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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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這晚顧家除了俞晚在房里和自己的丈夫說著蘇若, 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心里也一直都在轉(zhuǎn)著蘇若的事。 雖然曾姚紅已經(jīng)明白自己的侄女應(yīng)該是再無機會了......若自己侄女比韓則城的媳婦要樣樣出色也就罷了,可很明顯, 她沒有一樣要比那個蘇若要更吸引男人,就算韓則城和蘇若有什么問題, 自己侄女又能有什么機會? 但事情搞成現(xiàn)在這樣,曾姚紅丟了面子, 到底心里有些難堪。 而難堪之后不免就有些遷怒蘇若。 若蘇若真的無懈可擊也就罷了。 可偏偏一個明顯的事情就擺在眼前, 哪怕是曾姚紅想要忽略都不成。 她懷疑蘇若的出身有問題。 因為她那副嬌滴滴又矜貴的樣子,十足就是一個以前資本家嬌小姐的模樣。 若她的成分有問題,部隊能容許韓則城有一個這樣的媳婦? 韓家能允許韓則城有這樣一個媳婦? 所以在她丈夫顧軍長回房之后,她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口跟他試探或者暗示。 但她跟自己的丈夫顧軍長和俞晚跟顧一霖的關(guān)系可不一樣。 她可不敢把自己的心思在顧軍長面前隨意流露出來, 而是在心里衡量斟酌了很久,才道:“宗堯,小韓的這個媳婦氣質(zhì)談吐可和普通姑娘很不一樣,她的出身是不是也有些不凡?” 顧軍長看了她一眼,道:“她父親是南城技校的校長?!?/br> 軍中主要將領(lǐng)的檔案家庭關(guān)系都有很詳細(xì)的記錄,韓則城是顧軍長老戰(zhàn)友的兒子,又很得他欣賞和看重,所以他的事情他當(dāng)然很清楚。 只是他以前從來沒有跟別人提起過而已。 曾姚紅心頭一跳。 那丫頭說自己父親是一個學(xué)校老師, 正常人都會覺得應(yīng)該是個小學(xué)或者中學(xué)的老師, 哪里會想到是一個中專院校的校長? 這樣刻意瞞著, 更是有問題。 “那她mama呢?是什么出身?” 曾姚紅小心繼續(xù)問道, “那她爸媽那邊, 是不是建國以前就有些身份的?這些年, 有沒有受什么罪?” 這個時候老一輩的知識分子,在民國時一般也都是有一定的家庭背景的。 而這些人,這些年來一般都是不好過的。 顧軍長面色沉了下去。 他有些嚴(yán)厲地看向她,看到曾姚紅都不自在來,才沉聲道:“你問這些做什么?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國家已經(jīng)在一一給這些同志平反,很快很多事情都會不一樣了。而且不管她爸媽是什么出身,小蘇同志響應(yīng)國家的號召,先是下鄉(xiāng)建設(shè)農(nóng)村,現(xiàn)在又積極參加高考,也一直都是一個積極向上的好同志?!?/br> “我不管你心里是存了什么念頭,但最好都把這些心思收了,更不要因為私心而犯下嚴(yán)重,不可挽回的錯誤?!?/br> 曾姚紅面上的血色一下子褪盡,然后又迅速漲紅了起來。 她嫁給他近十年,雖然兩個人關(guān)系平淡,但他也還很少對她說這樣的重話。 他這么說她......很可能自己之前的心思他是一清二楚的。 而自己剛剛的試探,他怕是也早知道了自己的目的。 曾姚紅頓時有一種自己最見不得光的一面被他窺見的羞恥和難堪。 她喃喃道:“宗,宗堯?!?/br> 顧軍長看到她面上的難堪,看了好一會兒,嘆了口氣,道:“姚紅,以前的你并不是這樣的。我知道你為這個家庭,為我的付出,但我們沒有孩子,我平時工作也很忙,所以可能令你覺得受到了疏忽,但這些都不是一個人犯錯的理由,你應(yīng)該積極充實自己,才不會讓私心和私欲慢慢侵蝕你?!?/br> “不過你也不必太過難堪,人有私心和私欲很正常,圣人也不例外,所以才要一日三省,只有這樣時刻保持警醒,及時修正自己,才不致犯下大錯?!?/br> 曾姚紅聽了丈夫的這些話,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 韓則城交上去的隨軍申請和已婚宿舍申請第二天就批了下來。 部隊行事雷厲風(fēng)行,更何況是韓則城的申請,本來就有房子空著那兒給他的,所以第三天一早房子的鑰匙就已經(jīng)到了他手上。 房子是家屬大院里的一套三室兩廳的公寓,在五樓,有一百二十多平米。 里面的基本家具都是備齊了的,床,沙發(fā),衣柜,書桌,甚至連廚房里面的鍋碗瓢盆都是配齊的。 蘇若見到這樣齊備真是又驚訝又高興。 這要是自己買,錢她倒無所謂,但真的要折騰好多天呢。 眼看著就要考試,她也沒太大心思花在這上面。 韓則城對這些沒覺得有什么,部隊里一向都這樣,不過他看到她喜歡心里也很高興。 看了一圈果果就拿了小抹布去他自己的小房間里很歡騰地倒騰去了。 韓則城則是陪著蘇若看完了一起去了廚房,道:“看看缺什么,或者有哪些想要換的,你列個單子,我們放假就去城里買?!?