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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艷寵在線閱讀 - 第102節(jié)

第102節(jié)

    如今,這買賣已經(jīng)干了起來,每次獲利刨除置辦綢緞絲線的本錢,還余下許多。而調(diào)制香料,所用原料亦十分廉價,蔗渣果核不過是廢物,至于旁的香料,太醫(yī)院就有,本質(zhì)不貴,也用不了多少。

    這種香囊甚是搶手,因每次所售數(shù)量有限,京中甚而已炒到了一枚香囊五十兩銀子的地步。

    有了這筆進項,所獲利潤越發(fā)豐厚。

    蘇若華并未獨享,除卻給宮人們加了工錢外,她只留了少部分用作翊坤宮的用度開銷,余下的便派人出宮采買了物事,送至宮中各處。

    如此一來,宮中更是人人對她感恩戴德,國庫空虛,皇帝責(zé)令后宮借鑒度日,貴妃一昧克扣,令眾人心生不滿,兩相對比下來,便更見蘇若華手腕柔韌,調(diào)度有方。

    人人皆稱賢妃娘娘當(dāng)真不負賢這個封號,贊她精明能干,且仁德寬厚,不知比那個趙貴妃強多少倍。

    趙貴妃聽見這些傳言,心中頗有幾分不忿,可她是個無甚長計之人,除卻惱火發(fā)怒,一無對策。要尋蘇若華的麻煩,然而人家如今已是賢妃,兩人平起平坐,她也奈何不得她。何況,趙太后早已叮囑過她,蘇若華這一胎萬分要緊,決不許她胡亂生事。想要找趙太后商議,但趙太后正為那趙錢兩家爭斗事煩心,更無心思管轄這后宮的雞毛蒜皮事。她也只好悶在承乾宮中窩火,無可奈何。

    忙里已過,匆匆已是七月,天氣越發(fā)炎熱。

    蘇若華已懷了將近五個月的身孕,肚子逐漸隆起,衣裳也放寬了些許,孕中人本就畏熱,何況遇上這樣的酷暑。

    內(nèi)侍省倒是不敢克扣翊坤宮的冰塊,然而李院判卻說賢妃氣血有虧,如此胃熱不過是虛熱,反倒要著重補養(yǎng)氣血,不能貪涼,免得傷身。

    故此,不止寢殿內(nèi)不敢安放冰盆,甚而連平日里冰過的杏仁露、梅子湯、西瓜汁等消夏飲品,蘇若華也一概不能入口。為著腹中的孩子,她也只好強忍著,這些東西倒都便宜了芳年、露珠她們幾個。

    這日午后,才用過午膳,蘇若華只覺得身上懶散,又有些困倦,然而夏季天長,不敢狠睡,以致夜間走眠,便只在偏間內(nèi)炕上倚著抱枕歇息。

    無人過來,她也不見什么人,便沒戴冠,只將滿頭的烏絲拿一根碧玉梅花釵挽了,只穿著一件翠綠色輕容紗對襟衫,下面也沒穿裙子,只著一條櫻草紋暗花羅長褲。紗羅質(zhì)地輕薄,日光里便隱隱透著那一身細白的肌膚。

    蘇若華捏著一枚銀叉子,自桌上的水晶玻璃盤中插了一塊西瓜,遞入口中,懶懶散散的嚼了幾口。清甜的西瓜汁液頓時盈滿口腔,令她不由自主的瞇細了眼眸。

    春桃端著安胎藥進來,瞧見她這幅模樣,便說道:“娘娘,奴才都勸了您多少回了,饒是天熱,您也不能就這樣衣冠不整的歪著。待會兒倘或人來看見,不笑話么?好歹,您也是主位上的賢妃娘娘了?!?/br>
    蘇若華笑了笑,又插起一塊西瓜,咬了一口,輕輕說道:“無妨,不會有人來的。這么熱的天,穿戴齊整了,又給誰看呢?”

