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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說的著實大嗓門,傅欺霜一激靈,心里那點躁動被擊退、揉碎,隨著衍生出的其他情緒想法而落到了暗處,她還想再拾起來思索,只聽布袋又急急的一聲吼:“聽到?jīng)]啊,傻姑娘!” 最終,那點疑惑終于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中消散,她的注意力徹底移開,滿以為布袋如此大聲,是因為真怕她做傻事。 傅欺霜扶額,捏了捏自己晶瑩小巧的耳垂,無奈的笑著打趣:“我雖然不聾,但你再這么大聲,保不齊就真的聾了。” 布袋不滿的哼哼著,可是只有他心里知道,剛才有多慌亂,好不容易轉(zhuǎn)移了她的注意力,他的心情變得極其復(fù)雜。 這會兒功夫,青陽道人已到了門前,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布袋一下子竄過來,伸出爪子扒開了一小道門縫,鉆了出去,瞬間就消失在走廊深處。 青陽道人略微詫異的駐足,手還放在門的扶手上:“你是不是踩它尾巴了?” 傅欺霜站起身迎過來,心里也覺得布袋有些奇怪,但他已經(jīng)跑沒影了,只好先壓下了疑惑,問青陽道人有什么事。 青陽見她神情自若內(nèi)斂,比之方才的頹廢之態(tài)要好太多,不禁放寬了心,走進來,從袖子里摸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笑著捏他那不太長的小胡子,故弄玄虛:“你先看看再說?!?/br> 傅欺霜拿起來拆開,抖開信紙看了兩眼,面上浮現(xiàn)出訝異之色:“進入靈虛之地的推薦信?” 無怪乎她驚訝,這靈虛之地二十年才開放一次,每個教派一次也只有兩個名額。只因里面天地之靈氣是外界的數(shù)十倍,造化靈果和傳承瑰寶亦是無數(shù),萬年前,這塊寶地橫空出世,引數(shù)以萬計的修士為其瘋狂,為了搶奪這塊圣地,不知死了多少人,后來為了制衡和和平,眾修士齊力為它創(chuàng)下了堅不可摧的陣法,陣眼的所在處二十年開放一次,開放的時間很短,也只有四十天,但是有運氣和實力的人,能夠奪得的造化可想而知。崆峒居然就把這珍貴無比的其中一個名額給了自己,不可謂不大方。 傅欺霜自然不相信崆峒真愿意為她人做嫁衣,這其中怕是存在著某種不為人知的勾當(dāng)。傅欺霜看著青陽略有得意的神色,無比鎮(zhèn)定的問:“你給崆峒什么好處了?” 青陽子一頓,無所謂的說:“哪有什么好處,全是被為師人格魅力折服?!?/br> “……” 傅欺霜不信。 她還待再問,就見青陽子瞪圓了眼珠子,一臉嚴(yán)肅地說:“你到底要不要去?” 傅欺霜無奈咽下要問的話。 她不知道自己師傅到底是付出了什么樣的代價才爭取了這個機會,但也可以想見。她雖然心下感動,可是下一刻就想到了自家?guī)熋谩?/br> 殷墟還沒回來…… 看不到她平安歸來,自己不想去任何地方。 傅欺霜皺著眉問:“什么時候動身?” “尚早,尚早,”青陽道人慢悠悠道:“咱們還有半年時間準(zhǔn)備,靈虛之地異常兇險,你得先升入金丹,才能有自保的實力?!?/br> 傅欺霜愣了一下,不知該說什么。 她筑基才沒多久,如何能半年就升到金丹?這未免有些強人所難。 “為師相信你可以,”青陽拍了拍徒弟的肩膀,那肩膀骨節(jié)分明,非常勻稱,卻硌到了他的手。于是青陽又關(guān)懷地加了一句:“多吃點rou。”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讓傅欺霜心頭莫名,不過她知道青陽比起殷墟來,心思還要跳脫,想來也夠常伴身邊的人受的,于是也出于對蘇荷袖的關(guān)心,淡淡的回了一句:“你也多聽師娘的話,莫要總?cè)撬鷼狻!?/br> “……” 青陽無語。這是什么話,把自己想的也太壞了吧。 殷墟沒有讓人失望。 在青陽子下定決心將要動身前往暮蒼派的前一晚,撞進山脈的守護陣法,將追過來的十幾名修士落在陣法外,靜靜地落在孤瑤山的主峰之上。 這結(jié)界是青墨布下的,能認(rèn)主,青墨飛升后殷墟和青陽子又做了加固,一般修士進不來。 剛一落地,就見崖邊好似站著一個人,被風(fēng)鼓動的長裙飄舞著,整個人都像是要凌空而飛,就此融進這夜色里。 她這一番動靜驚動了那人,她抬起頭望來,殷墟自黑暗中撞進了那雙眸中里。 殷墟身體飄出,下一刻已經(jīng)落在她身邊,伸手一卷,將她帶入懷里,離開了這個陡峭的山崖,本來是非常適合互訴衷腸的意境,結(jié)果她腳尖著地,就非常煞風(fēng)景的癡癡笑著:“師姐,你不會是沒等到我,以為我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就想羽化隨我而去吧?” 傅欺霜勾起唇角,抱住她的腰摸索,嘴里非常認(rèn)真的解釋:“要半年升金丹,不敢懈怠?!?/br> 殷墟也沒制止她,郁悶著呢:“哦,原來不是為了我夜不成寐啊?!?/br> “有一半是為你,”傅欺霜老實的說著,很多情緒交織著令她無法入睡,房間又太悶,索性出來修煉。 她手上在背后亂摸一通,在殷墟脊背處摸到了一些潮濕黏稠的水狀物,傅欺霜知道是血,殷墟靠近時她就聞到了,這下證實了心里的猜測,略帶苦澀道:“你受傷了?!?/br> “沒呢,都是別人的血,還有安秋澤的,太臟了,你別摸,對了,為什么要半年升金丹?。砍隽耸裁词聠??”殷墟絮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