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粉紅、粉藍和白色占主基調(diào),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連被子都一絲不亂。 由遠及近,他最后看到自己面前,茶幾上的水杯像個貓爪,水壺的形狀看不出來是貓還是老虎, 反正頭頂寫了兩個大字:嗷嗚。 大概是貓吧。 陳邪唇角一彎,要被她可愛死。 直到看見放在透明收納盒里的鵝黃色圍巾,他臉上的癡漢笑瞬間消失。 圍巾單獨放了一個盒子。 陳邪記得,過年那天晚上,在歡樂城,那男的就是戴的這一條。 當時他看見,心里還嘲笑了一聲,配色真的辣眼睛。 多看幾眼,他才覺得顏色過于嬌嫩,不像男生會買的樣子。他頓時明白是什么情況,嫉妒得眼睛里都要噴出火來。 戴她的圍巾,難怪顏色那么不搭也要硬戴。 他都沒戴過。 而且那野男人戴過的圍巾,她還不扔,不但留著,還單獨拿一個水晶盒收起來。呵,怎么不供起來呢。 陳邪冷冷地歪著頭,咬牙切齒。 大半個小時后,霍沉魚穿著睡衣出來。他還坐在那,真的沒動過。 她放了心,坐到梳妝臺前面去,準備護膚睡覺。 正在擦臉,忽然她從鏡子里看到,陳邪時不時瞥她一眼,那種眼神,不好說,看得她頭皮發(fā)麻,酸溜溜的,又冷冷地忍著。 “你想說什么?”霍沉魚回頭看著他。 陳邪沉默幾秒,掃了一眼她柜子上的收納盒,語氣閑閑的:“這圍巾您打算留著明年給誰戴呢?” 霍沉魚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頓了頓,知道他那天看到了,有點心虛,跟他解釋:“我不是想留著給誰戴。我本來也打算不要的,但是送給陸定文又不太好,怕他誤會,扔了又太不禮貌,很傷人,就還沒想好怎么處理,所以先洗干凈,用盒子裝起來。” “捐了唄?!标愋盃钏撇辉谝獾乜此姆磻?yīng)。 霍沉魚沉思片刻,點頭答應(yīng),這好像是個不錯的辦法。 陳邪還是不爽,手上轉(zhuǎn)著手機,黑眸盯她幾分鐘,悶聲說:“我也要。” “你要什么?”她沒明白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是什么意思。 陳邪懶洋洋地耷拉著眼皮,淡淡地說:“圍巾?!?/br> “……現(xiàn)在是春天?!?/br> 還在臥室里,這溫度還不夠你燥的嗎?還戴什么圍巾。 霍沉魚有點無語,他真的什么都要爭。 “春天春天唄?!标愋盁o所謂,特別執(zhí)著,“春天老子也要戴,你就說給不給吧。” 霍沉魚不跟他爭,默默起身,去衣帽間翻出那條毛茸茸的黑色圍巾,走到陳邪面前,耐著性子,彎腰給他一圈一圈地圍好,問:“現(xiàn)在你開心了嗎?” 這個溫度戴這么厚實的圍巾,確實有點熱。但她好像一點不計較他沒洗澡、會弄臟她東西的樣子,還親自給他戴,動作又輕輕柔柔的,再熱也硬圍著。 陳邪點頭,直勾勾地盯著她白嫩的小臉:“開心了?!?/br> “那你好好看電視,我要睡覺了。你洗完澡,去衣帽間最大的柜子里拿枕頭和被子,自己睡,別吵我?!被舫留~警告他。 陳邪又點點頭。 霍沉魚擰著眉,看他這樣有點不忍心,想了想,認真地跟他說:“如果你今天晚上聽話,我冬天就給你織圍巾。你亂來就沒有了?!?/br> “成,我什么都聽你的?!标愋跋胍膊幌耄豢诖饝?yīng),眼睛亮亮的,盯著她笑。 她感覺應(yīng)該沒問題了,爬上床躺下,迅速把被子拉過頭頂。 翻來覆去睡不著。一想到臥室里坐著個經(jīng)常對她動手動腳的男人,她根本靜不下心。 過了不到半個小時,霍沉魚聽見電視里有隱隱約約的嗚嗚啊啊,特別小聲。她凝神聽了幾秒鐘,臉頰發(fā)燙,躲在被子里還不夠,急忙又用手捂住兩只耳朵,有點惱。 陳邪到底在看些什么東西,怎么聲音這么羞人。是不是他成天腦子里就想著這些,別的女人身體有那么好看嗎? 霍沉魚越想越氣,索性掀開被子,坐起來怒視他:“陳邪!” 陳邪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捏著遙控器,一直在偏頭看她。見她突然坐起來,有點生氣的樣子,挑了挑眉,不解地問:“怎么?” 他還什么都沒做呢。 霍沉魚下意識掃了一眼電視機里的畫面。 一個古代監(jiān)牢,官吏正在對犯人嚴刑逼供。 她小臉一僵,呆呆地在電視機和陳邪之間來回看,頓時羞愧萬分地低下頭,小聲說:“我,我覺得你該去洗澡了?!?/br> “你又不跟我一起睡,你管我什么時候洗澡?”陳邪覺得她臉色轉(zhuǎn)變特別有意思,幾乎瞬間猜到了她剛才在想什么,嗤笑了一聲,沒好直接戳穿她,怕她惱羞成怒。 霍沉魚神色不自然,說:“隨便你?!闭f完急忙躺回去。 這次她無論聽見什么聲音,都不會再掀開被子了! 陳邪腳步聲懶懶的,路過她床邊,停了停。 霍沉魚的心一下跟著懸起來。 