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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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若華本在一旁看她們你來我往的津津有味,忽見她請罪,含笑受了,方才令她起身,微笑道:“本宮沒那么嬌弱,大伙盡管自在說話罷。若是連個說話的去處也沒,這日子也未免忒乏味了。倒是多謝王婕妤,心細惦記著本宮?!?/br> 王婕妤受寵若驚,滿面堆笑連聲道不敢當。 眾人說著話,吃了幾枚果子,便丟了一桌子的果皮果核。 芳年過來收拾,忽然低聲道:“娘娘,適才人來報,慎刑司杖斃了一個宮女?!?/br> 眾人頓時一靜,蘇若華問道:“杖斃的是誰,所為何事?” 芳年答道:“是……貴妃娘娘身邊的紅珠。奴才聽聞,好似是她誤闖了太后娘娘的小佛堂,驚擾了太后娘娘禮佛,還有些什么大不敬的言辭。太后娘娘震怒,交由慎刑司發(fā)落。慎刑司判了五百板子,這人當然是不在了?!?/br> 蘇若華聽著,一時沒有言語。 王婕妤禁不住道:“這個紅珠,還是貴妃娘娘身側的紅人,得臉的大宮女。貴妃娘娘極喜歡她,到哪兒都帶著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這怎么……說杖斃,就杖斃了?” 劉才人冷言冷語道:“得臉又如何?充其量不過是個奴才。趙貴妃驕矜跋扈,自然是家傳的。太后娘娘看那宮女不順眼,打死又怎樣?” 蘇若華聽她言辭冒犯太后,便出聲提點:“劉才人,不可對太后不敬?!?/br> 劉才人訕訕一笑,拿了一塊梅餅,遮掩了過去。 蘇若華心中微微有些奇怪,然而當著這些嬪妃的面也不好仔細盤問,便說道:“好歹也是入宮一場,人死債消。趙貴妃忙著遷宮事宜,未必顧得了周全。待會兒打發(fā)個人去內侍省知會一聲,燒埋銀子別忘了給人家里送去。” 芳年答應下來。 王婕妤又拍馬屁:“賢妃娘娘當真是仁德大度,這趙貴妃身側的侍女,死了也要過問一聲,真不愧賢這個封號?!?/br> 蘇若華笑了笑:“本宮曾經也是宮女,知道當宮女的苦楚。這宮里的日子,誰過誰明白?!?/br> 一兩句話,說的眾人都不言語了。 如賢妃所言,宮里的日子,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進了宮,主子也好,奴才也罷,不過都是一日日苦熬著罷了。 眾人坐了片刻,王婕妤便說不要打攪了賢妃休息,招呼大伙一起離去。 蘇若華并不甚挽留,含笑與她們別過。 待這些嬪妃走了,春桃過來收拾,嘴里說道:“這些人也總算是開了竅了,跟著那個趙貴妃,只有被凌虐的份,所以轉過頭來投奔咱們娘娘?!?/br> 露珠插嘴:“奴才卻以為,還是娘娘仁德,所以感召的六宮心向娘娘。如趙貴妃那般倒行逆施,只能把人全都攆跑罷了?!?/br> 蘇若華任她們兩個嘰嘰喳喳,問芳年道:“可打聽清楚了?這紅珠到底是為什么被杖斃的?” 芳年回道:“打聽卻是打聽了,只是慎刑司的人也說不清紅珠到底犯了什么罪,只說太后娘娘對她擅闖壽康宮小佛堂的事極其惱怒,也沒叫慎刑司怎么審問,著人拖了過去,就下了懿旨杖斃了?!?/br> 蘇若華越發(fā)狐疑,說道:“趙太后固然殘暴跋扈,但近些年來為名聲起見,倒多有收斂。這紅珠不過是個宮女罷了,何況又是趙貴妃的愛婢,即便犯些小錯,看在貴妃的面子上,一般也都寬恕了,如何就打死了?倘或無人準許,她又怎會闖入小佛堂?”自語了兩句,她忽然想起什么,問道:“那時候的情形,可能問出來?” 芳年點頭道:“這個倒是不難問,趙貴妃午歇起來,去壽康宮盯著遷宮的事情。到了門上,壽康宮人說太后娘娘正在禮佛,請貴妃到正殿歇息。只有紅珠陪著貴妃娘娘,再之后就聽說出了事。至于到底怎么回事,除了朱蕊,倒也沒人瞧見?!?/br> 蘇若華纖細的指尖輕輕扣著桌面,沉吟道:“這怕是紅珠撞破了太后娘娘的什么秘辛,所以太后容不下她?!?/br> 身邊的三個宮女都是蘇若華的心腹,聽了這話,知道事情輕重,各自緘默不言。 唯有芳年低聲道:“娘娘所思,奴才倒也想到了,然而那小佛堂能有什么秘辛?” 