱理智一點,當初你答應韓佳是不是說把韓以諾撫養(yǎng)到成年就可以了?過兩天就是韓以諾滿十八歲,咱有始有終行不行,別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后拖,最后變成自己騎虎難下了不是?”周海說這件事的時候很嚴肅,眼睛里滿滿都是替嚴冬棋著想的認真。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但是我覺著這孩子挺乖的,事事不要我cao心,也不給我添什么麻煩,我這邊兒一個人吃飯也是吃,兩個人吃飯也是吃,還好吧,算不上特別騎虎難下,我倆住一塊兒也是個伴兒不是?!眹蓝逋o奈的撓撓頭,“我當初是琢磨著,為了韓佳,把這孩子帶到十八歲,但是,唉……人都是有感情的啊周大爺。” 周海把手上的芒果核扔掉,抽了紙巾擦了擦手:“我知道人都有感情,我就是因為跟你有感情才勸你這些話。我就說句不好聽的,現(xiàn)在韓以諾住這兒,你連個妹子都不能往家里領對不對?” 嚴冬棋哭笑不得:“這是兩碼事,你別瞎扯……反正……算了,咱倆出去說,萬一以諾醒了聽到咱說這話估計又得多想,走走走,出去說?!?/br> 緊接著就是大門關閉的聲音。 韓以諾站在房間里側,聽著倆人的對話,只覺得渾身冰冷的發(fā)痛。那種很久沒有出現(xiàn)的不安而惶恐的感覺,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猛烈姿態(tài),席卷了全身上下每一個角落。 作者有話要說: 周海這才真的叫男人的直覺。 ☆、十八歲 韓以諾從房間門口走回床邊,只有不過短短幾米距離,可他覺得每一步都使不出一點兒勁來,踉踉蹌蹌險些摔倒。 他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厭惡自己那份多余的好奇心。 要是沒有聽見這些話,那該有多好。 少年愣愣的坐在床邊,房里暖氣很足,溫暖的不得了,但是他還是感覺到了有大股大股的涼意順著自己的四肢開始,一點一點的往身體里蔓延,穿過骨骼和胸腔,最后連心臟都被寒冷攥緊,讓人難以呼吸。 因為那男人對他太好,溫柔又體貼,讓他都忘了,自己對他來說只不過就是一個短期需要收留的孩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