    春桃聽了這話,便誤解她是在埋怨皇帝冷落,附和道:“皇上也真是的,娘娘懷著身孕,也不來看上一眼,打發(fā)那么些人來有什么用?這都一個多月了,連咱們翊坤宮的門檻都不踏進來半步,倒是三天兩頭去承乾宮,今兒與貴妃用膳,明兒又要貴妃到御前侍候筆墨。奴才聽聞,昨兒貴妃與皇上拌嘴,竟把皇上用了多年的一塊封門清硯臺也給摔了,皇上倒也不惱!這么驕橫的女子,皇上竟也寵著?!?/br>
    蘇若華微笑道:“她摔的是皇上的硯臺,奪的是本宮的寵愛,皇上不惱,本宮也不惱,你卻惱些什么?”

    春桃頓足道:“娘娘,您得上些心了。奴才往年沒進宮時就聽說,民間許多夫妻,原本好好的,這做娘子的懷了身孕,不能伺候丈夫這敦倫之事,丈夫耐不住寂寞,就要養(yǎng)小婆子養(yǎng)丫頭了。一來二去,兩口子為了這些事拌嘴生氣,更叫外人趁虛而入?!?/br>
    蘇若華聽著,噗嗤笑了一聲,頷首道:“你倒是很懂呢,往后你嫁了人,本宮便不怕你被人趁虛而入了?!?/br>
    春桃急道:“娘娘,您還打趣兒奴才呢!”

    蘇若華打斷了她的話:“行啦,沒什么大不了的,皇上人雖沒來,不是一日兩次打發(fā)人過來么?這便是告知六宮,翊坤宮的風(fēng)吹草動,他都留心著呢。再則,你瞧皇上近來雖常見趙貴妃,可有點她侍寢?”

    春桃想了想,亦說道:“說來也奇怪,太后娘娘見皇上與貴妃關(guān)系比往常融洽許多,便三五不時的提醒皇上,要貴妃娘娘過去侍寢,皇上只是不理會。甚而前兩日,天都晚了,太后娘娘帶著貴妃去了養(yǎng)心殿,一直拖到入寢時分,太后方才離去。可太后前腳剛走,皇上就把貴妃給遣送出來,說他頭疼,不喜人在跟前。娘娘,皇上這是什么意思呢?”

    蘇若華莞爾道:“能讓你看出來,皇上也就不是皇上了?!闭f著,她便問道:“讓你拿賬本,可取來了?這些日子流水大,本宮可得仔細盯著些,別出了疏漏,反落人話柄?!?/br>
    春桃點頭,從懷中將賬本取出,遞了上去:“都拿來了,請娘娘過目。”

    蘇若華接了過去,便翻閱起來,一筆筆的核算錢貨進出。

    春桃不懂這些,只在一旁替她打扇。

    須臾算過賬目,蘇若華見并無異樣,便將賬簿擱在了一旁,說道:“這些人辦事倒還算可靠,沒有偷jian?;?,從中落錢的。其實多少落些也是常情,所謂水至清則無魚,但若放任不管,那窟窿可就越捅越大了?!?/br>
    春桃便問道:“娘娘,其實您想行好,只需把銀子分派給各處就是了,何必還大費周章,使人采買物品,再各處分發(fā)?咱們又要買貨,娘娘又要算賬,又要派人去發(fā),憑空倒多了許多差事出來?!?/br>
    蘇若華淺笑道:“這便是你不懂了,倘或把銀子送過去,這各處正副管事的豈有不克扣的?層層盤剝下去,到了底下還能余下多少?只怕那些下等的宮人,是一文也落不著的。到頭來,咱們只是白拿銀子,肥了他們。這送東西過去呢,一來他們吞不了那么多,二來眾目睽睽,翊坤宮送了這許多物資,他們真不發(fā)給下面的人,人也要鬧的。”

    春桃聽著,不由嘆服道:“還是娘娘思慮周全,奴才便想不到這么多了?!?/br>
    芳年端著一方托盤進來,微笑道:“娘娘,宮女心蓮新調(diào)和了一味香出來,請您試試。奴才方才放入熏香爐內(nèi)聞了,倒是有些意思。”

