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弟弟呢_分節(jié)閱讀_38
“你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還有那個穆子禮,他是誰?”韓以諾拽著嚴冬棋的胳膊不撒手,執(zhí)拗的看著他。 他知道嚴冬棋快要生氣了,但是他覺得自己這會兒要是不弄清這事兒,硬是要他等到明天的話,他一準兒能活活憋死。 “韓以諾?!眹蓝逭娴挠悬c兒不高興了,他抬起另一只手,“啪”的將少年的手拍掉,聲音平靜里透著淡淡的怒意。 他是第一次聽見他哥叫自己的全名,心里微微怵了一下。 “我都沒怪你不聽我的話非要跑醫(yī)院里來找我,已經(jīng)很可以了,你這大半夜的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是怎么一回事兒?你是因為缺覺,所以大腦供血不足還是怎么的?”嚴冬棋索性不回房了,緩緩地將胳膊抱在胸前,滿臉都是不解和不快。 韓以諾沉默了一下,咬了咬下嘴唇然后開口:“我聽海哥說你在醫(yī)院的時候嚇壞了,光想著第一時間就見到你?!?/br> 這小子每次出其不意就打直球的性格讓嚴冬棋根本生不起氣來,他的臉色緩了緩,聲音也輕柔下來:“都說了沒事兒,就是手上不小心受了點兒傷,我就是大半夜不想讓你跑?!?/br> “我不希望你在遇到問題的時候,我是最后一個知道的。”韓以諾看著嚴冬棋的眼睛,認認真真的說道。 嚴冬棋聽到這句話時,心里暖了一下,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覺緩緩彌漫全身,讓他有點兒想微笑:“我就知道你這個德行聽了這事兒得cao心。你看看吧,你今天著急忙慌的跑過來,一點兒用也沒有,我們大人的事兒,你個小孩兒瞎跟著湊什么熱鬧,又不能解決……” “我不是小孩兒!”韓以諾突然大聲打斷他的話。 “哎呦大半夜你喊叫什么呢,嚇我一跳。”嚴冬棋猛地被他這聲叫喚嚇著了。 韓以諾定定的看著對面的男人,在心里發(fā)酵了一晚上的憋屈和不甘心終于找到了一個爆發(fā)點:“我不是小孩兒!你憑什么總是把我當小孩兒!我最煩你這樣!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把我放在和你平等的位置上,好好的看著我!” 他一通喊完之后也沒覺得心里的憋屈能消散一點,所以沒有理會嚴冬棋錯愕的表情,轉(zhuǎn)身回到房間把臥室的門狠狠摔上。 嚴冬棋簡直都有點兒嚇懵,他老覺得韓以諾又乖又聽話,一向是自個兒指哪兒打哪兒,從來沒見過這孩子這樣的一面。 男孩兒比他高大健壯很多,猛地沉下臉來朝他發(fā)脾氣,居然讓嚴冬棋覺得有點兒發(fā)憷,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是不能把韓以諾當小孩兒了,發(fā)起火來絕對是純爺們兒。 但是這發(fā)火的理由也太扯淡了吧? 嚴冬棋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難道是青春期到了憋的?他記得自己高中那會兒脾氣也不怎么好,滿腦子就是姑娘姑娘姑娘的。 “神經(jīng)病?!眹蓝迓愤^韓以諾房間去洗手間的時候,實在沒忍住,沖韓以諾臥室的方向比了一個中指。 韓以諾沖回房間摔上房門之后,靠在房門內(nèi)側(cè)低低的喘息。 他看到了嚴冬棋看到自己發(fā)火的時候難以置信的表情,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向他發(fā)脾氣。 因為自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卻被置身事外,因為自己明明急得要死卻什么忙都幫不上,因為自己明明是嚴冬棋的弟弟卻比不上一個外人來得親近,還有……因為那個叫什么穆子禮的,那種令人不舒服的眼神和對著嚴冬棋親密輕柔的語氣。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憤怒不已,而最讓他生氣的,就是嚴冬棋總是拿她當小孩子看。 其實他已經(jīng)被這件事困擾很久了,但是一直不敢給嚴冬棋說,害怕嚴冬棋聽過之后反而更會嘲笑他幼稚。但是他真的不甘心,他想像一個男人一樣呆在嚴冬棋身邊,想要回報他對自己的關懷,哪怕是一點點也好。 總也好過自己現(xiàn)在只能接受他的照顧和關心。 他只是不想要永遠的被嚴冬棋照顧而已,這樣不對等的關系,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fā)讓韓以諾覺得煩躁不已。 韓以諾的呼吸慢慢平靜下來,他在門上靠了一會兒,然后緩緩地走向床,脫了衣服把自己扔在床上。 他只要一停下來,不由自主的就會想到,在回來的路上嚴冬棋和那個男人之間親昵的對話,嚴冬棋那種順從,甚至是有些聽話的感覺,讓坐在后面的自己聽得胸悶。 不要吃刺激性食物還有別抽煙喝酒什么的,醫(yī)生肯定已經(jīng)叮囑過了吧,那個叫穆子禮的男人有什么好重復一遍的,他哥也不是傻。韓以諾有點任性的想著。 他越想就越生氣,最后忍不住又從床上翻坐了起來。 