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不知道她哪里來的如此喪心病狂的想法,除非是不打算活下去了,否則霍沉魚干嘛要自尋死路。 這時候門外開進來一長串豪華車隊,應該是去機場接老爺子的車回來了。 他們陳氏的私人機場離別墅不是很遠,二十多分鐘車程而已。 霍沉魚忙把箱子抱到一旁的柜子上放著,唯獨手里的大半個桃子不知道該怎么辦。 如果她扔掉——霍沉魚看見陳邪正叼著煙歪頭冷眼凝視她。 如果不扔,吃了一半的桃子也不能放回果盤里,也不能人家主人回來了,她這個小輩客人吃著桃打招呼。 愁人。 都怪陳邪。 陳厲夫婦跟在陳老爺子、李老夫人身后進來,霍沉魚和陳湘乖巧地打招呼,四人笑著點點頭,一掃大廳里的人,目光都頓在陳邪身上。 陳邪看了他們四個一眼,敷衍地站起來讓了個座,走到了霍沉魚旁邊坐下,說了句:“回來了?” 霍沉魚把拿著桃子的手背在身后,看著陳邪皺緊了眉。 他跟陳家的關系果然不好。這種要死不活的態(tài)度,陳老爺子還不當場生氣。 誰知四個人對這種態(tài)度還一臉驚喜,好像很意外他會坐在這里打招呼。 陳老爺子臉上止不住的高興,笑罵:“哎,回來啦。你這小兔崽子,還算有點良心?!?/br> 李老夫人也笑瞇瞇地看著陳邪,那份慈愛藏都藏不住,要不是怕讓他反感,老夫人都想坐到他旁邊去摸摸頭。 她這心肝寶貝大孫子,誰說他對這個家一點情意都沒有的?雖然平時不著家,冷冷淡淡的,但今天他們老兩口過來,他還是有特意留在家里等他們嘛! 陳厲素來嚴肅的臉上也露出欣慰的笑意,兒子總算有一天留在家里了,還主動跟他們打招呼,看得他差點猛虎落淚。 這么半年,他還沒有跟兒子說過幾句話呢,今天甚至說不定還可以一起吃飯,他再也不用酸兒子曾經(jīng)去辦公室等言濃了。 “還是爸媽面子大,這小子才肯待在家一次,平日八點就見不到人了,更別提主動打招呼?!标悈栕焐险f著壞話,語氣卻不是那么回事,寵得很。 霍沉魚表面平靜,心底卻有點感動,明明是陳厲夫婦用撤職換來陳邪留在家里,他們還裝出吃驚的表情,把功勞歸在老爺子老夫人身上,可以說很有孝心了。 陳厲一句話哄得老兩口笑得合不攏嘴,不住地夸陳邪。 落座后又看見陳湘和霍沉魚兩個人還站著,老夫人先叫陳湘乖孫女坐到她旁邊去,然后上下仔細打量了一圈霍沉魚,問趙言濃:“這是?” 陳老爺子看了看霍沉魚,又看了看挨著霍沉魚坐的陳邪,喜上眉梢地問:“這是我孫媳婦兒???真好看,小兔崽子眼光不錯?!?/br> 什么? 誰? 霍沉魚如遭雷劈,呆了呆,急忙擺手,禮貌但有點慌張地說:“沒有沒有,不是的呀,您誤會了,我是來找陳湘玩的?!?/br> 趙言濃認出了霍沉魚,看她被嚇到了的樣子,忙解圍笑說:“這是霍家千金,霍沉魚?!?/br> 霍家千金他們不知道,霍沉魚這個名字,他們知道。這屋子里四個大人,誰還沒仔細看過一份陳邪這些年來的經(jīng)歷檔案呢。 對“霍沉魚”三個字可謂是如雷貫耳。 陳家長輩看她的眼神,不僅沒有因為她的否認冷淡,反而更詭異曖昧。 “沉魚啊,好啊,快坐——就坐那吧,近?!彼碾p眼睛笑瞇瞇的。 霍沉魚看看旁邊冷臉坐著叼煙的陳邪,嘆了口氣,小心坐下,神色很復雜。 說不上他們態(tài)度哪里奇怪,她就是覺得頭皮發(fā)麻。 “還孫媳婦兒,想得挺美。你們別把人給嚇跑了,人來找陳湘的。”陳邪手上夾著煙,把酸枝木大茶幾上那只蓮紋瓷瓶抓過來,轉(zhuǎn)頭看向她。 瓷瓶一看就價值不菲,問題體型還不小,陳邪可以一只手抓過來放沙發(fā)上,其他人可不行。 霍沉魚眉頭一皺,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果然,陳邪語氣淡淡地對她說,“麻煩大小姐幫我把這瓶子放那邊柜子上,放這礙事,我不能伸腿?!?/br> ——茶幾上伸什么腿。 眾目睽睽,長輩在列,怎么能做如此粗俗放肆的動作? 霍沉魚額頭青筋跳了跳,睜大了眼,警告的眼神在蓮紋大瓷瓶和陳邪臭臉之間來回看,背在身后的手一緊,差點把手里的桃子砸在他臉上。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會很晚了,明早看吧~ 第14章 叫他邪哥 陳厲沒明白自己兒子想干嘛,怕他欺負人,就叫阿姨去拿。趙言濃忙叫住了,翻了個白眼,給陳厲打眼色,瘋狂暗示。 陳厲看著陳邪思忖了一會兒,忽然悟了,露出神秘的微笑,開始安安靜靜當個看客。 