    芳年隨著蘇若華學(xué)了一段時日的合香,眼界也算開闊,能得她贊賞,該是有些意思的了。

    蘇若華來了興致,說道:“好啊,放到熏香爐里罷?!?/br>
    春桃聽著,忙取來蘇若華日常用的那盞梅子青細瓷熏香爐來,點燃了爐炭。

    芳年便將托盤中的香粉舀了一勺置入托盤上,輕輕蓋上了蓋子。

    只須臾功夫,青煙便裊裊而出,縈繞室內(nèi)。

    眾人細品,這香酸酸甜甜,果香濃郁,其中又含了些許玫瑰花香,倒比平日所用,更見活潑有趣。

    春桃笑道:“娘娘,這香果然有些意思。奴才聞著,倒是不常見的。”

    蘇若華淡淡一笑,頷首道:“的確有意思?!北惴愿赖溃骸鞍堰@個宮女傳來,本宮要見見?!?/br>
    芳年只當(dāng)賢妃要賞她,忙忙的去傳召。

    片刻,只見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小宮女低頭走了進來,跪在地下,給賢妃磕頭。

    蘇若華打量了她兩眼,只見這宮女生著一張圓臉蛋,兩道眉細細的,看著倒也是個和善的面相,便笑道:“多大了?什么時候入的宮?這香是跟誰學(xué)的?”

    這名叫心蓮的宮女一一答了,又道:“奴才入宮前,家中是開香料鋪子的,奴才知道一些。這味香奴才是自己琢磨的,沒有跟誰學(xué)過。蒙賢妃娘娘不棄,是奴才的福氣?!?/br>
    蘇若華冷笑道:“倒是個嘴甜的,看著你人不大,膽子倒是這般肥,竟然敢來謀害龍?zhí)?!?/br>
    話音落,春桃與芳年頓時一驚。

    那心蓮更是嚇得魂不附體,連連頓首:“奴才一向安分守己,想必賢妃娘娘是誤會了吧?”

    蘇若華笑道:“誤會?山楂、茴香、麝香、藏紅,凡此種種皆是行氣血的,久聞易使孕婦滑胎,倘或一樣兩樣也還罷了,你竟一口氣放了四種!天下可有這樣巧的事情?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第一百零二章

    春桃與芳年聽了蘇若華的言語, 頓時怒不可遏。

    芳年連忙一勺水,將香爐中的炭火澆滅,把爐子拿了出去。

    春桃上前便摁著心蓮, 斥道:“好一個吃里扒外、心腸歹毒的狗東西!娘娘給了你這賺錢的差事, 你倒生出歹心來!”

    芳年老成些,說道:“也不必同她廢話, 將她送到慎刑司, 讓管事的姑姑們問著她。一整套刑罰用下來,不怕這賤婢不說實話。”

    心蓮嚇的魂不附體,連連磕頭,哆哆嗦嗦道:“賢妃娘娘饒命啊, 奴才當(dāng)真沒有要害您的意思。奴才、奴才的母親生了重病,急需銀錢請大夫。奴才將所有的積蓄都送出了宮,也依然不夠。這時候, 娘娘說如能調(diào)制出新的香料,便多多有賞,奴才在家時, 家中開過香料鋪, 所以奴才也懂一下調(diào)香之法。這味合香,當(dāng)真是奴才想出來的,絕無謀害娘娘的意思!”

    蘇若華笑了兩聲,不疾不徐道:“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你是知道本宮素來愛用香,何況新調(diào)配出來的合香, 總要在身邊佩戴個幾日,真正好了,才會送出去。所以,你特意調(diào)配出這么一味香料來。這味合香用了大量的香櫞、橘皮、柚皮,以此來遮蓋麝香與紅花的氣味兒,不是對香料極熟悉,還真察覺不出。你說你家中開過香料鋪子,你也知曉一些合香之道,那么對于各種香料的特性,自然熟悉。你還敢說,你不是蓄意謀害本宮?!”

    春桃在旁聽著,斥道:“娘娘也不用浪費力氣,就依芳年說的,叫慎刑司過來拿人!”

