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正著急的時候,有人叫她名字?;舫留~抬頭一看,是顧庭深。 “你來這干什么?找陳邪?”顧庭深臉色不是很好。 他剛才拿著過去任職環(huán)宇總裁期間的成績匯總,以及對環(huán)宇接下來的商業(yè)計劃、戰(zhàn)略方案,去找了陳老爺子和陳氏夫婦,希望他們能重新考慮他的職務(wù)。 即便不是總裁,也不能讓他去最不受重視的一個分區(qū)。 陳老爺子很欣賞他的能力,覺得他是一個人才,但撤職是陳邪的意思,老爺子護短,不會這么快讓陳邪沒面子,只說先在這個分區(qū)做半年,如果業(yè)績提升百分之八十,就調(diào)他回來任副總。 霍沉魚煩著呢,不想跟他說話,轉(zhuǎn)身自己往電梯走。 顧庭深跟上來,冷聲說:“問你話呢?!?/br> “找我mama,她在這談合作?!被舫留~站在電梯前面,卻沒有按,她不知道該去哪一層。 顧庭深伸手按了電梯,不解地看著她:“那你剛才在前臺磨蹭什么?” 霍沉魚不告訴他,眼神都沒給一個。 此時“?!币宦暎娞莸搅?,門打開,顧庭深走進去,見她不進來,隨手摁住了電梯門,皺眉看她:“愣什么,進來啊?!?/br> 霍沉魚掃他一眼,低頭看著地上,濃密的睫毛掩蓋眼里所有情緒:“我不知道她在哪一層,打電話沒接?!?/br> 顧庭深莫名其妙輕笑了一聲,說:“我知道,進來,帶你去?!?/br> 霍沉魚猶豫了幾秒鐘,看他還把手攔在電梯門口,就走進去,站在最邊上,跟他拉開距離。 顧庭深收回手,只按了7樓。 “我mama在七樓?” “嗯。你們霍氏如果在金色陽光開會,每次都選七樓二號會議室?!?/br> 知道得還挺詳細,為了設(shè)計霍氏破產(chǎn),真是沒少下功夫。 那既然她去七樓,霍沉魚偏頭:“你不按你的?” 顧庭深神情剎那陰沉下去,揉了揉眉心,略顯疲憊地說:“我也去七樓。俏俏在那兒,我去接她,她被陳邪那□□嚇壞了?!?/br> 果然! 她就知道,如果她不來,霍母肯定會遇見盛翹,肯定會出意外。 很快到了七樓,顧庭深要帶霍沉魚往二號會議室去,霍沉魚不想讓顧庭深再跟著,拒絕道:“我可以自己找了,你去忙你的,謝謝你?!?/br> “它設(shè)計挺繞,不好找。再說幾步路,我?guī)氵^去,不耽擱什么?!鳖櫷ド钸€有點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以前可不跟我客氣?!?/br> 原來他覺得她這是客氣,還覺得他們關(guān)系能像從前呢。 心真大。 霍沉魚懶得同他爭,慢吞吞地跟在他右邊。 沒走多遠,兩人轉(zhuǎn)了個彎,迎面一個人影沖過來,眼看要撞上霍沉魚。 顧庭深一把攬過她的肩,把她往自己懷里一帶,沖著摔在地上的那男人,無名火起:“你走路不長眼?” 霍沉魚整張臉都被摁在顧庭深襯衣上,鼻尖全是男士香水的味道。她不喜歡,掙扎了一下,沒掙脫,而且外面安靜得有點不對勁。 她先垂眼看了看地上,摔倒的那個人鼻青臉腫,嘴巴里、額頭上全是血。 這里為什么會有—— 霍沉魚慢慢轉(zhuǎn)頭,先看見兩個大個子沖過來,把激烈掙扎的人往回拖。 然后看見一臉憤怒難過到不可置信的盛翹,一大群呆呆看著她的男人,黑壓壓的一片,總有二三十個。