陳邪見霍沉魚沒動靜,臉上似笑非笑的,帶點漫不經(jīng)心的痞氣:“怎么,大小姐這么不愛樂于助人啊?!?/br> 霍沉魚眼角余光一瞥,看見了屋子里的人全在看著她,頓時臉一熱,又著急又生氣,咬牙一字一句叫他:“陳邪!” 不要再耍她了,她也要面子的。 “嗯?!标愋皯寺?,饒有興味地盯著她不安的表情看了幾秒,突然上半身往她這里傾斜過來,距離瞬間拉近,臉對著臉,有點囂張的不正經(jīng),“叫一聲邪哥聽聽,我就幫你?!?/br> 他一倒過來,霍沉魚就聞到他身上的煙味,混著沐浴露的味道,已經(jīng)很不舒服,現(xiàn)在又聽他說這句話,臉唰地一下全紅了,瞳孔劇烈抖動,冷冷地瞪著陳邪,有點惱羞成怒。 這她怎么叫得出口。 他好變態(tài)。 陳邪直直地盯著她,歪了歪頭:“嗯?叫不叫?” 霍沉魚被他那種帶著隱晦欲望的眼神盯得臉越來越燙,想發(fā)火,又礙于陳家長輩在場,只好忍住。 清亮的深色眼瞳認真地看著他的雙眼,兩人沉默了半分鐘,她沒辦法,低著頭小聲叫他:“邪哥。” 又嬌又甜的調(diào)子,隱隱約約的委屈,像在跟他撒嬌,聽得陳邪嗓子眼一緊。 他起反應了。 “嗯,邪哥在呢。”陳邪笑大了,隨手掐了煙,“再叫一聲,邪哥幫你扔桃子?!?/br> 霍沉魚手握成拳,微微發(fā)抖,像是要翻臉。 她叫一聲已經(jīng)用完了忍耐力。再也不能叫第二句了。 明明聽他朋友這么叫他,也沒覺得羞恥,怎么她叫出來感覺怪怪的。 陳邪倒是見好就收,“算了,拿來?!?/br> 霍沉魚還沒回神,陳邪就整個人一下壓過來,右手伸進去,卻故意不接她手里的桃子,只撐在她腰后面的沙發(fā)上,高大強悍的身形壓迫著她。 霍沉魚急忙往后躲,偏偏他的手又放在后面,她要往后仰,就靠在他手臂上了。 她只好僵在原地。 因為離得太近了,霍沉魚看見他的胸膛隨著逐漸粗重的呼吸起伏,灼熱的氣息也噴在她脖子上,又癢又可怕,激起她肌膚上一層雞皮疙瘩。 尤其是他露出來的近在咫尺的領口,讓她想起剛才他下來時沒穿衣服的場面。 霍沉魚腦中轟然炸開了,一片空白。 “你倒是給我啊。” 陳邪鼻尖全是她身上若有若無的冷芬,小腹下的邪火已經(jīng)蠢蠢欲動,只能盡量按捺住,好像很冷靜地開口,低啞的聲音卻帶出了一絲情.欲的味道。 霍沉魚也覺得他這句話哪里不對勁,可惜想不明白,只好乖乖把桃子往他手上放。 他還是不接。 霍沉魚氣得拿著桃子重重砸了一下他的手掌心。 陳邪眉毛一翹,總算把桃子拿過去了,嘴上還嗤了一聲,“您脾氣還挺大?!?/br> 說完單手拎著蓮紋瓷瓶的瓶口,慢騰騰走到對面柜子前,放瓷瓶的時候,順手把黏膩膩的桃子扔進垃圾桶。 放完,陳邪走到霍沉魚背后,手掌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她肩旁的沙發(fā)靠背。 霍沉魚回頭,仰著臉看他。 “走啊?!?/br> “去哪兒?”她有點不解。 陳邪道:“洗手,你不挺愛干凈的?” 霍沉魚聽他說是洗手,頓時松了口氣。幸虧不是又要整她。 不過她手上全是桃子汁,黏糊糊的,確實早就忍不住了。 她禮貌地沖陳家四位長輩點了點頭,表示失陪,起身要走,突然不安地看了一眼陳邪,又轉(zhuǎn)頭看向陳湘:“阿湘,你去不去?” 眼神里求助的意思很明顯。 但陳湘笑瞇瞇地看著他們倆,仿佛看不見一樣搖了搖頭:“不了呀,陳邪哥帶你去嘛?!?/br> “……” 她就是不想單獨跟他去。 霍沉魚鼓起了腮幫,默默跟在陳邪后面走。 他們剛一走,陳老爺子就捂住了臉頰,裝模作樣地嘶了一聲,笑說:“酸得牙疼?!?/br> 幾個人都笑出了聲。因為在他們這個視角看來,剛才的畫面就是,陳邪摟著霍沉魚的腰,兩個人挨在一起打情罵俏。 霍沉魚還不知道誤會大了。 還好一路陳邪也沒有跟她說話的意思,路過七八個打掃的的阿姨,到了洗手間門口。 洗手間是很大的,霍沉魚特意跟他隔了兩個位置洗手。 陳邪本來埋著頭在洗臉,突然來了電話,他隨手撩起衣服下擺擦了一把臉,勁瘦的腰線隨之露出來。 手邊就有疊好的毛巾,為什么非要用衣服擦。 霍沉魚不理解地看了他一眼,但并不開口,繼續(xù)安安靜靜地低頭仔細洗手。 陳邪停在洗手間門口,靠著門接了電話。 對面沈續(xù)扯著嗓子問他:“邪哥干嘛呢?九點的局,十點你還沒來啊,還去不去打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