蘇若華搖頭淺笑:“你也未免把本宮看成神仙了,本宮又不是能掐會算,如何得知?”話出口,她卻猛然想起了什么,說道:“本宮若無記錯,太后娘娘的小佛堂是從外面請了尼姑進來誦經的?” 芳年點頭道:“娘娘記得不錯,那佛堂里有三個姑子服侍太后娘娘,每日講經說法。” 蘇若華便道:“打發(fā)個人去內侍省,把近三個月的賬簿都取來,只說本宮要查賬?!?/br> 芳年不明就里,還是依言行事。 打發(fā)的人跑的飛快,眨眼功夫就把賬本取回來了。 蘇若華只挑壽康宮的那幾頁來看,吩咐露珠念白棉布的數(shù)量,令春桃在一旁計算。 只念了三個月的,她便令停下,微笑道:“你們看出名堂了么?” 三人面面相覷,露珠說道:“好娘娘,您就快告訴奴才們吧。奴才們都笨,及不上娘娘聰慧?!?/br> 蘇若華說道:“你們瞧,這佛堂的三個姑子用度是額外計算的。她們是三人,三個月所用白棉布的數(shù)量不過三兩罷了,少到可以忽略不計。這里,是你們三人所用的白棉布,三月之間用去了兩斤有余?!?/br> 露珠與春桃尚在懵懂,芳年卻已醒悟過來,登時大驚失色。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 第一百一十二章 蘇若華看著芳年面上神色劇變, 頗有幾分贊賞的一笑,問道:“可明白過來了?” 芳年垂首,半日說道:“這也未免忒大膽了些?!?/br> 蘇若華淡淡說道:“也是之前有過的事情?!闭f著, 她將身子向后仰去, 靠著綢緞軟枕,不經意道:“不過是效仿賈南風故事罷了。” 露珠笑道:“好娘娘, 您細說給奴才們聽吧。奴才沒讀過書, 也不知道這賈南風是什么人。” 蘇若華淺笑道:“賈南風是晉惠帝的皇后,晉惠帝為人癡傻,無力管轄后宮,她便橫行宮廷, 穢亂內帷,人云其掌權時常派人往民間物色美男子入宮侍奉?!?/br> 兩句話,聽得露珠與春桃目瞪口呆。 露珠哆嗦道:“娘娘……您是如何看出端倪的?” 蘇若飛冷淡言道:“紅珠不過是去了一趟小佛堂罷了, 即便驚擾了太后安歇,也罪不至死。何況,看今日這情形, 哪像懲治, 簡直是急不可待的殺人滅口。這若非紅珠撞破了什么驚天秘密,何至于此!壽康宮人來人往,趙貴妃帶著那紅珠也算走的熟門熟路了,還有什么不能見人的?也就只有那小佛堂了,及那三個尼姑了。本宮只是疑惑,所以叫你們查這幾個月來白棉布的用量。果不其然, 這三人幾乎不怎么領用此物?!?/br> 露珠摸不著頭腦,只問道:“白棉布……與此事又有何干系了?” 蘇若華笑道:“你只想想,你們平日里為什么要領用白棉布?” 露珠脫口而出:“自然是為了縫制每月的月事帶?!痹挷懦隹?,她便恍然大悟道:“原來……娘娘是說……” 蘇若華微微頷首:“尼姑出家人也罷了,到底還是個女人的身子,難道真的修成了比丘尼,連這點事都免了么?自然是不會的,于是這細節(jié)上頭就露了破綻。內侍省從來做賬嚴謹,誰領用的就是誰領用的,不會錯算到旁人頭上去?!?/br> 三人只覺得毛骨悚然,難以置信宮里竟然出了這樣的事。 半晌,芳年低聲問道:“娘娘,太后如此大膽,就不怕皇上知道么?” 蘇若華冷笑道:“你以為,這宮里一舉一動,瞞得過咱們皇上的眼睛?” 芳年語塞:“那……” 蘇若華淡淡說道:“且看著吧,太后敢弄出這樣的事來,也是嫌棄這后冠戴的不耐煩了?!?/br> 說著,她便差人將賬簿重新送回內侍省,隨便抓了幾個賬本上的錯漏搪塞過去,也不再提起此事。 這三個宮女都知趣兒,曉得這件事不是可以胡亂議論的,心照不宣的各自緘口。 說了幾句閑話,蘇若華又問道:“太妃還病著呢?” 芳年回道:“正是,聽壽康宮的人,越發(fā)連床也下不得了。到底上了年歲,一個熱傷風罷了,吃了多少服藥,總是不見好?!?/br> 蘇若華冷笑了一聲 :“上了年歲?本宮看她是心病難治!林太后遷墳的事近在眼前了,到時候自有分曉,且讓她再過兩日太平日子也罷?!闭f著,抬眸看向芳年:“到時候,倘或內侍省的沒有察覺,就著人過去提點一聲?!?/br> 芳年答應著,又笑道:“娘娘放心,吳德來被罷免,新上任的這個鐘童上很是知情識趣,心思也細致。遷墳,必要重新為圣母皇太后著裝打扮,必定是會有所察覺的?!?