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覓道：“你的脈搏變快了，至少有110。”

    程錦失笑：“才110？看來還不夠生氣?！?/br>
    楊思覓道：“還在加快?！?/br>
    “……”

    楊思覓道：“對不起？”

    “……”程錦想這么下去，自己肯定有一天能達(dá)到心如止水的境界，他閉了閉眼，溫和地道，“沒生你的氣，你知道我只會氣自己……”

    楊思覓插嘴道：“嗯，你喜歡把別人當(dāng)成你的責(zé)任，而我會利用這一點(diǎn)?！?/br>
    程錦平靜地道：“我的脈搏是不是又加快了？”

    “沒有?！睏钏家捳f著在程錦脖子上咬了一口，程錦一驚，楊思覓道，“現(xiàn)在加快了?！?/br>
    程錦失笑：“好吧，你是我的脈搏控制器?！彼鴹钏家捵呦虺潆娚嘲l(fā)，讓楊思覓躺下，“好了，睡一會?！睏钏家掃€要說話，程錦捂住了他的嘴，又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乖，閉上眼睛睡一會?！睏钏家挷粯芬獾卦诔体\懷里動(dòng)來動(dòng)去，直到他的頭發(fā)亂成一團(tuán)，才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程錦低頭看著枕在自己腿上的楊思覓，他知道楊思覓在失控，雖然只是一點(diǎn)點(diǎn)，雖然沒有暴力行為，但只是這樣，殺傷力也夠大了。程錦看了好一會楊思覓，然后拿出記事本，寫下數(shù)行字，又拿出手機(jī)發(fā)了信息給葉萊：泡好了茶就回來吧。

    葉萊一看了信息，立刻松了口氣，“走吧，可以回去了?！?/br>
    葛閱隨口部道：“為什么是發(fā)信息，打電話不是更方便？”

    小安道：“因?yàn)闂罾蠋熕恕！?/br>
    葉萊對葛閱道：“多謝提醒?！彼麄儧]敲門，輕手輕腳的推門進(jìn)去，果然楊思覓在睡覺。程錦無聲地對他們笑了笑，然后把從記事本上撕下來的那頁紙遞給葉萊，上面寫的是一些需要他們?nèi)ゲ榈氖虑椤?/br>
    葉萊看了一遍紙上的內(nèi)家，朝程錦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示意大家都離開，小安和游鐸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再拉上葛閱，出了門后，葛閱道：“明明這是我的辦公室。”

    小安笑瞇瞇地道：“難道你是要收租金？”

    葉萊和游鐸在看程錦寫的那頁紙，前面都是失蹤案的事情，但最后一件寫的是：查一下我最喜歡的東西是什么。后面又備注了一句：此事優(yōu)先級在案子之后。

    游鐸道：“老大最喜歡的東西？楊老師？”

    葉萊道：“是東西，不是人。”

    小安也不和葛閱吵了，兩人一起湊過去看，小安“咦”了一聲，“為什么要查這個(gè)？”

    葛閱道：“程錦也有好奇心嘛?；蛘呤撬蜅钏家捲诖蛸€之類的?！?/br>
    葉萊、小安和游鐸一起看向葛閱，再一起把眼神移開，忽略掉葛閱，三人走開去商量了，“不知道步歡和韓彬能不能猜到是怎么回事?！薄皯?yīng)該是和楊老師有關(guān)。”“或許也不難查，把老大家里翻一遍就知道他喜歡的是什么了?！薄澳羌|西肯定不在他家了，要不他肯定知道，雖然他失憶了……”三個(gè)嘀咕了半天，葛閱在不遠(yuǎn)處喊道，“你們好了沒？我可過來了，還要查案呢。”葉萊也回了神，“對，案子第一，走吧?！?/br>
    步歡和韓彬在第二天早上回來了，看到大家在會議室里東倒西歪的，步歡道：“程錦呢？回家了？”

    “沒有，但比我們好，他們在我辦公室睡你們自帶的沙發(fā)。”葛閱打了個(gè)呵欠，站起來活動(dòng)手腳。

    小安道：“考你們一個(gè)問題，老大最喜歡的東西是什么？”

    步歡笑道：“難道是要說楊老師不是東西這種笑話嗎？”

    韓彬從步歡身邊走開，“你會倒霉是有原因的。”又問葉萊，“怎么回事？”

    葉萊瞪了步歡一眼，對韓彬解釋道：“老大讓我們查一下他最喜歡什么，這個(gè)問題的優(yōu)先級在案子之后?！?/br>
    “??？這個(gè)有意思，比案子有意思?！辈綒g側(cè)坐在會議桌上，“他家陽臺上的風(fēng)鈴？”

    葉萊道：“不是最喜歡?！背体\對那個(gè)風(fēng)鈴感情復(fù)雜，但應(yīng)該是無奈多過于喜歡。

    游鐸道：“首先，這件東西不是現(xiàn)實(shí)中的東西，至少不在老大家，要不他自己肯定知道，怎么會需要我們查？”

    韓彬道：“和回憶有關(guān)的東西?！?/br>
    小安睜大了眼睛，“在老大的保險(xiǎn)箱里！”

    游鐸道：“不是，那里面的東西或許珍貴，但他肯定不喜歡，要不他當(dāng)初怎么會把它扔在千明市？他已經(jīng)做好了不再看的準(zhǔn)備?！?/br>
    葉萊道：“不是家人，不是朋友，老大沒有很好的朋友……”

    葛閱在一旁酸著個(gè)臉，看大家都看他，便快速地露出個(gè)笑容，“需要我?guī)兔Γ堪茨銈冋f的，不就是既和楊思覓有關(guān)的又和回憶有關(guān)的東西？”