再然后是幾個眼熟的人,沈續(xù)、宋青、謝霖…… 陳邪。 作者有話要說: 你現(xiàn)在才是修羅場。 昨晚心情太差了,沒寫,現(xiàn)在補更,吃完飯我繼續(xù)去寫今天的。 第16章 瘋狂 上樓的樓梯口有張紅木椅子,顯然是從附近會議室搬出來的。 但陳邪沒坐椅子,隨隨便便坐在樓梯上,一只腳踩著紅木椅,兩條結(jié)實的胳膊曲著擱在大腿上,手上在滴血,但很明顯不是他的。 他面前一堆兇神惡煞的花臂青年,姿態(tài)各異地頹在地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兩邊站著的一堆人是陳邪叫來的,也有掛彩,就是程度輕多了,畢竟他們?nèi)硕嗄亍?/br> 陳邪正低著眼睛,懶散地拿著紙巾擦手上的血,呼吸還有點喘,胸膛跟著起伏,汗水順著下巴淌過喉結(jié),緩緩沒入領(lǐng)口。衣服前面這塊都汗?jié)窳?,顏色更深些?/br> 聽見人聲,他偏頭看過來,見到顧庭深把霍沉魚護在懷里。 陳邪手上動作一頓,雙眼死死盯住攬在她肩上的手,一言不發(fā)。 敢碰她,還不放,當(dāng)著他的面。 陳邪歪了歪脖子,喉結(jié)一滾,眼神帶著極度危險的冰冷,沉默地盯著霍沉魚,心里有一股回國后就沉寂下去的殺意在瘋狂叫囂。 他想弄死顧庭深。 霍沉魚見顧庭深還不撒手,平平靜靜地警告:“你最好放開我。” 顧庭深見她臉上平靜,語氣卻迫不及待的樣子,反而故意不放,說:“不放你能怎么樣?” 霍沉魚看著他,耐心逐漸用盡。 她要是婊起來,就怕顧庭深承受不住盛翹的憤怒。 陳邪扯了扯衣領(lǐng),拿起腳邊的礦泉水,擰開瓶蓋,仰頭灌了幾大口,把踩在椅子上的腳放下,低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地面,終于忍無可忍,突然歪頭,盯著顧庭深滿眼暴戾的邪氣:“你他媽再把手放她肩上一秒鐘試試,老子今天廢了你信不信?” 盛翹本來憋不住的怒意,被他一句話嚇得收了回去。 顧庭深愣了一下,抿緊薄唇,像是要反唇相譏,但一對上陳邪可怕的眼神,就被驚到了。 禁錮霍沉魚的手一緊,然后瞬間松開。 前一刻還嘈雜不堪的樓道,這一刻安靜得可怕。 霍沉魚不理他們,小心翼翼躲開這群一動不動的人,只管往前面走。 她剛才注意過,一路過來是八號、七號、六號,順著這條路往底,肯定能找到二號,完全不需要顧庭深帶路。 宋青、謝霖幾個人,看見顧庭深抱她也吃了一驚。都說霍沉魚追顧庭深,顧庭深愛答不理的,怎么今天看著顧庭深還挺護著她的,在女朋友面前都不收斂。 她路過時,謝霖撓了撓頭,想問一句,但感覺氣氛確實太壓抑了,陳邪處在爆發(fā)的邊緣,他怕自己萬一說錯什么,這場面就收拾不了了。他也就沒好多事。 霍沉走到陳邪面前,停了一停,欲言又止,看了一眼他。 他的態(tài)度怪怪的。 陳邪抬了抬眼皮,見她看過來,也盯著她,只是不說話。 霍沉魚沒等到他說話,就收回目光,正要繼續(xù)走,又聽見陳邪很冷靜地問她:“你過來干什么?” 她眼神落在他手上,盯著滿手猩紅的血打轉(zhuǎn),被血色晃得有點惡心,忙移開眼:“我mama在前面的二號會議室,我找她?!?