    心蓮臉色蠟白,全沒想到這位賢妃娘娘竟如此不好糊弄,思及平日小姐妹口中傳言的慎刑司刑罰的酷烈,即便有命熬下來,身子也要廢了,腦中便嗡的一下,暈死了過去。

    蘇若華看著她倒在地上,不由一笑:“也是個外強中干的。敢犯下這等全家殺頭的大罪,本宮還以為她有多大的膽量,原來不過如此?!毙αT,冷冷吩咐道:“春桃,拿水來潑醒她?!?/br>
    春桃答應(yīng)著,出門端了一盆冷水進來,潑在了心蓮身上.

    這是外殿上冰塊融了之后余下的水,淋在身上,冰冷刺骨。

    心蓮打了個寒噤,頓時蘇醒過來,還未睜眼,便先喃喃說道:“娘娘,奴才當(dāng)真沒有要害您的意思啊……”

    蘇若華看她如此堅決,心中倒有些疑惑,便問道:“既然不是你想謀害本宮,那便是受人指使了。將那人說出來,本宮或許能饒你一命。不然,本宮只好將你送到皇上跟前去了。本宮懷著的,可是皇上第一個孩子,稍有差池,本宮亦是承擔(dān)不起?!?/br>
    心蓮不過是個下等宮女,哪里經(jīng)過這等場面,三兩句話就被蘇若華震懾住了,一面抹淚一面說道:“娘娘明鑒,這味合香的方子,不是奴才自己想的,奴才說了謊。奴才母親生病是真的,苦于家中貧寒,請不起大夫。奴才便跟夏荷jiejie借銀子,夏荷jiejie不肯借,只說如今宮里這幅情景,誰都不寬裕。但她說她知道一個合香的老方子,叫奴才送到娘娘這兒來,娘娘必有重賞。奴才家中也沒開過什么香料鋪子,奴才只是、只是不想這賞賜下來了,還要跟夏荷jiejie分,所以才這般說來的。娘娘饒命啊,奴才當(dāng)真不敢謀害娘娘?!?/br>
    蘇若華聽了她這一番話,倒覺得有些可笑,點頭說道:“人為財死,那人大約也是吃準(zhǔn)了你貪財?shù)男宰?,得了這件好事,便是要吃獨食的。日后即便事發(fā),也是你一人頂杠去。只是,這人沒想到,本宮沒上套。”

    心蓮此刻早已懊悔的腸子都青了,抽噎不住。

    蘇若華又問道:“本宮,若無記錯,夏荷是恭懿太妃身邊的宮女?”

    心蓮忙不迭點頭道:“是,夏荷是奴才的干jiejie,奴才進宮之后,多得夏荷jiejie的照料。所以,這一次夏荷說有這個前頭老宮人留下的方子,奴才便也沒有多想。”

    蘇若華沉吟了片刻,便吩咐道:“將這婢子押下去,暫且關(guān)在柴房之中,不要打罵?!?/br>
    春桃應(yīng)了一聲,出去傳了兩個小太監(jiān)進來,將心蓮押了出去。

    芳年上前一步,低聲道:“娘娘,這件事難道是太妃的手筆?”

    蘇若華捏著手中銀叉,戳著盤中的西瓜,半日搖頭道:“恭懿太妃的性子,本宮是知道的,莽撞急躁,并不善于謀劃。這件事籌劃的算是周翔,還知道拉人出來當(dāng)替死鬼,倘或不是本宮對香料特性甚是熟悉,怕就著了道了。此事,倒不大像是她所為?!?/br>
    芳年咬唇道:“那么,難道是太后?太妃與太后同住在壽康宮,彼此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太后想要指使太妃身邊的宮女,倒也容易。當(dāng)真事發(fā)了,也是算在太妃的頭上?!?/br>
    蘇若華贊許一笑:“你的心思倒是縝密些,然而怕也不是太后呢。太后如今正為遷居的事煩心,怕是沒這個閑心思。再說,皇上始終不肯招寢趙貴妃,她還指望著本宮這個孩子呢,她不會干這等事?!?/br>
    芳年便糊涂了,疑惑道:“娘娘這樣說,這后宮里根本沒人有意圖謀害娘娘???那些不得臉的妃嬪們,就更不提了,差不離如今都是恨不得來給娘娘提鞋的?!?/br>
    蘇若華亦覺得困惑,半晌說道:“罷了,這樣亂猜也不是個法子。打發(fā)個人到壽康宮送個信兒,請恭懿太妃過來品茶?!?/br>
    芳年還未答話,春桃已從外頭進來,正巧聽見這句話,登時便急了,說道:“娘娘,這萬萬不可。太妃若真想謀害您,這不是給了她機會么?”