可是他沒有辦法否認,那就是,他嫉妒這個他只見過一次面的男人。 因為他多么希望,在自己對他哥說“你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的時候,這個男人也能順從的說一句“我知道了”,把他的話好好地聽進去。而不是總是用看小孩的眼神無奈的看著他,然后說一句“小屁孩兒管這么多”或者是連這句話都懶得說,重新再取一根煙出來。 在這個世界上,他只要有嚴冬棋一個人就夠了。 所以如果哥哥他只要我一個人也就夠了,不需要別人,那該有多好。 韓以諾很貪婪的想著。 他又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然后輕輕開門,轉(zhuǎn)身進了嚴冬棋的臥室。他站在嚴冬棋床邊看了看男人熟睡的面孔,然后微微彎下身子,把他受傷的手調(diào)整了一個更舒服的位置放好。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個人是覺得穆子禮還挺有魅力的,但是弟弟的忠犬氣質(zhì)簡直讓人無法自拔,嗯哼。明日不更,周二繼續(xù)。 ☆、背后的擁抱 嚴冬棋一大早是被疼醒的。 他睡覺喜歡側(cè)躺,平時也不見得怎樣,好死不死這個晚上就把整只右手都壓到了左胳膊底下,嚴冬棋做夢時,就夢到有一群蜜蜂老是撲上來蟄他的右手,痛感簡直跟真的似的,然后他就醒了。 昨晚上那群小年輕,簡直跟喝了藿香正氣水兒似的,一個兩個扭在一塊兒打得興奮得不得了,別人看了不知道是為了一個姑娘,還以為是青龍幫和白虎幫互相占地盤兒,根本就是一出黑/道風云。 嚴冬棋作為老板,自然要帶著保安過去拉架,他光在一邊聽著玻璃杯子摔得噼里啪啦,還不時看見有椅子被砸爛,就rou疼的不得了。 結(jié)果年輕人太有活力,不分青紅皂白,只要見到不是自己人就照著腦袋呼。嚴冬棋什么人,初中打遍學校無敵手,高中拎著板磚滿街走,這會兒怎么可能被一群小毛孩子傷了,二話沒說一個小擒拿就把里面最先打架滋事兒的小頭頭撂翻在地上。 本來打紅了眼的人都愣了一下,結(jié)果全都以為嚴冬棋是對方的人,然后撲過來就開始往嚴冬棋身上招呼。嚴冬棋很久沒打架,這會兒卻也不覺得生疏,撂翻幾個人下來竟找回了點兒年輕時候青春飛揚的意思。 他手底下挺輕,大多是躲閃,然后出其不意把人一招撂倒摔懵完事兒。 嚴冬棋一邊應付著湊上來的小屁孩兒一邊琢磨著,要是再這么打下去他有理都變成沒理了,看著服務生把客人疏散的差不多之后,他瞅準機會把腿跟前的一張玻璃茶幾一腳踹翻。 桌子上杯子盤子落地的時候,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連帶著玻璃茶幾的面兒都一并裂開。嚴冬棋心里滴著血閉了下眼睛:cao,這大珠小珠落玉盤,老子的錢包啊媽蛋。 周圍人明顯被震住了,保安趕快沖上來把兩撥人扯了開來。 就在眾人推推搡搡的過程中,嚴冬棋不知道被誰撞了一下,條件反射就扶住旁邊的座椅,一摁下去才反應過來上面全是玻璃碴子。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疼,旁邊就有人更快地把他的手捧起來。 “讓我看看?!蹦伦佣Y把他的手拽到燈底下,嚴冬棋整個右手掌都被血染的挺凄涼。男人皺眉看了看,滿臉擔憂,“不行,得去醫(yī)院處理一下,玻璃渣都嵌進去了。” 嚴冬棋長到現(xiàn)在,很少被一個大老爺們兒捧著身體的某一個部件看得這么仔細,一時間有點兒尷尬:“你還沒走啊,我還以為你回去了呢?!?/br> 旁邊的十來個年輕男孩兒本來還都沒消火,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把的??刹贿^就是互相挑事兒打一架,誰也沒打算鬧得多嚴重,結(jié)果突然見了血,于是一伙人立馬老老實實的停手,站在一邊不吭聲了。 嚴冬棋被這么多人行注目禮,感覺整個人都不太好:丫丫個呸的,老子剛剛才帥了一把,怎么瞬間就慫回去了。 他從床上坐起來,看了看手上裹的紗布,有點兒血跡滲了出來,于是“嘖”了一聲,用另一只沒受傷的手把睡得凌亂的頭發(fā)刨了刨,翻身下床。 嚴冬棋不是左撇子,這會兒洗漱起來就有點兒費勁,他看著鏡子里自個兒左手刷牙的笨拙遲緩的動作,總覺得像是老年人肌rou萎縮復健。 他正在頭疼洗臉怎么弄的時候,韓以諾突然悄無聲息的就出現(xiàn)在洗手間門口。 “臥槽你走路不帶點兒聲的嚇死人了,你是鬼啊你?”嚴冬棋正在低頭思索如何用左手神功把臉捯飭干凈時,一抬頭就從面前的半身鏡里邊兒看到了韓以諾的臉,嚇得一蹦。 韓以諾沒接話,走進來拿過嚴冬棋手上的毛巾,用熱水打濕了抬手就要往嚴冬棋臉上糊。 “你干什么啊,”嚴冬棋一邊躲閃,一邊哭笑不得的開口,“我還有一只手沒廢呢,我自己來就可以?!?/br> 韓以諾還是不說話,只是把手放了下去,改用毛巾擦嚴冬棋那只沒受傷的手。 “不是,你這是要干嘛啊?”嚴冬棋無奈,但是沒有掙開,任由韓以諾翻來覆去的折騰。 “這是怎么回事?”就在嚴冬棋覺得韓以諾今兒準備咬死了不開口的時候,少年突然出聲。 嚴冬棋沒聽懂:“什么怎么回事?” 韓以諾嘴角繃得緊緊的,伸手想摸一下嚴冬棋右手繃帶上的血跡,但是又小心翼翼的不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