/br> 陳邪把她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以為她是惡心他,沉默了一會兒,“嗯”了一聲,站起來說:“走吧,我?guī)闳??!?/br> “哦?!?/br> 霍沉魚乖乖應(yīng)聲,跟在他后面。沒走出多遠,霍沉魚就聽見身后盛翹哭著鬧著要分手,顧庭深千方百計地哄她。 過了一會兒,陳邪漫不經(jīng)心地問:“和他一起來的?” “不是,前臺碰到了。” “我剛在他電話里聽到你說話了?!标愋跋肓讼?,又補了幾個字,“聲音還挺嬌的?!?/br> “?” 霍沉魚奇怪地看他,感覺有點不妙。這話非常突然曖昧,還有剛才他發(fā)火威脅顧庭深的那句,也不像是對她沒意思說的話。 沒有人會對不在意、不喜歡的人,占有欲那么強。 她后知后覺地懷疑他之前可能是在騙她。 果然,下一秒,平靜了一路的陳邪,突然反身把她壓在墻上,單手死死扣住她兩只細弱的手腕,強勢地摁在頭上,另一只手掐著她的腰,低頭湊近她。 他的手掌火熱,眼神特別欲。 霍沉魚的手腕和腰部,隨之沾染了燙人的溫度。 “陳邪?你干嘛呀!”霍沉魚嚇呆了,水波瀲滟的眼睛里全是慌亂和氣惱,蛾眉擰緊,不知道他這是要發(fā)什么瘋。 陳邪看著她這雙眼睛,透過流露出來的情緒,看到隱藏著的厭煩和嫌惡。 他心里又氣又痛,可是表面上還是笑,他已經(jīng)知道,剛才他沒控制住自己,做出這個舉動以后,無論他說什么,她是注定要更討厭他的了。 “姓顧的那么對你,你還搭理他?我比他差在哪里?是我對你不好?還是嫌我長得難看?” “你想怎么樣我都能依你,你就不能搭理搭理我?他抱你,你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我碰你一下,你就惡心得要命了,”陳邪無限逼近她的唇,燥熱點燃了全身,他胸膛瘋狂洶涌的侵略性使他蠢蠢欲動,“老子就那么臟?是嗎大小姐?” 霍沉魚雙手在上面握成了拳,感覺下一刻他就要碰到她的臉了。 但是沒有,幸虧他還算克制,不打算用強。除了手腕和腰,沒碰她任何地方。 可是離得太近,霍沉魚呼吸都不自然了,還聞到他身上那種陌生的、獨屬于男人的雄性荷爾蒙爆棚的汗味,這種味道讓她有種非常不堪的聯(lián)想。 她皺緊了眉頭,臉蹭地紅透了,又羞又氣,不知道該怎么表達她這種感受,只好憤怒地抬眼,接著跌進他毫不掩飾貪妄和占有欲的眼里。 這樣的眼神,她在修仙界看見過太多次。那些圍在她身邊的散修,個個都用這樣的眼神在背后悄悄看過她。 但只有他這么過分,當(dāng)著她的面就表露出來。 霍沉魚氣得聲音都在發(fā)抖:“你想說什么?” 她現(xiàn)在反而不是特別害怕他,她發(fā)現(xiàn)陳邪喜歡她得很的時候,不會對她做什么很過分的事。即使是現(xiàn)在,他當(dāng)場酸成檸檬精,也沒有想對她如何。 所以她非常有底氣,連眼睛都沒紅一下。 “給我個機會成不成?”陳邪其實心里有答案。在做出這個動作的一瞬間,他就知道霍沉魚以后不會再搭理他了的??墒撬€是想問。 霍沉魚不回答他的問題,兩只手腕扭來扭去,掙不開,怒從心起,狠狠跺了陳邪一腳,發(fā)火道:“放開!我生氣了?!?/br> 怎么她生氣的時候,說話還可以這么乖。 陳邪心底嘆氣,當(dāng)真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