    蘇若華微微一笑:“太妃再如何,也不會親自動手,何況又是在翊坤宮。前怕狼后怕虎,便是寸步難行了?!?/br>
    春桃聽她如此說,便沒了言語,出去喊上露珠,一道往壽康宮去了。

    這邊,芳年便服侍蘇若華穿衣梳頭。

    蘇若華更換了宮裝,便坐在了梳妝臺前,芳年替她梳了凌云髻,低聲問道:“娘娘,您為何不將此事告與皇上,讓皇上出面呢?”

    蘇若華淺淺一笑:“這宮里頭的許多事啊,若到了皇上書案上,怕就是永遠也查不出來了。皇上固然會為本宮做主出頭,但打草驚蛇之下,那幕后之人便藏的越發(fā)深了?;噬弦椋厝皇墙?jīng)了官面的。這事暫且還沒個頭緒,夏荷又是太妃宮里的人,怕也不好下手。將太妃,試探一二再做打算。”

    春桃與露珠一路往壽康宮而去,行經(jīng)養(yǎng)心殿時卻見趙貴妃的彩仗在殿外停著。

    露珠瞧見這光景,不由輕輕哼了一聲:“娘娘替皇上懷著孩子,皇上不來看娘娘也罷了,倒一日日的和趙貴妃待在一起。他也不怕娘娘傷心?!?/br>
    春桃倒是記起之前蘇若華的話,低聲道:“上面的事,咱們還是少議論吧?;噬希氡赜谢噬系拇蛩?。這些日子,看御前沒少打發(fā)人來探望娘娘,又送了這么多賞賜過來,足見皇上心里還是有娘娘的。”

    露珠卻撇嘴道:“那些有什么用?怎樣都不及皇上親自過來一趟的好。”

    兩人說著話,卻見陸旻與趙貴妃一道從殿內(nèi)出來,慌忙讓在了一邊,行禮拜倒。

    陸旻與趙貴妃從殿內(nèi)出來,一眼便望見了這兩個丫頭。

    趙貴妃正滿面笑意盈盈的同他說些什么,卻見皇帝仿佛走了神,并未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便嘟嘴抱怨道:“皇上,臣妾說的話,您都聽見了么?臣妾喜歡滇南新進貢的那口整個雕的羊脂白玉瓶,您賜給臣妾好不好?”

    趙貴妃平日纏著陸旻倒也并無別事,不過是今日討要些賞賜,明兒要皇上去她宮里用膳?;实鄄辉兴虒?,急的是趙太后,她倒也并無什么心思。到底伺候人的事,她是做不慣的。

    陸旻看見春桃與露珠,頓時便想起了蘇若華。

    他也有日子沒見她了,雖說每日打發(fā)過去問候的人,回話總是賢妃一切安好,他也相信后宮之中無人敢怠慢了她,但總不及親眼得見,來的安心踏實。

    再則,他也十分思念她。

    陸旻步下臺階,走到兩個宮女跟前,問道:“你們主子,近來可好?”

    春桃正欲答話,露珠性子機靈,心念一轉(zhuǎn),搶先回道:“皇上,娘娘近來身子不適,時常胎動不安?!?/br>
    陸旻聽聞此言,不由心中焦急起來,斥道:“這群狗奴才,怎么沒有一個人來告知朕?!”

    露珠答道:“回皇上,是娘娘不肯說,也不許奴才們傳話。娘娘說,皇上必定是忙于朝政,所以才不來翊坤宮的。娘娘不愿用這些小事煩擾皇上,只讓人回一切安好?!闭f著,她抬手,偷偷看了趙貴妃一眼,果然見她正瞪著自己,忙又低下頭去,卻在人不察覺的時候,露出了一抹笑意。

    陸旻聽著,只靜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