    葉萊他們相視一眼，小安撲過抱住葛閱，“你真厲害！”葛閱連忙掙扎，“……別動(dòng)手動(dòng)腳啊……”游鐸和葉萊把小安拉了回來，又一起瞪了葛閱一眼，葛閱很是莫名……

    小安拍手道，“我知道是什么東西！”

    步歡笑道：“我也知道。”他看韓彬他們都不說話，便笑道，“這不就是都知道嘛?！?/br>
    葛閱發(fā)現(xiàn)自己又被他們視為無物，然后又聽得莫名其妙，“什么東西？”很安靜，沒人理他……

    小安突然道：“我還是什么都不知道好了，你們?nèi)ズ屠洗笳f吧！”

    “……”

    步歡道：“去他臥室參觀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吧？他們也沒什么特殊愛好。”他們猜的程錦最喜歡的那件東西便是程錦臥室里的一張放大的照片：年少的程錦和楊思覓。那照片恰好現(xiàn)在沒掛在臥室墻上了，應(yīng)該是被楊思覓取下了。

    韓彬垂眼道：“有些不對。”

    步歡看他，“哪里不對？”

    韓彬搖頭，“不知道?！?/br>
    大家都沉默地思考著，然后，葉萊先道：“我發(fā)給老大?！彼贸隽耸謾C(jī)，那張照片她偷拍過一張，存在了加密文件夾里。

    步歡探身抽走了葉萊手上的手機(jī)，笑道：“我來?！边@種很可能會遭遇不幸的行為還是由他來做吧，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機(jī)，然后飛速地cao作著，“好啦，發(fā)了。你們誰要，我也發(fā)你們一份？”

    沒人理他。也就是說，這照片每人都有。當(dāng)然除了葛閱，不過葛閱倒是沒說要看，因?yàn)樗`以為是步歡他們說的程錦和楊思覓的什么親熱照片，這有什么可看的，雖然他也是有些好奇的……

    程錦和楊思覓還在沙發(fā)上，楊思覓已經(jīng)醒了，在玩程錦的手指，程錦依然閉著眼睛，雖然睡得不安穩(wěn)，但他都習(xí)慣了，也不阻止楊思覓的sao擾。被手機(jī)一震程錦清醒了些，他拿出手機(jī)看了眼，步歡發(fā)來的郵件，有附件，楊思覓伸手來拿，程錦把手移開了，“步歡他們回來了，走吧，我們也過去?！?/br>
    程錦去了衛(wèi)生間，他擰開水龍頭，拿出手機(jī)打開步歡發(fā)來的郵件，讀取附件，照片在屏幕上從模糊變清晰，圖像映入程錦的眼睛，視網(wǎng)膜把所得到的視覺信息，經(jīng)視神經(jīng)傳送到大腦，然后程錦的腦子里像有人點(diǎn)燃了一串鞭炮一樣，“轟”的一聲炸了開來，程錦暈眩得幾乎跌倒，他吃力地把手撐在洗手臺上，手指用力到發(fā)白。整個(gè)世界在這一秒明亮得刺眼，下一秒又沉入無邊的黑暗，安靜與嘈雜在對唱，空寂和擁擠在捉迷藏，程錦跌跌撞撞地半跪到地上，他一手撐在地上，另一只手用力地按著自己的頭，如果撥開頭發(fā)，就能看到他的頭皮上已經(jīng)印下了淤青的指印。

    “程錦?！睏钏家捵呓诵l(wèi)生間，或許正要開門。

    程錦搖晃著起身，撐著洗手臺站穩(wěn)，伸手把落入水池中的手機(jī)撈起來，裝入衣服口袋，又把臉浸到水池里。楊思覓已經(jīng)打開了衛(wèi)生間的門，程錦抹了抹臉上的水，聲音有些無力地問道：“思覓，有紙巾嗎？”

    “等等?！睏钏家捵唛_了。

    程錦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水，看了會洗手臺鏡子中臉色蒼白的自己，然后朝鏡子中的自己笑了笑。

    “只有這個(gè)?！睏钏家捇貋砹耍稚夏弥淮蟀埥?。

    那是濕紙巾……程錦道：“我頭很疼?！彼ё钏家挘汛蟛糠煮w重交由楊思覓支撐，“讓我靠一下。”

    楊思覓也回抱住程錦，“程錦……”他想把程錦抱出去。

    “噓，別說話?！背体\歪著頭咬了咬楊思覓的耳垂。

    楊思覓呼吸亂了一點(diǎn)點(diǎn)，過了一會兒，他看程錦沒動(dòng)靜，便又道：“程錦？”

    程錦道：“還沒睡著?！彼局绷松眢w，拉開楊思覓的手，取下他手里的那一大包紙巾，然后握緊他的手，拉著他往門外走，“我們走吧，我好些了?！?/br>
    楊思覓道：“叫他們過來?！?/br>
    “好?！背体\拉著楊思覓仍回沙發(fā)坐下，他拿出手機(jī)，甩了甩水，撥給葉萊，“葉子，你們都過來吧?！睊鞌嗔?，放回口袋。他用手指梳理著楊思覓的頭發(fā)，“并不多又該剪了?！?/br>
    又？楊思覓飛快地抬眼。

    程錦靠近身旁的人，但楊思覓動(dòng)作更快，加速度地迎過來，呼吸立時(shí)交融到一起，邊親吻著程錦邊笑，聽到門外的腳步聲，他便讓兩人分開，他重新理了理?xiàng)钏家挼囊r衫，還是皺，一會有空回家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