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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過小吃店的時候猛然停頓—— 那小吃店的女老板正熱情洋溢地招呼每一個人。 殷墟走過去,要了一份魚香rou絲蓋澆飯,自桌子上坐下。過了一會,那女老板端上飯菜,掃視了一眼她身上的道袍,笑瞇瞇地說:“這衣服挺奇怪的,是去哪拍戲剛回來嗎?修仙的我也愛看呢?!?/br> 殷墟捏緊筷子,揉了揉眼睛:“是呢?!?/br> 修仙呢?修仙啊。 她往家走去。 一路上平日里相熟的叔叔阿姨都跟她打著招呼,殷墟一一微笑回應,等到了樓下,便懷揣著幾分激動疾奔而上。 索性大門沒鎖,殷墟氣喘吁吁地推開門,走進玄關(guān),走過茶幾,走回臥室。 臥室床邊的書柜上,擱著一本書。殷墟走過去拿起來,《魔修》二字落在她眼里,燙金色的兩個字仿佛撕開了遙遠的回憶,深烙在心上。 殷墟微笑著閉上眼睛,對于自己還記得的那些流逝地歲月,分不清是酸楚多些還是欣喜多些。 許久殷墟抬起頭看著某處,勾唇一笑:“臭老道,你給我吃的是哪里來的假藥?一點用都沒有?!?/br> “誰說無用?”老道士淡淡地反駁:“你不是已經(jīng)忘了?” “我記得清楚明白,”殷墟道:“你們這些人愛故弄玄虛,還都拉我進幻境,這是上癮了?” 老道士嘆息道:“前世你身死道消心余不甘,今生我渡你魂魄,回歸本體。如今你憶不起前塵事,我的符水怎么會沒作用?罷了,事已了,你我因果已斷,就此別過。殷墟?!?/br> 殷墟。 那最后兩字如同擂鼓陣陣,轟鳴作響,激得殷墟頭暈腦脹,閉目塞耳,再睜開時,屋頂懸梁之上飛騰地龍紋映入眼簾,緊接著是陌生女子湊過來的喜悅臉龐:“太好了,殷師姐醒了!快去叫殿主!” 殷墟下意識避開,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床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她愣了許久,在陌生女子擔心的目光中起身掀開被子,赤腳下地。 窗外積雪封霜,屋內(nèi)卻燒著溫暖的炭火。 陌生女子循著她疑惑地目光,解釋道:“殿主怕你冷,所以燃了炭?!?/br> 修道之人怎會怕冷?即便薄衣輕衫行走于白雪皚皚之間,都不會有絲毫冷意。 思及此,殷墟抬起頭附上小腹,閉眼內(nèi)視。 金丹完好無損,只是業(yè)火紅蓮不見了。 修為……竟是出竅后期? 殷墟壓下古怪的感覺,在屋里轉(zhuǎn)悠了幾圈,問道:“我?guī)熃隳??還有,你有沒有看到我那只白色的貓?” “我沒看到有什么貓?!?/br> “我?guī)熃隳???/br> “她……”陌生女子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殷墟陡然色變:“怎么了?她在哪?你倒是別吞吞吐吐的呀?!?/br> “我……我不知道她在哪?!?/br> 殷墟皺眉,赤腳走到窗前打開窗,冷風颼颼飄進來,外面是白雪皚皚的一片,女弟子連忙跟過來關(guān)上:“你現(xiàn)在的身體不能吹冷風。” 殷墟轉(zhuǎn)頭看她,倒也冷靜了下來,問道:“你是誰?” “我是被遣派過來專門照顧師姐的?!?/br> 殷墟抬手看看自己揉皺的道袍,道:“我昏睡了多久?” “將近六個月。” “這么久?” “你久睡不醒,連薛神醫(yī)都沒有辦法?!?/br> 殷墟沉默片刻,道:“你把炭火拿走。” “不行,你身子不能受寒?!?/br> “我覺得我身體挺好,怎么就不能受寒?” 那外門弟子猶豫了一會兒,卻是不敢啟齒,剛巧看見開門而進的青陽道人,連忙迎上去行禮:“殿主?!?/br> 青陽道人此刻滿心思只在殷墟身上,笑著走過來:“墟兒,你終于醒了?!?/br> 殷墟見到青陽道人,頗有恍如隔世的感慨。 “師父?!?/br> 緊跟其來的是宋明修,只見他的笑容比窗外的雪景還要明媚:“師姐,你終于醒啦,可擔心死我了?!?/br> “師弟?!?/br> 殷墟真誠道:“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br> “只要師姐能醒來,那些擔心又算得了什么?”宋明修審視著她,目帶擔憂:“師姐,你趕緊回床上蓋好被子,別……別著了風寒?!?/br> 殷墟坐回床上,有些無語:“……你們怎么都奇奇怪怪的?我不需要保暖?!?/br> 青陽道人眉色一沉,疾步走過來,神念罩住殷墟,待探清她身體里的狀況,不覺大驚失色:“金丹修復了?” 殷墟體內(nèi)的修為不僅突破了,筋脈也因禍得福,變得更加壯碩磅礴,法力如滾滾江河般匯聚又流動,生生不息。 青陽道人哈哈大笑:“好哇好哇!天隨人愿,老子徒弟也不是個點背的?!?/br> 殷墟嘴角一抽。 宋明修又驚又喜:“師姐金丹恢復了?這是真的嗎?那大師姐她……”青陽道人目光一凝,偏過頭打斷他,說道:“去叫薛神醫(yī)來?!?/br> 宋明修喜道:“我這就去。” 青陽道人有意阻止他提到傅欺霜,但殷墟在那一聲“大師姐”里已灌注了所有的注意力,見他沒說完就走了,連忙問青陽道人:“師姐她怎么了?” “沒什么,你好好養(yǎng)身子。” 殷墟站起來,說道:“我沒什么好養(yǎng)的,師姐呢?” 青陽道人說:“你師姐下山去了?!?/br>