好在很快他又繼續(xù)前行,響起開門關(guān)門的聲音。 她長出一口氣,還以為他想干什么,緊張得手心都在出汗。 沒多大會兒,陳邪的手機嗚嗚地振動。 霍沉魚看了一眼沙發(fā),遲疑著,沒去接。 手機一直響。陳邪大概是聽見了,把門打開一絲縫隙,嘩嘩的水聲傳出來:“大小姐接一下電話啊。你是不是想要我出來接?故意的?” 你才故意。 霍沉魚抿了抿唇,下床拿起他的手機,接通,還沒說話,手機那頭就響起趙言濃焦急的聲音:“你干什么不接電話?在哪兒呢?明天都要回老家,你不去也得去,趕緊給我回來。我跟你說,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讓沉魚答應(yīng)去的,你再不抓住機會,自個后悔去吧!” “……我是沉魚。”霍沉魚默了默,尷尬地說,“陳邪他在我們家,可能……晚上不回來?!彼f完,又怕趙言濃亂想,急中生智地補了一句,“他喝醉了,沒醒呢?!?/br> “啊,好好好,沒事,你肯收留他真是太好了,他嘛,住哪兒都是一樣的。明天要不要派車過來接你們呀?”趙言濃的語氣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溫柔和藹得不行,心里也對自己兒子刮目相看。 原本還以為他木頭腦袋,不會來事,沒想到轉(zhuǎn)眼都能住到兒媳婦家里去了。 霍沉魚忙說:“不用啦,明早我讓司機送我們過來?!?/br> “好,那你們忙吧,你們忙,別太晚了啊?!壁w言濃含蓄地囑咐了一句,等霍沉魚說了明天見,高高興興地掛了電話。 陳邪在浴室里問:“打完了?” “你mama的電話,問你在哪兒,讓你明早一定要回去?!被舫留~關(guān)手機的時候,看見他壁紙,是她站在雪地里,戴著小紅帽的背影,不自覺抿嘴笑了笑,拍得好丑,還拿來做壁紙。 她把他手機放回沙發(fā)上。 陳邪說:“行,你去我就去。” 霍沉魚有點困,爬上床迷迷糊糊開始睡覺。 好像有人在折騰她,她不耐煩地伸手推了一下,眼睛都沒睜開,翻了個身:“別弄我呀?!?/br> “不弄你,讓我抱一會兒?!标愋皬谋澈蟊еX。 過了一會兒,她肩膀上癢癢的。耳邊響起陳邪的聲音:“能親你嗎?” 霍沉魚潛意識里覺得很安心,沒反抗,只顧睡覺,腦子里根本不能思考。 早上八點。 她一覺睡醒,緩緩坐起來,眼神懵懵的,看見陳邪大剌剌地躺在沙發(fā)上,也睜開眼盯著她。 有點意外。 他還真躺沙發(fā)睡一晚上呢? 她好像記得,他有爬到她床上抱她啊,難道是她在做夢? 她怎么能做這種夢啊!不可能! 霍沉魚腦子里有點凌亂,復(fù)雜地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眼神熾熱得不對勁,他盯著的是—— 她低頭,看見她睡衣的領(lǐng)口滑落到手臂上,露出整個雪白勾人的香肩,肩上還有幾處不正常的紅痕。 霍沉魚急忙拉好衣領(lǐng),穿上拖鞋,快步坐到鏡子前,悄悄地仰頭,拉開衣服一看。 脖子和鎖骨上,密密麻麻全是吻痕。 不知道還以為戰(zhàn)況多激烈。 霍沉魚嚇了一跳,氣得頭疼。 他是瘋了的小狗嗎?給她咬成這樣,昨晚上到底干了什么呀。 陳邪也坐起來,雙手枕在腦后,靠在沙發(fā)上,看著她檢查他昨晚交的作業(yè),不說話。 霍沉魚走到他面前,抓起抱枕砸在他身上,早起說話都是嬌音,軟軟的,沒有氣勢,但還是很努力地怒道:“你自己看,我這樣怎么見人?” 平時就算了,她還可以躲在家里不出去。今天可是要跟著他們家回鄉(xiāng)祭祖,那么多人看著,她怎么好意思。 “圍條絲巾唄。”陳邪幽暗的眼神在她鎖骨上打轉(zhuǎn),雪膚上一片紅色吻痕,更刺激人眼球。他不動聲色地看著,立刻幫她想到辦法,還安慰她,“沒事,你一個人不好意思,邪哥陪你。我戴這條黑色的。” “你是不是故意的陳邪?” 陳邪看著她,沉默了幾秒,啞著嗓子老實說:“……一開始不是,沒控制住,后面是?!?/br> 他親了第一下,后面就忍不住了,她身上的味道和觸感讓他神魂顛倒。他一直扯著她的睡衣領(lǐng)口亂來,憋得小腹發(fā)痛,他想撩她衣服,想吃她,但沒下手。 還好還有點理智,要不大小姐得恨死他。 不過她好嬌,不知道以后承不承受得住他。 “你煩死了?!被舫留~沒好氣地踹了他一腳,“我就知道你沒那么聽話,你是小狗嗎,還咬人?!?/br> 陳邪讓她踹,反正也不痛,拉著她的手道歉:“我的錯,怪我,下次不敢了。對不起啊,你別生氣。我是小狗,行不行?!毙」废氚涯愕鸹丶摇?/br> 霍沉魚還要不依不饒,又想起他昨晚好像問過她,只好算了,拍開他的手,自己去忙。 她穿了件高領(lǐng)的上衣,把脖子遮住。才不要和陳邪一樣傻,這個天氣戴圍巾。 整理好行李,兩人上車,出發(fā)去陳宅。 陳邪翹著腿,真的圍著那條圍巾,表情還挺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