/br> 蘇若“嗯”了聲,她再看了看廚房和洗手間,除了房間和客廳的家具都很齊全,就是廚房和洗手間的東西都是配備的,直接住進來根本沒有問題,就道:“今晚我們就收拾一下,直接住進來吧,不用再住招待所了?!?/br> 雖然招待所并沒什么不好,但畢竟不是自己的家。 不過這個念頭閃過,她自己也是一愣。 她竟然覺得這是自己的家嗎? 她愣神之間就聽到他應(yīng)了一聲“好”,然后就聽到了水聲。 她回頭,就看到他已經(jīng)去了拿了水桶開了水龍頭在接水了。 好像有他在,她什么都不用做。 只要跟他說一聲,或者根本不用她說,他什么都已經(jīng)做好。 雖然只是相處了短短幾日,但這個人好像真的已經(jīng)成了她的家人一樣。 讓人安心,不由自主的信任。 但真相對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其實還很陌生,還會有些不自在。 韓則城的家務(wù)做得很好。 蘇若有限的記憶里,不管是在城里還是鄉(xiāng)下,男人都很少做家務(wù)的,多是理所當(dāng)然的大爺般等別人服侍,恨不得別人把飯端上來給他們吃才好......咳咳,好像的確是如此。 但韓則城看起來挺大男人的樣子,但卻沒想到家務(wù)活做得特別利落熟練。 蘇若站在旁邊想幫忙都好像插不上手......是跟不上他的速度。 他看她想要幫忙,就就給她扔了一條干凈的毛巾,道:“這里濕,不要把衣服弄濕了。我先把衣柜什么的擦一遍,然后你就整理整理你和果果的東西,一會兒我打掃完了再去我宿舍把東西都拿過來?!?/br> 蘇若看到他額上已經(jīng)有汗水出來,張了張嘴想跟他說你擦一擦汗,可看到他手上的濕抹布,就沒再出聲,可是看到那些汗水真是礙眼,怕它們會流下來滴到眼睛里,她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拿毛巾上前給他擦了擦。 韓則城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頓住。 垂眼看她,就見到她放大的小臉,黑黑的剪水雙瞳寶石一般,他的喉結(jié)上下動了動,就看到她臉頰上慢慢染上了一些粉色,然后故作鎮(zhèn)定實際卻是有些慌亂的退開了去,道:“那,我去收拾東西了?!?/br> 韓則城看著她的背影,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覺。 ****** 這晚的晚飯是韓則城去宿舍拖行李的時候順便從食堂帶回來的,雖然都是家常菜但也挺豐富,有醬燒排骨,醋溜魚片,紅燒茄子,素炒三鮮,而且一看便知道應(yīng)該是小炒出來,而不是大食堂的。 蘇若還好,韓果盯著揭開的一個一個搪瓷碗,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蘇若看得心疼。 這孩子以前過得可是什么日子啊...... 不過現(xiàn)在都好了,以后她一定好好保護他長大的。 他們都會很好的。 想到這里她心里莫名有些酸脹,轉(zhuǎn)頭看韓則城,道:“部隊在家可以喝酒嗎?” “嗯?” 韓則城不明所以地看著蘇若。 蘇若便笑道:“我們今天算是新居入伙吧,昨天我們不是在食堂買了一瓶米酒嗎?既然食堂能買得到,那應(yīng)該是能喝的吧?” 其實是她從小就喜歡吃酒釀,看見了米酒也興起,就買了一瓶回來。 韓則城笑道:“好。” 不過等韓則城打開米酒,蘇若喝了一口就給辣著了。 其實也甜,但更辣。 這顯然跟她以前吃的酒釀那就不是一回事,就算是喝的米酒也不是這樣的......因為她以前喝的那種自家釀的,根本就是甜品,沒有什么度數(shù)的。 韓果看著他媽的樣子就也要試,蘇若是個壞心眼的,雖然兒子還小,也直接把自己的杯子遞給了他,韓果喝了一口也是皺眉皺眼,但卻還不怕,端著杯子還要試,這回蘇若卻不許了,搶了他的杯子遞給了韓則城。 韓則城看著母子兩的樣子,無聲的笑了笑,他喝了果果那杯子里,接著自己又倒了一碗,直接面不改色的喝完了,看得蘇若目瞪口呆。 部隊里禁酒,軍區(qū)是絕對不允許的,但家屬大院里卻不會這么嚴(yán)格,而且這么一碗米酒對他們來說也算不得什么酒。 吃完飯?zhí)K若起身想要收拾碗筷,卻沒想到韓則城比她還快,兩人同時握住了她的碗。 他道:“你先歇著吧,我來洗?!?/br> 韓果抬頭好奇地看著兩人。 他便又道,“你帶果果去他的房間看看吧?!?/br> 說完還看了看韓果,道,“等你大些時候你來洗?!?/br> 韓果:......我還很小,別看我。 果斷起身回房。 蘇若笑出聲來,放了手,“嗯”了一聲就起身跟著韓果去他房間了。 她把韓果帶到了他的房間,把韓則城的收音機擺弄了一番,開了給韓果玩,就又去了廚房。 她站在門口看著他洗碗,看了好一會兒,突然道:“當(dāng)年我的運氣怎么會那么好。我們是怎么認(rèn)識的?” 韓則城洗碗的手就是一頓。 那只白色飄藍(lán)花的搪瓷碗其實早已經(jīng)洗完,只是剛剛她就站在他后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還是窗戶開的有點大,他覺得有些悶熱,便由著水繼續(xù)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