/br> 蘇若華想了一會兒,又說道:“還是打發(fā)個人去知會一聲,免得他們即便看見了,也不曉得什么事,竟給敷衍過去?!?/br> 芳年含笑回道:“娘娘放心,這些事奴才都記著?!?/br> 說了些閑話,蘇若華輕輕嘆息了一聲,說道:“再過幾日,就是八月十五了,母親和jiejie就能進宮來了?!?/br> 眾人聽著,都知曉蘇若華的心事,一時說不出話來。 芳年勸慰道:“娘娘,不管以前如何,如今也都過來了。往后,就會越發(fā)好起來的?!?/br> 蘇若華聽了她的話,淺淺一笑:“本宮也不是難過,只是想著母親jiejie來了,該預備些什么吃食。八月十五,本當是闔家團圓賞月的日子,可惜本宮不能回府。母親和jiejie傍晚就要出宮,本宮倒想留她們吃頓飯?!?/br> 露珠腦子活絡,眼珠子一轉,便想出一個主意來,笑道:“娘娘,奴才想著,老夫人和大小姐這些年都在蒙古,想必久已不吃京中的點心了,蘇杭的細點更不必說了。不如就吩咐小廚房,多多預備些精細點心如何?” 蘇若華笑道:“你這主意倒是很好,如今宮里崇尚節(jié)儉,也不必山珍海味的大cao大辦,反倒容易落人話柄,就準備些各樣點心,京中的八件兒,蘇杭的糕點,再有上些魚蝦的菜肴罷。他們在蒙古住了那么久,只怕是少吃這些河鮮?!?/br> 露珠連連點頭,笑著說道:“奴才知道,小廚房的老周,做西湖醋魚最為地道,白灼蝦的火候拿捏的也極佳,菜譜上就添上這兩道菜罷?!?/br> 蘇若華點頭一笑,沒再多言。 紅珠杖斃,在后宮之中只掀起了一點點波瀾,引來了些許的猜測。 然而壽康宮將此事捂的嚴嚴實實,一絲風聲也沒透露出去,后宮嬪妃們猜也不過是毫無章法,不落實處。 趙貴妃也因御下無方,被禁足承乾宮,趙太后甚而下了懿旨,不許她出席中秋夜宴。 如此一來,此事內里緣由,外人更是無從得知。 除了翊坤宮,無人知道到底出了何事。 好在,紅珠之死雖然蹊蹺,但她不過是個宮女,死了也就死了,大伙議論兩句,此事也就過去了。 日子,還如流水一般過著。 八月十五就在眼前,宮里卻又出了一件事。 八月十三日清晨,蘇若華起身之后,梳洗吃過了早飯,照舊到園中散步。 李原判叮囑過,她這一胎有些大了,孕中調理需得多多活動,不然生產的時候,怕要遭罪。 故而,每日她都會到御花園中走上一個時辰。 過了八月上旬,天氣倒略微涼爽了幾分,尤其早晚已有了一絲涼風,園中的菊花也開了幾朵,蘿卜絲的嫩黃,討人喜歡。 蘇若華正在園中漫步,享受著這清閑時光,忽見壽康宮的宮女引著一名太醫(yī),急匆匆趕路。 蘇若華有些奇怪,便問身側人道:“太后病了?” 陪她出來的是露珠,搖頭說道:“沒有聽說,若是如此,早該傳遍六宮了。這宮女面目也生疏,不像太后娘娘身側的人。倒像是……像是伺候太妃的玉榮?!?/br> 蘇若華仔細一想,果然如此。自從夏荷伏法,恭懿太妃身側缺了人手,內侍省另外調撥了一個過去。自己還曾問了一嘴,知道沒什么來歷就罷了。 眼見是恭懿太妃的事,蘇若華立時便來了精神,問道:“這太妃的熱傷風還不曾好么?一大清早,又請了太醫(yī)。” 露珠笑回道:“豈止是不曾好,奴才聽說,是病的越發(fā)昏沉了。這會兒急著請?zhí)t(yī)過去,只怕病又加重了?!?/br> 蘇若華蹙眉道:“她若是就這樣病死了,未免便宜。打發(fā)個人,去探探消息?!?/br> 露珠答應著,連忙吩咐底下。 蘇若華在園中轉了片刻,只覺腰腿酸軟,腹中的孩子也不甚老實,三五不時便要踢騰兩下,她挨忍不過,便乘著步輦回了宮。 才回到翊坤宮,那去打探消息的太監(jiān)小許便回來了,拜見了賢妃,回道:“稟告賢妃娘娘,恭懿太妃是發(fā)了瘋病?!?/br> 蘇若華微微一怔,問道:“瘋???” 小許點頭答道:“正是。奴才問了,說是昨兒夜里太妃精神就不大好,卻把身邊的人都攆了出去,不許人進去打攪,也不要人服侍。今兒早起,伺候的宮女才進去,就見太妃蓬著頭發(fā),手里拿著一把剪子,就沖了出來,傷了好幾個宮女。大伙見太妃兩只眼睛直直的發(fā)愣,口里胡說六道的,都是些不能講給人聽的話,方才知道太妃發(fā)了瘋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